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逐渐退回到各自战线,相互对峙。
皇甫亦自上山来就预见到郑掌门已经被放出来,不过此时仍是面色不惊,“你们果然了得,竟然把郑掌门平平安安地给救了出来,不过这也在我预料当中,郑掌门既然已经退位一段时间了,现在也只不过是一名普通门人,大家何惧之有?”
众人听到皇甫亦仍是稳重如初,都心中稍安。
郑掌门上前一步,缓声说道:“皇甫亦,你现在回头依然来得及,我这些天虽然受了些苦楚,但是只要你们愿意回头,我会留住你们的性命。”
这话一出,皇甫亦一愣,他心中的师父从来都是性格暴躁,对门人严厉有加,现在这番话却说得极其缓和。他怎么能知道,就在过去的几个时辰里,郑掌门的剑法领悟已经更上一层楼,心境也已经进入了更高的层次。
皇甫亦闭了闭眼,突然笑了一声,“师父,话别说得太早了。你这二十年来已经将所有功夫都传授给我,现在,我们二人的功夫高下可说不定孰强孰弱!”
郑掌门此时也凝住了眉头,重重地说道:“好,那就以我们二人的胜负,来决今天这场对局的胜负吧!如果我输给了你,那也没资格再做这黄山派的掌门!”
双方都逐渐后退,让出二人对战的空间,郑掌门和皇甫亦都走到了人群中间。
唐羽在一旁看着,本欲阻止,但心中突然想到:“郑掌门和弟子的矛盾虽是源于之前的误会,但是皇甫亦一方的确也犯下了欺师大罪,而且也的确动了反叛之心,现在不以这种方式打败他们,的确难以服众。”想罢便退了回去。
沈清言等人则在一旁心中担忧,就刚才和皇甫亦的过招来看,他的确功夫了得,已经无愧是武林二代弟子中的领军人物,如果郑掌门一时出了差错,当真败下阵来,那也只能趁危出手袭击皇甫亦了。
另一方人中,云岳洪城二人也交换了眼神,手握住了剑柄。
皇甫亦面对着面前的师父,心中突然波澜大起;而郑掌门看起来仍是泰然自若,大不符合从前的形象。
皇甫亦一咬牙,说到:“师父,我之所以要对付你,只是因为这二十年来深受你教导,我对门派的敬意已经高于敬你,如果不是你在东部盟面前退缩,我也绝不想伤你。”
郑掌门眼神一缩,“徒儿,你要知道,不择手段作出的事是没有好果的,而且——你这次离开黄山谎称执行任务,难道真的没有做出背叛门派的事吗?”这最后半句郑掌门说得极其低声,只让皇甫亦听得到。
果真皇甫亦此时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诧异,随即身子一震,握剑的手一紧,低吼道:“你猜的太多了,我的事情,说了你们也不会懂的!”
电光火石之间,皇甫亦突然出手攻去,这几招的确是黄山剑法中的精髓,不过由他使出来,更是锐不可当!
沈清言在旁看了几招,不免心惊肉跳,“皇甫亦此时压力在身,全力施为,果然是不同凡响!这几招如果猛然使出来,像我和刀霸刀狂这等年轻一辈,恐怕数招之内就要难以招架!”
郑掌门虽说不过十几招就被逼的节节后退,但是面色仍是波澜不惊。
“师父,你的功夫我早就已经看透了,整个黄山派的功夫都早已被我领悟了,你拼尽全力,还有一丝打败我的机会!”
但郑掌门的眼神依然凝定,似乎早已经料到皇甫亦的剑法修为达到了这种地步。但众人在一旁观看,都不免觉得皇甫亦出招迅猛,形势上大占上风;郑掌门毕竟年高,反应速度不足,剑法本身又偏向犀利明快,而不在内力深湛,所以二人这样斗下去,看来郑掌门凶多吉少。
沈清言已经将手伸进了口袋,准备发射暗器。唐羽突然站在了他身边,低声道:“不要轻举妄动,郑掌门自有他的打算。”沈清言一愣,不知唐羽话中意思,但也只好静观其变。
二人斗了五十招开外,虽然皇甫亦看起来步步紧逼,却也无法将郑掌门击败。
众人在一旁看得还不甚明白,但是皇甫亦自己却心中通透,“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到了最险的几招,师父都能化解我的攻势?他的招式按理说我早就了然于胸,为什么现在又会看不透他的剑法变化?”
在场的人中,唐羽和沈清言算是剑法中的高手之列,他们也逐渐看出,皇甫亦招式虽凶,却攻不进郑掌门的防圈,相反,他自己的急躁却逐步显露出来。
郑掌门沉声说道:“徒儿,你我之前一直未能突破那一式剑法,就是因为我们都心念太躁,现在若能醒悟,你仍有机会。”
皇甫亦一颤,“你已经悟透那一招了吗?”
众人此时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过招,对胜负还浑不知数,谁知转瞬之间,郑掌门突然连出几剑,其招式之奥妙陡然超越了之前的对战剑法,皇甫亦也在这几招内败下阵来!
山上哗然一片,都是目瞪口呆,郑掌门方才使出的那几招,就算是本派弟子,除非是掌门心腹研习过那一失传招式,否则也都从未见过这几招,无不目瞪口呆。
沈清言在一旁也惊讶不已,念道:“武林中又多了一名剑法高手。”
郑掌门收剑,昂然立在倒下的皇甫亦面前,山上已经是一片安静。“皇甫亦,现在你可知错了?”
皇甫亦一抬头环视四周,只见己方的人都已经露出了惊惧和鄙夷的眼神,自己这次策划谋反的行动,显然已经失败。
皇甫亦缓缓站起身来,面上带着一丝诡笑,看着站着不远处的沈清言,“沈师弟,你知道为什么诏天门会知道我师父走火入魔的事吗?”
沈清言一愣,不知他为何问出这个问题,但一刹那后,沈清言便突然放声道:“原来就是你泄的秘!原来你根本就不是为了门派,不过是被诏天门收买了!”
皇甫亦仰天一笑,“哈哈——我皇甫亦可是轻易被收买的人?你们既然不明白,也无需再说!黄山派门人,你们谁愿意相信我,现在就随我下山,我皇甫亦所说的振兴门派绝不是空口之谈!”
郑掌门一皱眉,“你认为现在还逃得掉么?”
皇甫亦嘴角一笑,突然朝空中甩出一枚光弹。
随即,山上各处立刻轰响四起,显然是埋藏已久的炸药已经四处炸响!
砰的一声,沈清言等人面前也忽地烟雾四起,眼前不可见物。
郑掌门一愣,也毫无办法,只好高声呼道:“大家防身要紧,不要再作追击!”
一阵阵爆炸过去后,山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只见不少反叛派的人还是留在原地,不过洪城云岳以及他们率领的部分门人都已经随皇甫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