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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回到A市

这究竟是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残酷的对我。难道可怜的人,命运也注定了悲哀?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老天爷,难道,你也和平凡的人一样,长偏了心吗?

我想不通这个世界,想不通自己的命运,更想不通自己体内的造血干细胞,为何走向了衰竭……

想了这么多,渐渐的,在我的心中,只剩下了平静。或许,是因为把一切都看淡了的原故吧……或许没有A市的父母,我不知道早已经死在了哪里……

离开地区医院,我去了一个小药店里买了些治感冒头痛的药,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得了白血病,拿这些药回去敷衍其他的人,所有和我产生了感情的人儿,你们不要为我伤心,就让我,悄悄地离去……雨欣,你也不要为我伤心,好好念书,考上大学,找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

秋风轻轻地吹来,我坐上了破烂不堪的5路车,回到了破烂不堪的二中。

虽然,死神已向我下了最后的战书,但我却不能就这样站在原地等待他向我伸出魔爪……他的到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要这其间,我不能像从前那样默默无闻地过着了。我要以我之力,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证明自己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事实。可是……我又会做什么……

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这具沉重的躯壳平躺在了床上,细细回味着所有发生过的事情。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最多的,是雨欣……或许,她已占据我二分之一的记忆了吧!可纵然如此,我也不得不舍她而去了……我知道爱得越深就伤得越痛的道理……所以,在她还未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献给爱情的时候,我决定离她而去,到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安静地死去……我曾经想方设法的想要占据她的一切,可是如今如果我依旧那样怎么自私下去,她所受到的伤害,将会是多大……

熟悉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缓缓按下了接听键……

“哎!怎么现在才接我的电话啊!是不是正在残害哪家的黄花大闺女啊……嗯……不说废话了!马文轩,快点猜猜看,我是谁?猜中了赏你糖吃!”汗,和雨欣一样都喜欢吃糖啊……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骂你,可是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

我两眼茫然,脑子里更是空白一片,“whoareyou?我电话中没存这个号码!”

“就是因为没存才让你猜的嘛!”电话那边传来欢乐的笑声。“是老朋友了,郭妮!”

“郭……妮?”听到这两个字,我听了这个名字,心理面既是兴奋又是疑惑,“你丫的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呀?”

“你丫丫的,我就不告诉你……嗯……有想我吗?”郭妮这样问我。

“当然有啊!”我微笑着,内心里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光,我说道:“不光是想你,还有张歆睿呢!嗯……再过几天,我可能会回到A市……”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郭妮兴奋地说。

我是该回去了,分别了这么久,也该回去看一看我的父母了……他们都老了,可是为了我,却还在不停地奔波着……劳累着……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就让我陪伴他们,在幸福中死去……

那天晚上,我给妈妈打了通电话,向她说明了情况。然后在第二天,我就是去德育处办理了休学手续,天黑时买了两瓶白酒,作为告别的宴席。这一次又动员了全体339成员。

席间,石磊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为什么要休学呀!这不念的挺好的吗?兄弟们也舍不得你走呀!”

宿舍中的其他人都附和着,我淡淡地说道:“想回A市了,想要回去看看我的爸爸妈妈……”

袁承杰听后,一脸伤心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可即便那伤心事装出来的,也让我十分的感动……

石磊一句话说了N次——“要想着我们啊!别忘了,电话联系。”

我微笑着向他们保证,走后一定会电话联系。

这一夜,我过得很愉快,没有一丝离别的伤怀。第二天早晨,我没有去上课。独自收拾好行囊,悄悄地离开了二中的校园。或许,这样的不辞而别会更好一些……

坐在公交车上,我的愁绪在一丝丝地飘扬,留在我心中的,是无尽的迷茫,在寂寞中,感伤……

我来到了梦之乡中学,孤独地伫立在钢管焊接的大门外,深深地凝望着它……好想再见雨欣一面,好想对她说一声再见……但是仔细一想,还是不见的好,免得让她伤透了心……找一个借口吧!找一个,可以让她快乐起来的借口……

汽车驶远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可爱的梦之乡,变小了……

我掏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按动着:

雨欣!我离开梦之乡了,去一个美丽的地方,一边上学,一边赚钱……

这只是个谎言,对于一个普通高中生来说,上哪里找这样的地方……就让这个谎言,悬挂在远处枯萎的黄皓(一种草)上,让每一个看见它的人,叹息摇头,或许某天,我的骨灰也会随风飘到这颗黄皓的脚下,成为它的肥料……我要告诉路过的人们,这颗黄皓,为爱而生……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内心里一片凄凉。不知回到A市,自己面对的将是怎样一幅景象……

晚上八点多,汽车驶进了宁夏的白银市。车窗外是漆黑一片。今晚是阴天,天空中没有月亮。有月亮的夜晚是孤独的,可若是没有了月亮,天空就会变成凄迷的一片……更悲哀……

次日凌晨六点,我平安到达了A市。天还没才蒙蒙亮,但是妈妈那苍老的身影,已经等候在车站了。我一下车,她便跑过来帮我提行李。

妈妈提着行李边走边说:“你大哥跟你大嫂都去西安了,过几天才能回来。你大姐听说你今天回来,一清早起来就已经在准备饭菜了,就等你去呢!”

大姐对我的确挺好,可是大哥……他向来不喜欢我这个弟弟,有一次出手打我,竟打得我三天下不了床!妈的,想想就来气,我不明白这丫到底和我有什么仇怨……难道就因为我是捡来的所以就这样对待我?

我跟在妈妈的身后,看着她憔悴的身影,突然发现,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她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老天爷终究是无情的,母亲老了……

妈妈直接把我带到了大姐家。一进门,大姐便跑过来抓着我的肩膀,满脸兴奋地问我“来了!怎么样?路上还好吧。有没有晕车?”

我笑了笑说:“切,我可好着呢!才不像你……我从不晕车!”

大姐又说道:“那一定饿了吧!先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去,稍等一会,我这就煮饺子去。”

大姐刚把话说完便跑进了厨房,我跟妈妈坐在沙发上,只一会儿的功夫,大姐便从厨房中端出两盘热腾腾的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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