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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纳加

大漩涡。一万年前永恒之井大爆炸将这片大陆撕成两半,形成了西边的卡利姆多和东边的东部王国。中间在永恒之井曾经的位置出现了一处巨大的漩涡,尽管已经经历漫长的时间,这里依然不断向外喷涌着奥术能量。天空闪耀着紫色的火花,漆黑的海水不断被吸进漩涡中心,任何敢于靠近的船只都会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吸入,然后撕成碎片。

沿着漩涡一直往下,穿过无尽的海水之后,海床上渐渐出现一些古老的建筑遗迹。残破的神殿只剩下屋顶没被淤泥遮盖,海藻和藤壶爬满墙壁;岩石的缝隙间不时有奇怪的鱼类出没,它们的眼睛严重退化,只剩下脑袋两边豆粒大小的白色斑点,除了微弱的光感外看不到任何东西。穿过屋顶的破洞向内望去,神殿正中月亮女神的雕像发出淡淡的银白色光芒,仿佛不受阻碍的穿过覆盖它的海藻,不少鱼类被这神奇的光芒所吸引,环绕在雕像周围。

几条幽灵般的黑影快速从废墟上方游过,周围的鱼类像是受到惊吓,乱糟糟地向距离最近的岩缝躲去。经过的人并没有理会周围的变化,毒蛇般的身体快速扭动着,向前方游去。他们有着爬行动物的外表,上半身有几分像人类,身后长着尖锐的背鳍;下半身却变成毒蛇的样子,光滑而坚硬的鳞片布满身体。

游出很远之后,眼前的海床骤然下沉,在海底形成盆地样的所在。周围礁石上遍布着造型奇特的建筑,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人造的珊瑚礁再加上一些破碎的石料拼凑而成。盆地正中是一片规模宏伟的建筑群,依稀还保留着曾经的模样。这里正是曾经的卡多雷,也就是后来所说的暗夜精灵们的首都辛-艾萨琳。永恒之井爆炸时,这座城市大部分沉入海底,附近的海床裂开巨大的缝隙,据说从这里一直可以到达这个世界的核心。裂缝中透出的奇怪能量加上永恒之井爆炸时产生的辐射,使当时随着城市一同沉没的居民发生了变化。他们的身体渐渐变得像爬行动物一样,不光适应了海水的压力,而且可以像其他鱼类一样自由的在水中呼吸。

没人能解释他们为什么可以在那样剧烈的爆炸中幸存,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昔日高贵的生物已经彻底堕落,他们的灵魂和身体一样扭曲,所有陆地生物,包括曾经的同胞都成为他们仇恨的对象。

从最初的痛苦中恢复过来后,这些毒蛇般的生物开始着手在废墟上重建他们的家园;经过漫长的努力,他们建立起新的城市,并将它命名为纳兹加塔,同时他们也为自己起了新名字——纳加。

几名侦察兵经过长时间旅行后已经非常疲惫,但还是一刻不停地向城市正中的宫殿游去。卫兵看到他们武器上的标志并没有阻拦,几个人顺利进入宫殿,沿着走廊一路向前。拐了几个弯之后,走廊一侧出现一道高大的拱门,珊瑚雕成的大门紧闭着,十几名体型强壮的纳加卫兵在门前游荡。

看见有人靠近,一名卫兵游过来,一横手中粗重的三叉戟,问道:“干什么的?这里不许其他人靠近。”

一名侦察兵上前说道:“我们带来了重要的消息,需要马上见到瓦斯琪女士。”

“不行。”卫兵干脆地拒绝了他的请求,“瓦斯琪刚刚受到女王的召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侦察兵看了看身后的同伴,回头问道:“能不能请你替我们通报一声,是瓦斯琪女士亲自命令我们回来后立刻来见她的。”

“哦?”卫兵犹豫了一下,见他们一个个显得十分疲惫,看起来不像是说谎,便一挥手叫过一名同伴,低声耳语起来。

片刻之后,那名卫兵点点头,向大门游去。其他人将大门打开一道缝隙,等他通过后便马上关闭。

侦察兵们焦急地徘徊着,不时看一眼大门方向。虽然只过了短短几分钟,他们却觉得好像几百年那样漫长。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前去通报的卫兵依然没有返回。侦察兵们等的有些不耐烦,之前那个又凑了上去,马上便被卫兵拦住。

“你要干什么?擅自靠近这里的话,我们有权利现在就砍掉你的脑袋。”卫兵厉声喝道。

那名侦察兵止住身体,不安地盯着卫兵身后。

殷红的大门突然微微动了一下,接着便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名女性纳加从里面游出来,她的头发好像黑色的毒蛇,不停在头顶舞动着;四条纤细的手臂优雅地贴在身体两侧;一条金光闪闪的饰带缠绕在她腰间;珊瑚和其他各种各样不知名的宝石经过精心雕琢,制成一串漂亮的项链挂在颈中;就连手臂上也套着各式各样精致的珠宝。虽然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她依然没有改变作为精灵时爱美的习惯。

士兵们恭敬地俯下身子,齐声说道:“瓦斯琪阁下。”

瓦斯琪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所有人小声。接着又小心地看了眼身后的大门,微笑着低声说道:“小声点,女王刚刚休息,千万不要吵醒她。”其实这里距离女王的卧室很远,大门后面不过是另一条通道而已,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和对女王的爱戴使她小心到有些神经质。

“跟我来,我们换个地方。”瓦斯琪说着率先向侦察兵过来的方向游去,士兵们紧跟在后面。几个人一直游出很远才停下,瓦斯琪回头问道:“听说你们带来了重要的消息,说说看。”

一名侦察兵上前说道:“根据您的命令,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密切注意着海上的动静。几天前在距离大漩涡南边不远的地方,我们发现一支满载恶魔和亡灵的舰队正向西航行,条件所限我们没办法靠的太近,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支恶魔大军应该是由阿克蒙德率领。”

“阿克蒙德?”瓦斯琪目光一凛,“你确定没看错?如果这件事弄错了,我保证你会生不如死。”

“绝对没错。”那名士兵肯定地说道:“一万年前我曾担任皇宫守卫,亲眼见过他的样子,这次虽然距离很远,但一定是他没错。”

“阿克蒙德……阿克蒙德……”瓦斯琪低声重复着恶魔的名字,接着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呢?”

士兵摇摇头,说道:“只有这些。恶魔们实在太警惕了,我们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被发现,所以……”

“我明白,这不是你们的错。”瓦斯琪摆摆手,“回去休息吧,你们会得到奖励的。”

侦察兵们答应一声,一起转身离开。

瓦斯琪独自留在原地,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向另一个方向游去,心中不断转着念头。不久前艾萨拉女王就占卜出恶魔的再次到来,并命令斥候部队密切注意海上动向,现在看来她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伟大。

一万年前的那次失败始终令女王无法释怀,就差那么一点,伟大的造物主萨格拉斯就可以降临这个世界。而高贵的女王、光中之光,就可以成为造物主的妻子,包括艾泽拉斯在内的整个宇宙都将臣服在他们脚下。然而一切都被玛法里奥和他那些可恶的同伴破坏了。传送门被摧毁,永恒之井发生了大爆炸,皇宫中所有卫兵和侍女都被爆炸波及,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这个女王的贴身侍女。

一切就好像一场噩梦一样,无数人被翻滚的海水卷走,人们绝望地哭喊着,呼唤着,一边无助地下沉,连同昔日的首都一同沉到海底,那些恐怖的画面至今仍不时浮现在她脑海中,不断折磨着她。

等他们苏醒过来时,一切都已变了模样。他们的身体和灵魂都发生了变化,怀着对同胞们无尽的仇恨,他们顽强地在冰冷漆黑的海底活了下来,并建立起自己的王国。

“该死的背叛者,很快你们就要受到惩罚。”瓦斯琪恶狠狠地诅咒着,在一扇厚重的石门前停了下来。门口的卫兵们见到她的样子,恭敬地向她行礼并打开大门,瓦斯琪快速游了进去。室内摆满了由珊瑚雕成的试验台,上面是许多不同种类的器皿。一些女性纳加忙碌地在房间内穿梭着,看到瓦斯琪也只是微微点点头。

房间正中是一个闪烁着魔法光芒的球形金属架,里面悬浮着一具**的男性身体,看起来曾是一个高等精灵。明亮的电流不断击打着他,周围几名纳加巫师小心地引导着魔法能量,防止他的身体因承受不住而崩溃。精灵痛苦地嚎叫着,却无法像纳加那样发出声音。

见到瓦斯琪,一名手握法杖的女性纳加游过来,说道:“欢迎您的到来,瓦斯琪阁下。”

瓦斯琪随意地点点头,问道:“怎么样了?他能活下来吗?”

那名纳加得意地微笑道:“就像您看到的,他虽然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害,但在我们不懈地治疗下基本已经康复了。现在要做的只是赋予他新的生命——像我们一样的生命。”

瓦斯琪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加快速度,相信用不了多久,女王就会需要他的。”

“是。”那名纳加说着,向手下一挥手,巫师们再次加大了能量导入。精灵的身体痛苦地向上抬起,仿佛一张极度弯曲的弓。渐渐的他光滑的皮肤开始出现褶皱,墨绿色的鳞片从褶皱中冒了出来,最终爬满他的身体。

“大功告成。”那名纳加大笑着,示意手下将那人放下来。

失去魔法约束后,精灵跌落在地,慢慢爬起身来。此时的他除了仍保持着原有的体型外,基本上已经变成纳加的样子,毒蛇般的眼睛打量着周围,最后落在瓦斯琪身上。

“为您效劳,我的女士!”精灵匍匐在瓦斯琪脚边。

“很好。”瓦斯琪饶有兴致地在精灵身边绕了几圈,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奴仆。”

“我叫……赫林托尔……”精灵抬起头,露出锋利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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