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宝拎着书包走出校门就看见牧沙张开双臂迎了上来。苗宝抱住牧沙有气无力地把头放在她的肩上失落地说:“小姨,我失恋了。”
“什么?!”牧沙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没听说你交男朋友啊。”
苗宝松开她,挽着她的手臂,两人边走边说:“单恋。”
“不是吧宝儿。骇人听闻的消息……”牧沙惊诧的样子气得苗宝张嘴咬她的手腕。她飞快的逃开:“好了好了,小姨错了。可以让我看看是谁吗?”现在是放学时间,应该可以看见人吧。
“喏。”苗宝努嘴,牧沙顺着看过去。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左肩挂着书包,双手揣在衣兜里,耳朵上套着耳机,头上戴了一顶棒球帽。整洁,干净,冷漠。这是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看不见他的脸,牧沙只能想到这么多。
“老师好。”苗宝突然朝一个方向招呼,牧沙转过脸,和称之为老师的人对视后同时惊叫:
“牧沙?”
“凌里?”
“天呐……你居然当了老师……”牧沙不敢相信的眼睛。伊凌里兴奋地抓住她的手:“你毕业以后就没再见过你,又漂亮了呢。”
“我很不虚心的接受你的称赞。哈哈。”牧沙笑中带了些顽皮,凌里感慨:“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真好呀!”
牧沙笑道:“呵呵,童心未泯就能永远年轻嘛。话说回来,你教苗宝?”
“嗯,我是她的语文老师。”
“这宝不好带吧?呵呵。”
“谁说的?要没这宝我可会哭的。”
“哎呀,可别夸她。夸飘了我今天晚上非请她吃饱喝足了才走得了人呢。”
“哈哈哈……”凌里笑得前俯后仰:“你呀你呀,看见你感觉真好,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呢。”
牧沙和凌里聊了一会儿,凌里被别的老师叫走,匆匆道别回了学校。牧沙眼角的余光锁定一个方向。那个男生,一直面向凌里离开的方向。也就是说,他一直站在那里,注视着凌里。
“小姨,老师是你同学?”苗宝拉着牧沙继续走。牧沙回头,把自己的猜测丢出脑海,“是校友。以前丰南高中有初中部,她是我们高中部迎接的最后一批初中学员。后来又经常在一起做团队活动,所以关系还不错。”
“伊老师上课讲得不错,从来不骂我们,也不会说过分的话教训我们。呃……像个邻家大姐姐。”
“你们班上没暗恋她的?”牧沙捉狭的笑,苗宝小声说:“有噢,还不少呢。”
陪着苗宝去游乐场疯了一圈,找了一家泰国菜馆饱餐一顿。牧沙哄好了苗宝,连带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吃完饭,送苗宝回家。她对苗宝说:“宝儿,虽然说当爱情来临时我们分不清真假,也猜不到结局。但我们要明白,无论过程与结局是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因为勉强而来的感情不仅是伤害,也很容易令人产生仇恨。”
“我明白。轻易不出手。即便是错过,也不能让自己受伤之后暗自后悔。对吧?”苗宝跟牧沙亲,做事也深受她的影响。因为牧沙曾经的冲动与固执的结局是遍体鳞伤。那时候,苗宝就明白了很多道理。也正因为知道,苗宝才不敢轻易言爱。
“小姨,我还没表白,就被他拒绝啦。是不是很逊?”
“傻丫头,他要是这样做的话,说明还有点心。至少,他没想过要伤害你。更没想过要玩弄你的感情。冲着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好孩子。”牧沙揉揉苗宝的脑袋,“快上去吧。我跟姐姐说了10点送你到家的。过了门禁她非跟我急。”
“嗯。拜!”
“拜。”
目送苗宝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牧沙才转身离开小区。
那样冷漠的气息……不适合苗宝。
牧沙在街上晃荡着。站在街灯下,看着虫子围着路灯飞来飞去。站累了,她就坐在街边,点了一根烟。烟雾中,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眼前,棒球帽,运动衫,左肩挂着书包,耳机挂在了脖子上。
“什么事?”牧沙直截了当。他靠在灯柱旁,语调平常:“我喜欢苗宝,但我只把她当朋友。”
牧沙丢下烟头,长吁一口气:“你做得很对。不爱她就应该掐死所有的遐想。只是,你想攀越的,是一座喜马拉雅山。”
“珠穆朗玛峰上都已经插上了国旗,攀越喜马拉雅山不是没有希望。”
牧沙笑了起来:“你叫什么?”
“姚睿希。”
“睿希吗?我叫牧沙。苗宝的小姨。”
“啊—”他冷漠的发出一个类似知道的单音。“苗宝不会想你这样筑起钢铁城墙来守护自己的心。”
“呵呵。”牧沙笑着,“小子,别这么毒好吧?太敏锐的孩子真不可爱。不过,对于你这句话……以后你如果来跟我道歉,我会接受的。”
她像街灯下虚幻的精灵。和开朗的伊凌里不一样。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经历不同?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牧沙站起来问睿希。街对面出现了三个醉鬼。大半夜在街上吆五喝六。睿希看了一眼街对面:“也许我该送你回家。”
“哈哈。”牧沙笑弯了腰,“那不用了。”她头也不会的挥挥手,走向前面的十字路口。
她在十字路口向左拐,睿希注意到三个醉鬼向右拐了过去。对牧沙,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心里蠢蠢欲动。
发觉自己无聊的举动,睿希摇摇头,进了商店去买水。街上“咣当”玻璃摔碎的声音很响。
“滚!”冷冷的女人声音呵斥着。睿希连刚买的水也没顾上拿就冲出了商店。三个醉鬼,其中一个捂着头,另外两个扶着受伤的那个人落荒而逃。
牧沙没注意到睿希,扔掉手里的破酒瓶子甩了甩手,骂道:“扯蛋玩意儿。”
街灯不算明亮,睿希还是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她甩动的手,在流血。不是那个男人的血……
他追过去抓住她的肩:“你需要马上处理伤口。”
“不需要。”牧沙没受伤的右手握着电话,拒绝他的好意。他拉住她的手时,她恼火的挥开:“放手!”
固执的两人在街上争执着。
她的电话接通时用力挣脱他的手对着电话说:“带上你的医药箱到叶子家等我。”合上电话,拉下脖子上的围巾包住受伤的左手,无视他的存在。
他跟在她身后,一直到叶子家门口。叶子开了门,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呀,帅哥?老沙,哪儿捡的?”叶子惊呼,把睿希连拖带拽拉进了家门。“小帅哥送我们家老沙回来的?太感谢了。她今天心情不好,没对你动粗吧?”
睿希愣了一下,摇头。叶子进厨房给他倒了杯茶,左小桑已经开始给牧沙清理伤口。左手手臂15厘米长的血痕,最深的地方能看见向外翻出的血红的肉……
睿希的目光下意识躲开她的伤口。这三个女人,为什么能一脸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