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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出嫁

翌日清晨,灵虚子赶回了药王谷,看到众人都在,便知道那最终一站,他们还是赢了。

面对倾月,灵虚子长叹一口气,倾月笑着说道:“前辈,无妨,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他们都知道,除了血如意,没有任何办法。

灵虚子进了房间,为白洛把脉,说道:“心脉尽碎,就算是血如意在,也没有回天之力。”

司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前辈,求求您,不管需要什么药,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救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灵虚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愿意救她,你们这些人,我救的还少吗?”

“师父,告诉他吧!”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回头,竟是许久不见的无玄。

“无玄!”楚晔笑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相遇。

“孽徒!你还知道回来!”灵虚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可没有忘记无玄当时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回去龙泽山庄。

“师父,孽徒回来了。”无玄笑着说道。

灵虚子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司墨冲过来抓着无玄问道:“你有办法救洛洛的对不对?”

“没办法!救不了!”灵虚子大声说道。

“前辈,求求您了!就告诉我吧!”司墨急着说道。

“若是非得你死呢!你也要救她?”灵虚子大声问道。

司墨愣了,楚晔愣了,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救白洛的办法,是让司墨去死。

司墨却忽然如释重负的笑了,他说道:“当然,我愿意为了她去死,请前辈告诉我,是什么方法?”

灵虚子气的眼睛都红了:“你们这一个个的都着了魔!好好的命不要,偏要为了别人去死!”

他生气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把门插了个严严实实。

“前辈!前辈!”司墨想要追上去。

“算了,司墨,师父是医者,他救不了白洛,只是在生自己的气。”祈安说道:“师兄既然知道办法,便告诉司墨吧。”

司墨立刻转头看向无玄,无玄说道:“其实也不像师父说的那样严重,并不是真的让你去死,只是白洛心脉尽碎,需要强大的力量将她的心脉重塑,或者将她的周身灵力转化,能够维护心脉,简单来说,就是需要很大的能量,而这一点是任何药物都做不到的,没有药材强大到可以重塑心脉。”

“既然如此,要重塑心脉,到底需要什么?”倾月问道。

“内丹,需要灵力强大的内丹,用以重塑心脉。”无玄说道。

“我明白了,只要我将自己的内丹给洛洛,就可以救她,是吗?”司墨说道。

“可是司墨是妖,没了内丹他会死的!”楚晔说道。

“司墨是妖力强大的鹰妖,修行百年,内丹力量强大,只需半颗内丹分给白洛,便能得救。”无玄说道。

“半颗?妖失去一半的内丹会怎么样?”倾月问道。

“会打回原形,无法幻化成人,需要再修行百年,才能重新幻化成人形。”无玄说道。

“司墨,你想好了吗?百年之后,你未必还能见到洛洛。”楚晔问道。

“见得到,白洛分得他半颗内丹,用妖力重塑心脉,会变成半妖,寿命与妖同等,只要白洛愿意等,就有再见的一天,但是你们要想好,白洛出身凤鸣山庄,她的父亲是斩妖除魔的大侠,她醒来后,能不能接受自己变成半妖?”无玄说道。

“这……”司墨有些犹豫了,他知道,虽然白洛嘴上不说,但是还是想念自己的家的。

“救人要紧,洛洛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楚晔说道。

“好!”司墨点头。

众人退出房间,留司墨一人在房内,他运用灵力,将内丹强行逼出体外,淡紫色的内丹在半空悬浮,司墨分出一半,缓缓送入白洛体内,催动灵力驱赶内丹,不断的重塑白洛的心脉,直到白洛心脉完全康复,司墨也收回另外半颗内丹,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擦了擦嘴角,踉踉跄跄的走到白洛身边,摸了摸床榻上女子的额头,弯下腰,在她嘴角轻轻的亲吻一下,倾尽了毕生温柔,说道:“小丫头,再见了。”

一滴眼泪落在白洛的脸上,白洛缓缓睁开眼睛,房间里却没有了司墨的影子,只剩下一只黑色的雄鹰,站在她的窗边。

白洛打开门,众人看着她完好无损的走出来,都长出了一口气,白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司墨呢?”

没有人说话。

“卫姐姐,司墨呢?”白洛问道。

倾月摇摇头,没说话。

“楚晔,司墨呢?”白洛又问。

“洛洛,司墨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楚晔说道。

白洛回头看着房间里那只雄鹰,眼泪一下子掉下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

倾月只好将事情和盘托出,告诉她司墨为了救她只能化为原形,若是想要再现人形,至少要一百年后。

“但是我现在是半妖了是吗?我是不是可以活很久很久?”白洛急着问道。

“是,你是半妖,寿命与妖一样。”倾月说道。

“无妨,我等他,一百年,五百年,我都等。”白洛说道。

黑色的雄鹰飞出房间,落在白洛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白洛笑了:“我等你,不论多久,我都等。”

众人身体都恢复如常,白洛也接受了司墨的选择,大家要在今晚,举办一场婚礼。

一场卫璟城和卫祈安,卫倾月和楚晔的婚礼。

夜幕降临,药王谷的小院子里张灯结彩,白洛看着两个新人梳妆打扮,笑着说:“真好,一切终于结束了。”

倾月手忙脚乱的穿好了嫁衣,问道:“我还是不梳妆了吧,我这样子太奇怪了。”

她依然是满头白发,哪有新娘子是这样的。

“卫姐姐,哪里奇怪了,你快坐下,我给你把凤冠戴好。”白洛说道。

倾月只好坐下,她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白洛将凤冠给她戴好,说道:“很美啊。”

祈安也转头看了看她,说道:“很美。”

倾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人盖好了盖头,外面传来楚默奶声奶气的喊道:“吉时已到!”

白洛搀扶着两个新娘走出房间,走到院子里,卫璟城和楚晔已经穿好了喜服站在外面等候,接过自己的新娘,两人牵着一起往桃花树那边走去。

没有高堂,就拜一拜这颗桃花树。

“一拜天地!”楚默喊道。

两对新人参拜天地,感激上天没有让他们阴阳相隔。

“二拜高堂!”

两对新人参拜桃花,愿往后余生不离不弃。

“夫妻对拜!”

两对新人交拜,愿往后余生长相厮守。

“如此热闹,我们两个老家伙多余了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院门外走来的,竟然是楚二爷和白洛的父亲!

“二叔?”

“爹?”

两人惊讶,同时又有些害怕,这一次,是敌是友?

祈安和倾月掀了盖头,也防备着看着两位,两个老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道:“我们不是来阻止你们的,经历了这么多,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就好了,我们只想,蹭小辈一杯喜酒罢了!”

两人到底是老了,眉眼间都是凄凉,楚晔过去扶着楚二爷落座,说道:“二叔,多谢你能来。”

楚晔带着倾月跪在地上,举着茶杯说道:“二叔喝茶。”

“好!好!”楚二爷高兴的眉开眼笑,喝了一口茶,对倾月说道:“你受苦了!”

倾月鼻子酸了酸,说道:“不苦。”

白震知道了女儿的遭遇,看着那只盘旋在周围久久不愿离去的黑鹰,老泪纵横:“是爹不好!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爹,我是半妖……我……”白洛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妖又如何?明天就跟爹爹回家!往后一百年你都带着这只鹰孝敬我!”白震说道。

“爹?你同意了?”白洛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只要你健康平安,怎么都好!”白震说道。

皆大欢喜的局面,众人在桌上多喝了几杯,好不容易团聚,几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深夜,两个新郎官才回到各自的房间。

楚晔掀开倾月的盖头,盯着她看了许久,倾月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道:“我一头白发,是不是太吓人了,我还是把衣服换下去吧……”

倾月站起来就要走,楚晔一把抱住她,低头擒住她柔软的双唇,男人带了些酒气,吻得霸道,倾月有些喘不过气,迷迷糊糊间,已经被楚晔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

男人欺身覆上来,轻声说:“很美,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美。”

漫漫长夜,春宵一刻。

翌日清晨,楚晔醒过来,看着躺在他臂弯里睡得香甜的倾月,两人的发丝缠在一起,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想起当初叶城初遇,这个小姑娘莽撞的撞进他怀里,那双澄澈的双眼,出水芙蓉一般,从此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

风风雨雨这些日子,终于得偿所愿,她,终于是他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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