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复不解,“公主,你我都知道陈剑的身份,殿下如此任性妄为,怎么可以?”
耶律婉儿笑笑,“无妨,只不过拜师而已。以陈剑的性子,我还希望他可以担起师父的责任,好好教导教导我这个不成才的弟弟。”
见耶律婉儿对自己的汇报并不以为意,耶律复默默地退了出去。
耶律婉儿虽然聪慧,智谋上、决断上也不逊于男儿,但毕竟是个女儿身。
自己是个大将军,昂藏七尺男儿,却事事都要听从一个女人的安排,耶律复很早就在心里犯嘀咕。
如今见耶律婉儿对自己的担忧完全不上心,他心中更是一团怒火。
自己常年为挞雪征战在外,在朝中的位置也举足轻重,如今却沦为处处仰一个女人鼻息的地步,这让耶律复很光火。
原以为耶律锋成为一个废物,耶律齐会重用自己,没想到他却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小女儿,而冷落自己这个重臣,想到这里,耶律复就气不打一处来。
是以,自己便经常阳奉阴违,暗地里搞些小手段,却没料到耶律婉儿却心清目明,自己暗地里的一些举动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虽然对耶律婉儿心存敬佩,耶律复在心中却暗暗庆幸。如果耶律婉儿是个男儿身,那么自己只能乖乖听命。
但是,毕竟是个女人,又能有多大的作为?
心底一丝得意,耶律复粗眉一弯,不由浮起层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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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一千两!”
“宝剑十把!”
“裘衣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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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站在自己的房中,惊讶地看着王府的侍从在自己房中进进出出。
双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同样惊奇地还有来将军府找陈剑的小雪。
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珍品源源不断地送到陈剑的房中,小雪的眼神中闪现出浓浓的羡慕之情。
终于,侍从们搬运完毕,房中,只剩下陈剑和小雪二人。
“浩哥哥,这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做了殿下的师父?”小雪一边拨弄着桌上这无数的珍品,一边皱着眉头。
陈剑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这个殿下,行为举止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这莫名其妙地就给我磕了三个响头,又莫名其妙送这么多东西来!”
“你是他师父嘛,他当然要孝敬你啊!”小雪抓起桌上一副金光闪闪的耳环,满脸惊讶,“殿下送你耳环是什么意思啊?”
陈剑脸一红,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你又用不着,干脆送给我好了!”小雪拿起耳环往自己耳朵上比划。
“小雪---这些东西---”陈剑欲言又止。
他不忍扫了小雪的兴,但是这些东西,他想送回去。
无功不受禄,自己怎么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品。
“你是?”小雪转过头,一扫脸上的兴奋之色,“想把东西送回去?”
陈剑点点头,“我只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雪放下手中的耳环,走向陈剑。“小雪有浩哥哥就好了,其他的东西,不要也罢。只要是浩哥哥说的话,小雪一定听。”
握上小雪的手,陈剑感激道,“以后,浩哥哥给小雪买一对!”
“嗯!”小雪使劲点点头,红着脸看着陈剑。
“师父怎么可以如此扫师娘的兴啊!”
二人正四目相对之时,门外,传来一声嘲讽。
耶律锋甩着双臂大咧咧跨步而入。
陈剑见耶律锋进来,赶忙起身:“见过殿下!”
小雪在旁边,也对着耶律锋施了施礼。
“师父不必多礼!”耶律锋走到房中,自动搬了把凳子坐好。
随意地瞟了一眼站在桌子边的陈剑,耶律锋拿起桌上的一把宝剑,“师父是嫌徒弟送的东西不合您的眼吗?”
陈剑走上前,“殿下好意,属下心领了,只是,殿下贵为王族,属下只是区区一个护卫长,当不得殿下的师父。”
“师父只是传业授道而已,何必计较身份尊卑!”耶律锋不赞同陈剑的话。
“属下自问没有什么可以教导殿下的!”陈剑拱手,执意拒绝。
“没有什么可以教导!你当初当着耶律复和众侍卫的面公然让本殿下道歉,还说没有什么可以教导!”见陈剑如此不识抬举,屡屡拂自己的意思,耶律锋站起身,将宝剑扔在地上,发火道。
陈剑一愣,怔怔地看着耶律锋。
“身为一个属下,竟然在众人面前指责本殿下的错处,这又是你作为一个臣子应当做的事情吗!”耶律锋双目阴冷,狠狠地盯着陈剑。
“属下冒犯了殿下,甘愿领罪,但是做殿下的师父,属下万万不能!”陈剑抬起头,对视着耶律锋,没有丝毫的退却。
“殿下!”小雪见二人怒目而视,忙出言相劝,“浩哥哥为人直爽,得罪殿下的地方还希望殿下多多谅解。”
“本殿下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耶律锋甩了个脸色给小雪。
小雪见耶律锋发怒,不敢再说话,只好默默地退到一边。
“你想领罪是吗?可以!”看看陈剑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耶律锋双唇一动,转头向着门外,“来人!”
“殿下!”小雪见耶律锋动真格,心下焦急,她走上前,重重跪到耶律锋面前,“求殿下,浩哥哥不是故意顶撞,求殿下开恩!”
陈剑一把拉起小雪,“不要求他!”
耶律锋冷哼一声,看着陈剑没有说话。
门外,进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押起陈剑。
“你听好了!”耶律锋看着到了此时还丝毫不畏惧的陈剑,“你胆大妄为,以下犯上,罪当问斩;耶律复督下不严,判杖责八十;小雪是你未婚妻,受连诛之罪,判为官奴!”
“殿下!”陈剑一脸错愕。
“来人,将小雪带走!”耶律锋朝门外喊道。
“殿下且慢!”陈剑低下了声音。
微微一笑,耶律锋示意进门的侍卫退出。
“属下知罪,求殿下收回成命!”陈剑缓缓跪倒在地,无力地垂着头。
“本殿下依法办事,岂可轻易更改!”耶律锋笑着看向陈剑。
官大一品压死人,陈剑无奈地看着得意洋洋的耶律锋,“求殿下开恩,属下一人做事一人当,莫要牵累他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耶律锋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是江湖草莽之地?告诉你,我是挞雪王族,你不要以为可以逞匹夫之勇,如果你有行差踏错,本殿下先拿你身边的人开刀!”耶律锋收起笑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属下不敢!”强权之下,陈剑不得已低头。
“要免他们的罪,也不是没有办法!”耶律锋蹲在陈剑面前,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倔强却又不得不对自己低头的人。
“请殿下示下。”
“做我的师父,那么当初你冒犯我,纯粹就是师父教训徒弟,我也有理由可以撤销你的罪过!”耶律锋的脸上,盈满了得意之色。
只是想让我做你师父?陈剑心中很不解。
已经贵为王族,为何一定要自己这个无名之辈当师父,更不惜威逼利诱?
无奈地点点头,陈剑最终还是屈服了。
耶律锋见陈剑答应,马上双手扶起他,“师父快快请起!”
陈剑见这个耶律锋方才还盛气凌人,如今又突然换了副神情,心中不免叹气。
有这样一个喜怒无常、行事诡异,又身份尊贵的徒弟,自己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话分两头。
华辰这边,万忠坤的丧礼之后,上官云瑞没有一刻停留便匆匆回了武林苑。
几个掌门离开天山后也没有回去,而是聚集到了武林苑。
“此次事件很明显是万乾在背后指使,想污了陈盟主的名声取而代之。”鲁冲还是一如既往的怒气冲冲。
“但陈剑投身公门确实会招人非议,再加上我们一直隐瞒他的身份,也有不妥之处。”上官云瑞摇摇头。
“敢问上官盟主,陈盟主是否真的已经?”苦禅大师双手合十,向上官云瑞微微垂首。
“当初在三屏镇,沈正信誓旦旦地说陈剑已死。不过,军营中有一个人,似乎有意无意地告诉我,陈剑还没死。”上官云瑞皱着眉头,想着陈忠良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那陈盟主如今身在何处?”武当派掌门风儒岳焦急地问道。
上官云瑞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也不知晓,只是军营中那个人似乎暗示我陈剑被耶律复带走了。”
“耶律复!”风儒岳一惊。
落到挞雪手里,陈剑哪里还有命在!
上官云瑞见众人都露出担忧之色,叹了口气,“此事还未得到证实,各位不必如此。”
众人沉默了一会,还是苦禅大师开了口,“阿弥陀佛,不管陈盟主身在何方,是生是死,我们都要尽全力找到他。”
“这是一方面。”上官云瑞苦恼道,“还有,如何应对三月之后的事情?”
“不错,如果真的找不到陈盟主,难道果真要让万乾当这个盟主不成!”风儒岳担忧。
“贫尼还是那句话,就算要重选盟主,也轮不到他天山派!”峨眉念慈师太正色道,“到时候上官盟主一定要参与竞争,否则不是被那个小人得了便宜!”
上官云瑞摇摇头,“当初武林大会之前,我已经有言在先,不参选盟主,我这个副盟主也是陈剑强行扣上的名头,又岂可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