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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莲花

和云杉一起来的,还有白箭侍女冷香儿、黄箭侍女梦瑶仙、蓝箭侍女梦沉仙。

四个人,携一众伴侍齐齐向上行礼:“见过都尉。”

华毅扬眼皮微挑:“伴奏的也都来了吗?”

冷香儿欠身:“回都尉,《春海潮生》舞难跳,曲难弹,奴家三人练了许久,还请都尉品鉴。”

梦瑶仙、梦沉仙分列两边,低眉顺目的样子也很让人怜爱。

华毅扬不知不觉挺直了腰背,心里欢喜,目光也柔和起来。

云杉伸手,伴侍为她卸掉负累的华服,里面露出雪白的舞衣。纤腰盈盈一握,透出少女的美好。冷香儿当先拨动琴弦,几个声音珠子般跃出,清脆动听,华毅扬更是精神一振。

三个莲花宫女的弹奏果然很妙,尤其是穿白衣的这个,轻拢慢捻抹复挑,技艺非常娴熟。不知不觉间,华毅扬便觉得自己仿佛被带入一个美好的境界:一轮鲜红的太阳缓缓从天边升起,照着大地上到处盛开的娇艳花朵,海面上,雪白的浪花则一队队不间断往岸边涌来。潮汐很温柔地拍打柔软的沙滩,一位美丽的少女,便在这柔软而又干净的沙滩上起舞。

程倚天将自己藏身于外面的梁下,因无人关注这里,他干脆轻轻跳下来。站在打开的窗户边,透过窗户,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云杉的舞,端是好看。可是,让他蓦地心中猛动的,却是忽然闪现的华毅扬的眼。

那眼,突然被什么勾住一样,接着,便有丝丝缕缕从里面长出来似的,越伸越长,最后被牢牢拴在云杉身上。

他看不见云杉的脸,可是,他却能想象此刻云杉的眼,应该也长了一双手吧。这“手”此刻也游走在华毅扬那里,撩拨得华毅扬再不能平静坐着。

冷香儿的弹奏继续,但是,惊愕、妒恨次第出现在她脸上。

华毅扬慢慢走到云杉面前,云杉刚好舞完一段,妩媚一笑,轻启红唇:“都尉——”

华毅扬身躯一震:“你说。”

“此舞,可还好?”

华毅扬突如醍醐灌顶,一阵清明猛烈冲破迷茫,直射进脑海。

这世上原来还有如此让人赏心悦目的物事:这修长的眉,这明媚的眼……直到他慢慢打量完眼前整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一颗自觉再也不会复苏的心,突然融解了一层硬壳,露出了一池净水,涟漪轻泛。

“都尉竟有兴趣这个?”

华毅扬越发被勾起了好奇:“是啊。”

“那么……”云杉成竹在胸,正想说出下面的话,一边的窗户突然发出巨响。

也不知多少点暗器蓦地射入, “嗖嗖嗖”,烛台燃着的蜡烛先后打灭。花珏舞飞身拦在华毅扬之前,高叫:“有刺客。”

慕容曜、孟颂贤当先起身。

方世荣趁此机会赶紧溜走,去换回自己的衣服。

秦有生离郑尧很近,急切叫:“二姐夫。”

郑尧念头飞转,拦住立时便要出手的欧阳和,同时压低声音:“不要动。”

慕容曜适应了黑暗,下意识斜瞥:“二弟,你也太小心了。”飞身追到殿外。恰巧尚武门的侍卫手持长矛奔至。华毅扬躲在花珏舞身后,确定不会有危险,方才走出。慕容曜昂首挺胸:“四弟,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会有危险。”

廊外空空,没半个外人。

大殿里面,云杉游目地上,点点“暗器”发着银光,定睛细瞧,竟然都是捏碎的白银。

“竟然用这么多银子当暗器!”她略一思索,便明就里,“怕是‘他’来了呢。”不自觉一阵心虚,便丢了想要勾住华毅扬的事,甩袖向外走。

花珏舞率领侍卫堵住:“你去哪里?”

“舞已跳完了,我们要回去。”

“出了事情,就要溜之大吉吗?”一把月牙弯刀被“刷”地拔出,花珏舞浓眉倒竖,“莲花宫的人果然都不安好心。”

华毅扬连忙阻止:“珏舞。”

花珏舞恨恨道:“都尉,每天的附骨之痛你都忘了吗?”

华毅扬脸顿时一白。

花珏舞刀一挥,指着云杉:“今天就让属下杀了这几个贱人,也好告诉肖飞艳,想和谈,就按照我们想要的做!”

冷香儿大吃一惊,忙问云杉:“这怎生是好。”

云杉不及回答,对面弯刀转动如风而至。大殿上火烛重新燃起,其他人正坐在座位平复情绪。云杉后退回来,蓦地贴地一滚出,来到华淑琪那一席。

华毅扬唯恐误伤华淑琪,连忙招呼花珏舞:“别伤我妹妹。”

云杉一把将华淑琪推在华淑婷身上,又伸手拽住华淑婷腰间的剑。

华淑琪则害怕极了似的,紧紧抱住华淑婷,大叫:“二姐救我!”

华淑婷一时动弹不得,眼睁睁看云杉将自己的剑夺去。

“当!”云杉举剑架住花珏舞的弯刀。

这时候,侍卫已将冷香儿、梦氏姐妹以及一干伴侍控制住。

云杉自顾且战且走,虽以剑法精妙、步伐惊奇,但花珏舞进攻颇猛,又招招凶狠,怕是一时并不能从这儿逃出去。时间一长,又得惹外面那个“他”下场助战。

“只怕又要惹他更加多想,可我也顾不得。”这样想着,她突然大叫。与此同时,啪的一声,她束发髻的花冠正好被花珏舞的弯刀劈中。

一头乌黑的秀发顿时披散。

她本就绝美,如此一来狼狈不堪,越发楚楚可怜。

华毅扬当先忍不住:“住手!”

花珏舞哪里肯听?

云杉故作勉强,挡了几招,目带乞求。

华毅扬脑袋立刻一热,取过一个侍卫腰间的佩刀,冲过来。可是,他刚刚插入云杉和花珏舞之间,脖子一凉,一把森冷的剑便横在颈下。

方才还可怜巴巴的莲花宫女一扫惧色,绝美的脸上只笼了一层冰冷:“想要你们都尉活,全部退下去。”

华毅扬心一凉:“你!在利用我?”

云杉不答,押着他穿过人群来到外面。

冷香儿等人二话不说,连忙跟上。

出玉秦宫,来到旷野,云杉这才对华毅扬说:“对不住了,华都尉。但这也是我没有办法的办法。”

华毅扬被推回花珏舞那边。

云杉回眸看他一眼,旋即投入黑暗。

花珏舞命人追,被华毅扬再次拦住。

“放了她们去吧。”

“都尉!”

华毅扬突然很疲倦似的:“我想回去休息了。”

慕容曜等人还在玉秦宫内,见花珏舞保护着华毅扬回来,纷纷松了口气。待要告辞,花珏舞道:“除了世荣和有生,其他人倒是可以先走。”

秦有生倒不觉得怎样,方世荣很着急,瞧慕容曜:“大哥!”

慕容曜瞧瞧玉秦宫里侍卫如云、长矛森森的场面,只好劝他:“你到底是尚武门的人,还是暂且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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