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宴,众人陆续回到擂台之处,大多数人都饱嗝连天,对这一顿昂贵且丰盛的午宴十分满意。看来万壑山庄虽然处在姑苏城郊,但是其富裕程度绝不亚于城内走南闯北的富商府邸。
这时候诸人既然吃饱喝足,观看比武的兴致又回来了。白玉屏十分懂得见机行事,也不管未时还没过半,卫九重饭后拖拖拉拉地回房洗漱还没赶回,自己就走上擂台高呼道:“比武招亲继续进行!”
这时三个小组的六场半决赛还剩下三场,此时上台比试的,正是之前在姑苏郊外动起手来的祁连刀派和长鲸门的弟子。这两人早已知晓了对方的姓名,冲上擂台,也不招呼一句话,就拼的热火朝天。不过两人见到洪文标神情不满,想到其神出鬼没的身手,生怕自己的兵器又被他给夺去,打不过瘾。于是这两人一边斗着,一边远离洪文标。洪文标起初还紧紧跟随两人,见到两人有意远离自己,也就故意退后,冷冷看着两人打斗。这两人见洪文标没有插手之意,下定决心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不可。可是这两人的功夫实在是不算太高,也是不分伯仲。两三百招下来,你也没有占到便宜,我也没有吃半点亏。
洪文标看的不耐烦,终于还是冲到两人中间,将意犹未尽的两名青年的兵器给夺了。两名青年敢怒不敢言,只是互相凝视对方,双目生火,似乎又要空手相斗。
雷斗等着看下一场雷渐的比武,此时大喊道:“你们再打下去也没有结果,请评证人定胜负吧!”诸人听了雷斗的话,纷纷称是。
张师古,杨穷秋和减法和尚商议一番,减法和尚起身道:“祁连刀派胜!”祁连刀派的青年翻了一个筋斗,哈哈大笑。长鲸门那名青年则接过洪文标递来的兵器,小声埋怨道:“再给我二十招,绝对能胜过他!”
洪文标也不理会,挥手示意两人赶快下台,高声呼唤霹雳堂雷渐和崆峒派的萧白鹤上擂台。
雷渐是参战者中的佼佼者,不到二十招就用火器将文弱书生模样的萧白鹤衣襟炸裂。萧白鹤怕自己被火器炸的灰头土脸,不敢跟雷渐硬拼,所以很快就败下阵来。紧接着最后一场比试,玄天门张师古的弟子张堂镜胜过姑苏才子会的“大笔如椽”公孙明。三组决赛人选就定了下来。
这时卫九重才被四名弟子抬在凉椅上,晃晃悠悠地来到评证席边上。卫九重中午吃了不少东西,可是依然不能让他灰暗的脸上生出饱满红润的色泽,看来卫九重这一身疾病,估计是很难彻底根治了。
铁衣法王现在没了兴头,急着要回西域,便绕过擂台,来到卫九重身边,想尽快替他把脉。卫九重疲倦地一笑,吩咐弟子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铁衣法王坐下。
铁衣法王搭上卫九重的脉搏,只觉得卫九重的脉象十分奇怪,时强时弱,时而如庐山瀑布般奔流不息,时而又像沙漠径流般断续离合。铁衣法王又仔细观察卫九重面色,眼睛,还伸手贴在其外衣上感受五脏六腑的运转。卫九重眼中有希望的光彩,又有不适应的神色。铁衣法王只觉得卫九重被这场大病折磨的皮包骨头,整个人似乎在压抑着一种亢奋,但是现在由于体质衰弱,他又无法显现出这种亢奋的精神状态。于是内张外驰,卫九重的身体只能一天不如一天了。
铁衣法王诊断结束,擂台上第一组决赛已经比完。逍遥散人由于之前中了龙天让的惊龙拳暗劲,现在还没有恢复,导致逍遥游掌法使的拖泥带水,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逍遥”姿态。王鑫凭借着几次“一掷千金”,将逍遥散人逼落擂台,从而夺得第一组魁首。
第二组比试的人选,则是张堂镜和祁连刀派胜出的那名弟子。两人报了名号,就开始各显神通。
铁衣法王道:“卫庄主,你在出生之后,手部经脉是否十分衰弱,以至于武功练不到一流境界?”
卫九重全身一震,眼睛盯着铁衣法王,久久才点了一下头道:“不错,二十八岁之前,我的手部六经确实不通畅。”
铁衣法王道:“后来你用了药物来浸浴身体,强行将手部六经硬化,使之能承受丹田内力的冲击。然后你融合了很多门派的武技,才练就这一身绝顶神功。”
卫九重此时竟然颤抖了一阵,低声道:“密宗医术果然名不虚传!不瞒大师,卫某先天条件有限,但我对武道的追寻却永无止境。所以我不惜以药物强化自己的身体,来练就这身本领。哎,也是我太贪功急进,以至于现在积重难返。”
铁衣法王疑惑道:“不过卫庄主当年以药浴强化经脉之后,如果能好好保养,现在还不会虚弱到如此程度。”
两人的对话都是关于卫九重的隐私,所以即使距离很近,依然使用了传音入密的功法。别人只见两人唇齿开合,根本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
这时候张堂镜已经凭借玄天门的“凝形罡气”硬接了对方一刀,自己使出一招太乙神掌的“负阴抱阳”,右掌之中融合了一阴一阳两种劲道,将祁连刀派的弟子震昏过去。
洪文标道:“这组魁首已定,是玄天门张师古道长的弟子张堂镜。”
张师古一直都是一脸严肃地端坐评证席上,此时终于长长呼吸了几口气,对着张堂镜点了点头。
紧接着就是比武招亲最后一场比试了,由霹雳堂雷渐对阵长白剑派的宁破风。宁破风刚才发动九子天都剑阵,将托罕的转**阵破去,出尽风头。雷渐此时上台,相当重视,将雷多宝身上的包袱也背了上来。其实雷多宝和雷渐亦师亦友,他包袱里面的所有火器,雷渐也都能够运用。
雷多宝和雷布雷早已名满江湖,号称霹雳堂两大护法,这时宁破风看到雷渐将雷多宝的看家之宝都带上了擂台,更是打起十分精神应对。
卫九重听了铁衣法王的话,急道:“我一直保养的很好,内子温云漱精于医药,是当年江湖神医温长生之女。”
铁衣法王道:“那就奇怪了。”卫九重见铁衣法王满脸的不确定,又将自己详细检查一番。才缓缓道:“卫庄主,你是不是经常用补药调理?”
卫九重道:“不错,这两年我几乎什么补药都尝试过,可是依然不能让我的身体好转。”
铁衣法王道:“你身患疾病,归根结底都是你身子虚弱的缘故。但你这虚弱的势头,只是在两年前才开始显现的。之前你虽然强行催逼体内潜能,但至少也要在十年后才会出现现在的状况。”
卫九重干枯的脸上惊疑不定:“你的话究竟是何意思?那我吃了无数补药,怎么会越补越虚?”
铁衣法王等卫九重冷静下来,才缓缓道:“两年之前你是隔一段时间,吃一点补药。这两年你是补药上瘾,结果越吃越多,越吃越虚,可能那补药里面、、、放了别的药物!”
雷渐和宁破风身手都不落俗。宁破风长剑飘飘,使出长白剑派的雪花神剑剑法,满台都是其白衣黑发在闪转腾挪。雷渐如同一座火山,不断抖出手中火器、暗器,在这漫天森寒剑意之中尽情喷发,势不可挡。
雷多宝包袱里的火器虽多,可是终归有用完的时候。
雷渐最后掏出的东西,却不像火器,而像是一串念珠。
台下有人叫道:“这就是霹雳堂‘十二念珠’!”
宁破风也来不及去数那串念珠到底有没有十二颗,因为念珠已经四散飞出,在空中兜出不同弧线的圈子,向自己身上射来。
宁破风长剑挑中一枚念珠,念珠爆炸,声音不大,却将他的长剑炸的粉碎,只余下一截剑柄。宁破风这时候没有了兵刃,只好到处闪躲。十一枚念珠紧紧追击,将宁破风逼到擂台边缘。宁破风保命要紧,只好跳下了擂台。可是这“十二念珠”雷渐还是不太熟悉,控制不住回旋之力,只收回了两颗,依然有九颗追击擂台之下的宁破风。
宁破风正要认输,见到念珠穷追不舍,还道雷渐没有收手,不由大怒。自己身后就是长白剑派几名年幼的弟子,当然不能就此闪避。宁破风又没有兵器可以挑开佛珠,只好纵身一扑,想用自己的身体抵挡念珠,免去身后长白剑派弟子遭遇爆炸之祸。
场中之人惊呼出声,尤其是长白剑派的弟子们更加惊痛不已。
这时候只听一阵爆炸声响,九颗念珠已经被九颗钢珠撞飞天上,在半空中纷纷炸开。宁破风闭目待死,猛然发觉自己扑了个空。定睛一看,原来自己身前站着一个面孔老成的青年,正是姑苏小唐门门主唐卷。唐卷刚才见雷渐收势不住,立刻扔出一把钢珠,将九枚念珠打偏了方向,救了宁破风一命。
长白剑派弟子们一边感谢唐卷,一边詈骂台上的雷渐。雷渐此时已经夺魁,心想低声下气道歉一番又有什么不可?便走下台来,好话说尽。长白剑派见他负荆请罪,也就不好意思再为难他了。
洪文标见众怒已平,宣布道:“最后一位魁首,是霹雳堂堂主雷瀚海之子雷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