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希别开脸不去看牧沙的伤口,却发现了摆放在客厅的三台电脑。两个台式,一个笔记本。三台电脑都开着同一款游戏。他好奇的走了过去。
“你的茶。”叶子端着茶杯放在他面前的电脑桌上,“需要用电脑吗?不过游戏不能退噢。”说完她转身去牧沙和左小桑身旁放下两杯咖啡:“你的号鬼才大人给你找回来了。顺便把盗号的人的电脑也给黑了。礼者之剑通过申诉,今天晚上也拿回来了。因为他们找到了交易的什么数据,唉唉,反正我不太明白。总之就是昨天晚上10点游戏紧急维护后,有很多人回档。”
“谁盗的?”牧沙因为伤口上药的疼痛微微蹙眉。叶子捧着咖啡喝了一口:“盗号的人联系了鬼才。据说是完美为了你那把神器找人使的坏。”
“鬼才打算怎么处理?”牧沙端起咖啡。叶子笑得幸灾乐祸,“鬼才说以牙还牙。”
牧沙包扎完伤口,左小桑收拾着医药箱,叶子跟她聊着游戏里的事,完全没有一个人询问她为什么受伤,伤这么重是不是很疼。为什么她的朋友根本就不问原因?好像她受伤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她的伤口不用缝针吗?”那么深的伤口,只用药后包扎,难道这样就行了?睿希的问题一问出口,三个女人同时看向他。左小桑收拾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解释说:“还没有到必须缝针的地步。而且,不缝针就不会留下蜈蚣一样的伤疤。自然愈合的伤口留下的红印,疤痕膏就可以搞定。”她收拾好医药箱憨憨地笑着:“我可是专业噢,不要用那种不信任的表情看着我。”
牧沙看了一眼挂钟,快凌晨1点了,“你该回家了。”他这个学生不用回家的吗?
叶子失望地说:“不是无家可归的啊?白兴奋了呢。”
牧沙坐回自己的电脑前,忽视睿希的存在,登陆YY进入房间。不知道里面有人说了什么。她说道:“谢谢,不过我可没允许你自称‘为夫’。”
“好了嘛……”叶子从牧沙身后搂住她的脖子:“鬼才大人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貌似连饭都没顾上吃。没苦劳也有功劳呀。”
“恩。”牧沙摘下耳麦,身体后仰,靠在叶子怀里。哀伤的情绪多过丢号时的郁闷。“今天晚上我不玩了。状态不好,没心情。”
叶子亲吻她的额头:“洗个澡,睡一觉吧。”
“嗯。”牧沙站起来,斜眼坐在沙发上的睿希:“不回家?给他个房间。明天撵出门。”
“OK!”叶子比划着,左小桑拿了毛巾说:“我去帮你洗澡。不然刚包好的伤口又得重新弄。”
“嗯。”牧沙拐进洗手间,左小桑跟着进去关上门。叶子拍拍睿希的建帮安慰他:“别在意噢,她今天只是心情不太好。”
“我知道。自我保护过度。”睿希放下茶杯,“谢谢你的茶,我先回家了。”
“NO!”叶子摁住他,“你今天晚上的房间是这间。”指着其中一间对他说,“你已经错过了回家的机会。所以今天晚上你必须在这里休息。如果你现在就想休息,我可以让你使用牧沙房间里的浴室。呵呵。”
“不用。”睿希的固执在叶子面前无效。同样,叶子也拿他无可奈何。
两人僵持不下,牧沙裹着浴巾,披散着已经吹得半干的长发走出来。刚刚沐浴完的香气,刚刚沐浴完的慵懒……睿希看着她,呆了。
“叶子,用强的?”牧沙揉着头发,凌乱的随意让睿希心脏某处突然动了。叶子举起双手:“我可没……”
牧沙进了房间,关上门。叶子把睿希推进洗手间,“架子最上面是新毛巾,其他的东西你随便用。”
拧开水龙头。温热的水从头顶喷洒而下。在一间有三个女人的房子里洗澡……也不知该说这三个女人到底是迟钝还是胆大妄为。
睿希洗完澡,穿上叶子准备的T恤和短裤。他发现,这套衣服很合自己的味道。
“哟。洗完啦?左手边那间,今天晚上属于你。”叶子紧盯着电脑屏幕的眼在他出来时动了一下,又回到电脑上。
左小桑两眼放光:“呐,呐。你看,老沙以前的学生装果然男女通杀!”
“那当然。”叶子得意的应声,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对睿希说:“小子,别去阳台。”
“嗯?”睿希没明白什么意思。刚沐浴出来的他多了几分可爱,少了些许的冷漠。左小桑两眼都快成了星星:“听姐姐话噢。”
睿希点点头,擦着头发进了房间。
铅花白底的墙纸,时尚的双人大床。床头用咖啡色的纱装饰成花状。一张书桌,一套镶嵌式衣柜。床头放了一盏简约的落地灯。躺在床上,正对壁挂式液晶电视。电视墙用茶色的玻璃做的底色。
很冷清。可灯一打开,却又会觉得很温暖。
睿希不自觉推开了推开了阳台的拉门。厚重的窗帘可以遮住整个大阳台。夜晚的宁静,月光的清凉,星星被月亮照得失去了原有的光华。在柔和的月光下,睿希看见了喷血的一幕……
黑色的长发与白色的强烈对比……
睿希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大脑。鼻子一热,他伸手抹了一下,鼻血?!
牧沙放下香槟,从阳台的藤椅上站起来,冷淡的走进房间。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一盒纸巾。递给他,她又回到了藤椅里,嗓音低沉,冷漠:“你白天不用补课?”
“不用。”睿希抽出纸巾先擦去血渍,再塞住鼻孔。目光避开她的方向,面向窗外。
“丰南现在周六不用补课了?”牧沙也是丰南毕业,对丰南也算了解。
睿希的声音因为塞住了鼻子,像感冒了一样:“我是优等生,周末可以在家自习。”
牧沙“哦”了一声,再没说话。
一口一口喝酒的重复性动作。看不清她的目光究竟落在什么地方。睿希一时间慌乱的不知该进屋还是该站在原地不动。
暗筹着,乱想着。等他鼓气勇气看向牧沙时,发现她歪着头,已然入睡……
虽说是南方城市。才五月,在阳台上睡觉,也会着凉的。
睿希犹豫再三,走近牧沙。这样近距离看一个女人的睡颜……他觉得,比凌里还要可爱。因为凌里是一张娃娃脸,二十多岁的人老被人误认为是中学生。为什么他要把她和凌里来做比较?凌里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她怎么可能成为能与凌里相比较的人?
“喂,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他鼓足勇气开口说道。牧沙浅眠。他一说话,她皱着眉头眯着眼,注视着近距离的睿希。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声音低哑:“你是处男?”
“不……不是。”睿希结结巴巴,身体不敢动弹。
“回自己的那间屋子睡觉。”牧沙的手指用力,蓦地放开手,越过他,自己先回了房间。
她擦身而过带起的风,有一股甜甜的水果香味。睿希瘫坐在地上,心脏“怦怦”地狂乱。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无助。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手足无措。
这一夜,他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