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瑞叫来府中的大夫,把药拿给他看。
大夫仔细检查了药的成分,摇了摇头。
“盟主,属下愚钝,只能知道这应该是解毒的药,但是究竟是解什么毒,属下并无头绪。”
上官云瑞示意大夫退下,自己则盯着这药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耶律婉儿会给自己一包药。
难道这药是给自己的?但是按照大夫的话,这是解毒的药,而自己并没有中毒,这又是什么意图呢。
正自思索间,门外有人求见。
“盟主,属下可否进来?”
上官云瑞将药揣进怀中道,“进来吧。”
陆灵岳走进门来,“盟主,不知我们明日几时启程?”
“粮草一到,我们就出发。”上官云瑞道。
“以我们目前的人数,是否足以应敌?”陆灵岳问道。
“应该足够了,”上官云瑞抬起头道,“人一多,目标反而太大。”
“也是,”陆灵岳道,“他们都来自各门各派,每个人此行的心思都不尽相同,短时间内在一起难保不会产生嫌隙。”
上官云瑞点头,“现在江湖人士对武林苑的态度不一,难保此次队伍中有人抱着别的目的而来。”
“人心难测,就算你最亲近的人,相处了这许久,你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多事瞒着你。”陆灵岳叹气。
上官云瑞知道陆灵岳在说成峰,心情低落。
“亲如兄弟,我们竟然不知道成大哥受人挟持。”
“不知道这江湖中还有多少人受这蛊毒侵害。”陆灵岳沉思道。
“蛊毒?”上官云瑞突然神情一凛。他将怀中的药取出。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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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押送粮草的日子了。
此时的陈剑,正坐在自己房中眉头紧皱。
先前几天的故意戏弄,让闫松鹤放松警惕,他让其中一个下人怀揣两张纸条出宫,一张纸条还是按照惯例藏在袖中,另一张写着解药配方的纸条则混在药材单中出了宫。
为了躲过闫松鹤安排在武林苑的眼线,他没有直接交待下人将解药单送进武林苑,而是让药店掌柜抓好药送给云来客栈的耶律婉儿。
而且为避免眼线的一直跟踪,陈剑列了多张药单,分别送给好几个人,让跟踪之人疲于奔命,分不出真假。
虽然自己煞费苦心安排了这些,但是陈剑心中还是忐忑不安。
他不能确定,闫松鹤是否会发现藏身在客栈的耶律婉儿。
他也不能确定,耶律婉儿是否了解他的用心,将解药送到武林苑。
他同样不能确定,上官云瑞是否了解这包药的含义。
同样,他不能确定,药房抓药是否及时,那药是否能到耶律婉儿手中。
许多的不确定,让陈剑愁眉深深。
当天夜里,武林苑正中的议事厅内,第二日参与粮草押运的各门派人士济济一堂。
“各位同仁,”上官云瑞站在中间,向各派江湖人士拱手道,“明日我们即将出发前往边关押送粮草,云瑞在此先谢过各位的鼎力支持!”
“岂敢岂敢”
“无须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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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众人纷纷寒暄起来。
“不过!”上官云瑞神色一转。
众人见上官云瑞神色有异,霎时安静下来。
“想必众位都听说过我们武林苑大护法成峰身中蛊毒的事情。”上官云瑞边说话,眼神却不着痕迹地向众人扫去。
这些人中,有些深恶痛绝,有些吃惊惋惜,还有些神色闪躲。
心领神会,上官云瑞顿了顿,“这个藏在我们身后的神秘人,用蛊毒控制了各门派的细作,作为武林之首的武林苑,竟然对此事毫无察觉,真正愧疚难当。”
部分人见上官云瑞自责,纷纷出言安慰。
“上官盟主无需自责,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找出那个幕后黑手即可。”
“武林苑日理万机,为江湖调停纷争,何错之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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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瑞点点头,“众位说的不错,我上官云瑞在此发誓,一定揪出那个幕后黑手,以正视听。”
众人纷纷点头。
“明日押送粮草一事事关边关战事,不能有丝毫马虎,所以云瑞今日斗胆在此做一件事。”上官云瑞继续道。
众人静声听着上官云瑞。
“自从成护法去世后,云瑞找人对成护法身中的蛊毒进行了查验,虽然还未能配制出解药,但是已经找到了方法可以催动蛊毒。”他拍拍手,几名护卫端着汤药走进门来。
“为确保我们之中没有人被蛊毒操控,云瑞找人炮制了这汤药。体内无毒的,喝下这碗汤药并无大碍,不过如果是身中蛊毒,那么这碗汤药会催动他体内的蛊虫,引起毒发。所以,云瑞今日斗胆用这种方式来揪出藏在我们中间的细作,希望大家可以体谅。”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上官盟主此举明显是怀疑我等,那我们还在此有何意义。告辞!”有人朝上官云瑞拱了拱手,便转身欲离开。
上官云瑞一个闪身腾挪来到那人面前。
“如果你要出这个门,就必须喝了这碗汤药!”上官云瑞神色逼人。
那人脸色一变,“上官盟主如此强求主动请缨前来相助的我等,传出去不怕扫了武林苑的面子。”
上官云瑞逼近一步,“为了大局,云瑞不得已为之,所以还请阁下配合。如果是云瑞误会阁下,云瑞必当磕头向在座各位赔罪。”
面对丝毫没有退却意思的上官云瑞,又看看周边围上来的护卫,那人不禁低下了头。
上官云瑞回到场中,朗声道,“云瑞今日并非为难大家,相信大家身中蛊毒也是不得已为之,云瑞只希望受人要挟的诸位可以站出来,云瑞必当与各位共同进退,对抗那个幕后之人。”
上官云瑞言尽于此,堂下的众人也心知肚明。那些身中蛊毒之人今日是逃不过了。
一个、两个、三个----
站出来的人让上官云瑞大吃了一惊。
区区三十多名武林人士,身中蛊毒之人竟有近二十人。
堂下一片哗然。
上官云瑞痛心疾首,这些人中,不乏一些门派中有名望的人。
他也非常后怕,如果没有今晚之事,这群人明天一旦一起上路,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云瑞正色道,“各位,我只想知道,那个背后阴谋策划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与我们接触,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错,他只是每次定期的将解药和交待我们做的事情放置于固定的地方,我们难得碰到他几次。”
上官云瑞沉默了一下,示意护卫将汤药端上来。
那些人看看汤药,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上官云瑞。
“盟主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吗?”
“也罢,既然今日败露,也无再转圜余地,不如一死,也了却这无休止的受人要挟。”
有几人端起汤药仰头喝了下去。
那些并未中蛊毒之人看着上官云瑞,似乎心有不忍。
那些不肯喝汤药的人,拔出长剑。
“反正一死,倒不如拼了!”
武林苑的护卫也亮出兵器,双方剑拔弩张。
上官云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喝了汤药得人。
那些人,喝完汤药后闭目等着体内得蛊毒发作,然而许久之后却还是未见有动静。
上官云瑞知道解药发挥了作用。
“各位不妨静坐下来,运功调息。”上官云瑞道。
那些人疑惑地看了看上官云瑞,随后一个个开始盘腿而坐。
很快,他们便调息完毕,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上官云瑞。
上官云瑞缓缓道,“这碗药不是毒药,而是解药。不过这药是神秘人送过来,所以云瑞并不知道这药是否有效,所以不强求各位。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解药无异。”他转向其他还未喝解药的人,“你们还不放下兵器
!”
护卫将汤药端上,那些人纷纷接过。
上官云瑞见众人都喝下了解药,语重心长道。
“过往之事云瑞不打算再追究,我不知道那个背后之人以什么要挟了各位,也不知道各位是不是因为忍受不了蛊毒而选择服从。但是云瑞在此奉劝各位,我辈江湖中人,最讲求义气二字,仗剑江湖,图的是自由潇洒,如果因为受制于人就做出违背良心、违背道义之事,还妄称什么行侠仗义之辈。终日要听命他人,这样的日子,你们过得也绝不会舒坦。”
道理谁都懂,但是真正要做到,却也不是一件易事。
“今日为大家解了蛊毒,云瑞别无所求,只希望大家都能保守秘密,明日之行事关重大,希望众位可以帮云瑞演场戏!”
众人凛了凛心神,上官云瑞压低了声音。
日上群峰,朝廷的粮草如约送到了武林苑门口,上官云瑞带着三十多人向边关出发,临走时,他将武林苑的事情交给了陆灵岳。
陈剑在学士府,望着外面的日头发呆。
师兄,应该出发了吧。
此次一行,结局难料。陈剑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却于事无补。
“你是在担心上官云瑞还是担心那批粮草?”闫松鹤从府外进来,看陈剑发呆,心中似乎极为开心。
“我真的不懂,粮草被劫,对你有什么好处。挞雪如果大军来犯,到时候华辰不保,对你的夺位计划有何好处!”陈剑见闫松鹤一脸轻松的神色,心中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