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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领悟

李梦涯见雷府高手搜查一番,发现并无敌人潜入的痕迹,便纷纷退回院内。李梦涯带着满腹疑团来到街上,心知多想无益,自己还是得找家客店好好休息两日。养足精神,才能在万壑山庄比武招亲时,应对一切事情。

李梦涯自然不会去万壑楼,他只是找了一间普通的客栈。不过他刚刚交了两日的房钱,便看到楼外一辆马车运来了一口棺材。棺材较大,外壁和棺盖沾满了水雾,想是里面放有冰块。

李梦涯觉得有些晦气,就想跟掌柜索回银两,换家客店。此时只见楼上走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神情悲怆的中年人,怀中抱着一具年轻人的尸体。后面下来的是七个喇嘛,竟是铁衣法王和他的六个徒弟。

李梦涯昨晚在长街曾见过七人,因为托罕和林景熙拼斗一场,而李梦涯又和灭法神僧交手,所以托罕心里认为李梦涯是“自己人”。此时在这客栈中遇见,托罕便和李梦涯打了声招呼。李梦涯点了点头,算是回礼。铁衣法王和众人的神情似乎带着七分悲伤,而另外三分则不知是高兴还是惊愕,使七人的神情看上去竟有些古怪。

抱着尸首的中年人将尸体放入冰棺,跟铁衣法王简单辞别,便赶着马车离去。李梦涯听到几人话语之中隐隐带着“丹神宗”三字。这才晓得神情凄苦的中年人就是不久前和灭法神僧互拼一场的昆仑掌门丹神宗,他怀中抱着的尸首自然是其独子丹明了。想到林景熙和丹明同归于尽的结局,自己也觉得有些伤感。随即明白灭法神僧几人的神情变化是因为丹明退出竞争,托罕就更有机会夺魁。

丹神宗纵横一世,现在送别其返回昆仑的居然是这几个另有心思的喇嘛。看着丹神宗坐着马车颠簸而去,不消片刻便隐没在街上的人流中,李梦涯竟感到有些英雄末路的凄怆。

来到客房,李梦涯无事可做,又将指剑剑谱拿来细细翻看。按武学常理来讲,灭法神僧如此高深的功力也就只能勉强发出商阳剑和中冲剑。即使少林方丈延旭,恐怕亦练不到六剑齐发的地步。这位创出指剑的前辈,不知身怀何等内力。李梦涯悟性虽高,但是面对这需要有绝顶内功才能驾驭的指剑,也觉得无计可施。

李梦涯思索半天,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再看看指剑剑谱上的人形图,才明白灭法神僧可能走入了误区。指剑既然如此耗费内力,这吃力不讨好的功夫还不如直接拿着长剑练习。况且有深厚内功修为的人,也不必钻研这种武功,因为如果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施展指剑很快就会耗光自己的内力。李梦涯想到这一点,再看经络图,才慢慢洞悉了指剑的玄机。

灭法神僧是一条经一条经逐次练起,只凭高深的内功强自出剑,出了指尖的剑气就像泼出去的水,怎能不耗内力?原来这指剑应该六条经脉一同修炼,使内力在体内形成循环,方能源源不断送出体外。出了指尖的剑气则也应该分成两道,一去一来。所以少商、关冲六个穴位既要出剑,也要收剑。

想到此处,李梦涯心中生出久违的喜悦感,当即开始着手演练。果然不出李梦涯所料,这指剑虽是要有极强的内功基础,但以李梦涯的内力,已经足够驾驭此功。起先六经之中真气运行还不是很流畅,但不到一个时辰,李梦涯已经能感觉到经脉畅通,真气急欲破体而出。他伸手遥指五尺外桌上的一个茶杯,商阳剑破指射出,顿时将茶杯切成两半。这一剑李梦涯还收不回来,再出了几剑之后,终于收回了一记少泽剑,内力又从经脉涌进了丹田。李梦涯虽有所获,但是因为有几剑没能收回内力,现在已经大汗淋漓,浑身湿透。他心知不能强练,得休息一阵,恢复功力再尝试。等到六剑收放自如,指剑也就算登堂入室了。

李梦涯今日一举堪破指剑的奥秘,不禁替灭法神僧至死未悟而感到可惜。来到姑苏这些天,今日能用心钻研武功,练就指剑,总算是心情舒畅。李梦涯神倦体乏,趁着欢喜之势,倒头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昏沉,待到傍晚时分,李梦涯才悠悠醒转。意识一旦恢复,指剑的经脉运气图又一张张呈现在眼帘。李梦涯发出五剑,收回了两剑。歇息一个时辰,又重新练习,反反复复,一直练到子时,疲态大显,复又进睡。

第二日醒来时,只见屋内到处都是破损的痕迹,李梦涯不由哑然失笑。想到自己昨晚练剑太过投入,将房间里的一应事物都刺坏了也没发觉。这时,李梦涯已经能够收回所放出的剑气,只是收发之际,真气在体内运行的还不够自如。李梦涯又闭目凝神,仔细感受内部经脉的气血流动,慢慢将真气导引归元,百川入海,汇集丹田。

如此又过了一日,李梦涯精进神速,已经能刺出五尺长的指剑气刃。除了铁制物品,房间内的桌椅杯盘一片狼藉,多处都有刀剑划过的痕迹。李梦涯见神功有成,心中自是十分欢畅,可是想到明日就要去万壑山庄作壁上观,想到阔别两年的卫雪清。伊人清丽绝尘的颜容又慢慢凝聚在自己的思忆之中,过往烟云种种,无可忘却,而今逼近眼前,已是咫尺天涯,又怎叫李梦涯不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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