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从此向南慕晚晴
17、向南晚晴,自是良缘最般配
高高在上的温向南低头说软话,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难事。
可沐晚晴说,温向南和沐晚晴的回忆。
其实从开始就是错的。
所谓契合,也只是因为那时尚且年幼,分不清虚实,自以为是把心底的悸动错当了喜爱。
沐晚晴的眼底似乎有过哀伤,却一瞬即过,让温向几乎以为那是月色下的错觉。
他静静看着她,不发一语。
“你说那是错觉,可我从未有过一分一秒的错觉。”
她声音淡漠,“那是你的事。”
“你自幼时就站在我身边,寒冬酷暑日日在侧。”
“那些也是错觉?”
她微笑,“谁说不是呢?”
他忽的冷笑,言语之间也渗着无限冷意,“是因为一个人走过了荒漠,才有如此否定过去的决定么?”
沐晚晴一窒,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泛凉,车里的温度忽然就低了下去,她目光如炬一字一句,“一个人独自经历了孤苦无依最难熬的岁月,而后的所有依靠都不再需要。”
“无关于过去或是未来,只是忽然就发现,那些依靠永远都不安定,反倒是习惯深入了骨髓,戒掉的时候就会很疼。”
“或者不如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那些痛楚失去应有的知觉?”
她不否认,沐晚晴的疼痛与他有关。
却不代表,还能做到像过去一般,
任由病根缠绕。
最后逃脱不掉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最可怕的也就是这样了。
所谓的过去,也只是遥不可及,她对世间投射的那么多美好又热烈的期待,早就湮灭在年少时距离如今的四五年前。
她说那是病根,他忽然就笑了。
沐晚晴的痛苦和温向南有关。
关于沐晚晴,即便是痛苦,也是和温向南有关。
可是,痛苦阿。
他有些无奈。
他给她的就只剩痛苦了么?
从小到大,相依相偎了那么多的日月朝晖里,那个名叫沐晚晴的女子,对他所有的近到生命的体会和感知只有痛苦。
多可笑。
总有些愉悦伴着痛苦,让人分不清二者。
你必须珍惜那个能带给你痛苦的人,因为从你诞生以人的姿态存活开始,直至消亡,最贴近心脏的就只有痛楚。
如果我能给你带来伤痛,那么我想让你知道,比起伤痛,我更乐于带给你幸福,温暖和阳光。
谁都不愿意沉沦在黑暗阴凉的世界。
如果我能给你伤痛,大抵也是我的另一种幸福。
无关风月。
只关乎沐晚晴和温向南的爱恨。
而那些,都被藏在了无法触及的时光长河里。
他和她站在对面,她不用前进,只要在原地等待。
只要她轻微颔首。
可她,却拒绝。
一昧拒绝。
无论是他回去或她前进。
彼此的时空早已失去交集。
沐晚晴说他错了。
从最初,方向就出现偏差,是想告诉他沐晚晴和温向南不存在过去。
只要当初,滞留在过去的某个画面里,他和她就不会是如今的模样。
温向南的眼睛看着正前方,目光漠然冷酷,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比平时更冷峻严肃,让人无法将刚刚那个低头妥协的男人和他联想在一起。
也是,若要问外人假使温向南有一日向他人低头会是什么姿态和心情,估计那人会像看傻子一样看过来。
毕竟,温向南是谁啊?
那是天之骄子。
是所有上流社会的淑女名媛都要争先恐后想要嫁入的豪门世家,居于榜首。
除了家世,即便温向南一双眉目寒意凛然,他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光凭借着一副外贸就能让那些人心驰神往。
这样的男人,谁不想嫁?
沐晚晴低下头,她看着自己刚刚被他握紧的手,上面还有些红痕。
就像往事,历历在目。
她微笑,“你在猜测,我回来的目的?”
他愣了几秒,还是回答道,“那些都不重要。”
她终于抬起头看他,他的面色有些疲惫,像是没休息好,有什么事会影响到他的睡眠呢?
他见她疑惑的看着自己,才开口道,“如果你有目的,我只希望永远找不到那个突破口。”
她笑,笑里忽然有了些莫名的凉薄,她微微勾起唇畔,眼里却是冷漠,她说,“如果我有目的,那就一定是很重要,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觉得有点残忍?”
他沉默,却忽尔微笑,“目的达到,你又会去哪里呢?”
她皱眉,唇边却仍是微笑。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语气轻柔,“以一种随时会离开的姿态站在我面前的沐晚晴,有多飘忽不定呢?”
她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忽尔明了,冷笑道,“你在爱我?”
温向南不再说话,他平稳的开着车,良久,他才说,“沐晚晴,你可真知道怎么往我这儿插刀子。”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是他指向自己心脏部位的手。
沐晚晴挑眉,唇边的笑意很淡,淡到不细看几乎没有的程度。
她说,“所以你看,我们之间的安全距离止于情爱,止于过去。”
他沉默不语。
车里一时寂静无声。
那个人微笑着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止于情爱,止于过去。
他觉得心口那里又开始疼痛,不是那么明显,只是隐隐的,在抽痛。
有一瞬间,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冷冻住。
你看啊,高高在上的温先生只需要沐晚晴一句话就能立即溃不成军。
他看着着前方的路况,眼底没有笑意,是失去了所有争相对的戾气,他说,“是的,我爱你。”
“这件事情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坚持着。”
她眸色淡淡,扭过头不再看他,“你可以不必坚持。”
他冷笑,“做不到。”
我爱你是情话。
温向南五岁的时候他妈妈就告诉他沐妈妈有了小宝宝,是一条新生命,是要喊他哥哥的。
他只点头,瞥了几眼那个刚从水坑里扭扭歪歪爬起来的沐北辰一眼,心里想,如果和沐北辰一样能闹腾,那不是要翻天?
为此他纠结了很久。而后每每看到沐妈妈的肚子就一直盯着。
沐北辰那时候像个地痞,也是五岁,不过比他略小一些,岁不足,所以也是要喊他哥哥的。
那个小地痞看他盯着自己母亲的肚子看,立即撒泼遮住母亲的肚子,连连叫道,“这是我家的,温向南你可别想抢!”
沐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终于到了日子,沐叔把她送进产房的时候他和母亲一直陪在一边。
他第一次看到沐晚晴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
在沐家给她办的满月酒上,沐妈妈指着安然熟睡的小姑娘告诉他,她叫沐晚晴,是妹妹,要做好哥哥,和沐北辰保护好她。
向南晚晴,自是良缘最般配。
他那时还不知道,沐晚晴会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里,进驻他的生命和灵魂里,同他密不可分。
融入骨血。
沐北辰一早就表明了占有权,那是他家的,不准抢,他也不甚在意。
小孩子的记忆有时候好的出奇,他记得沐晚晴出生的天气开始转凉,孩子小,抵抗力也差,发烧感冒咳嗽都是常事。
有一次正赶着半夜发烧,沐叔在其他城市出差,大半夜的沐妈妈抱着孩子开车又不方便,也不见得还有出租车在市区溜达,沐妈妈忧心如焚,竟抱着团成一团的沐晚晴冲到温家。
他那时正在熟睡,母亲平日里睡的浅,起身去开了门,见了这状况见着那个妹妹哭的可怜兮兮肝肠寸断二话不说就换了衣服,又进他房里拿了自己捂热了的小毛毯把那个小团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当时就想,这妹妹肯定很难受很难受,她扯着嗓子的哭,他醒后也睡不下去,所以母亲询问他是否一起去医院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到了医院需要打点滴,他看到那根细长细长的针管时皱了眉,孩子对疼痛极为敏感,针管扎进额头的时候团子哭的更大声,拼了命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