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姑娘随着自家刑大公子踏进明丽庄重的龙庭正殿之际,已经迅速调整好心态,她的人生信条之一,便是短暂的让步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得寸进尺,所以对于某人不合时宜的调戏,她机智地表示,单方面且存在媒介的非直接性肢体接触不构成犯罪。
但显然,其他人做不到如木姑娘那般的淡定,尤其是面对一个明显来者不善的妖孽级人物。
龙帝海殷欣然与四海来宾寒暄之际,听守卫来报门外有一尊神来访,他心下诧异,却不得不谨慎起见,着护卫迎客。
谈笑间,本是喧嚣的龙庭内殿一瞬冷凝,他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但见高广的殿门之外,缓缓行来一青一白两道身影。
一袭月白锦袍,墨发轻绾,风流落拓,指尖一柄桃花雪扇,扇骨如雪通透,隐约晕染开凉薄的雾色,行走间,衣摆处浮动着半开半合的紫薇花,冷香馥郁,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带着天地独我红尘不渡的超脱。
明明是折扇轻摇步履从容的世家公子矜贵之风,却偏偏,让人望而生畏,似是自太古洪荒之初浴血而来,杀伐不减。
下意识地,众人都忽略了他身侧那一位青衣姑娘。
对此,木姑娘满目明媚的忧桑,丫她明明就是欺霜赛雪笑靥如花倾国倾城的史诗级大美人,为何如 此没有存在感?
木姑娘再一次对自己苦心经营一千年的花容月貌产生了怀疑。
当然,木姑娘饱经风霜的少女心依然被无责任忽略。
感受到自家姑娘的苦闷,刑大公子难得善心大发,他闲闲收起骨扇,尔后牵过她温软的小手,不紧不慢道:“我与我家姑娘不远万里而来,这便是龙帝陛下的待客之道么?”
说到这个龙帝陛下,他眸间不见任何恭谨,只蔓延至无边际的幽深,莫名渗人。
闻言,龙帝海殷那冷峻的眉微不可查地一皱,他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刑大公子,尔后不温不火道:“尊驾远道而来,实是我海殷之幸,东海之福。”
作为东海龙庭的霸主,执掌一方海域千年之久,龙帝海殷自是有其独特的手段,以他识人无数的阅历来看,眼前这位白衣公子,必是来历不凡,值此紧要时期,他自是不会徒惹祸端。
暗忖间,他心下已有了计较。
木姑娘被自家妖孽公子牵着在席间落座,只觉世事无常,自家公子不过一句话,就被那位传说中的渣男奉为上宾,她以自己在九重天宫独领风骚一千年的智商担保,其实海殷那厮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不知自家公子究竟何方神圣。
当然,她也是很好奇,想着,木姑娘贼兮兮地靠近自家风华万千的刑大公子,眉眼弯弯地开口:“阿渊,我们这样会不会很不厚道?如果海殷他发觉我们是故布疑阵怎么办?”
虽然木姑娘隐隐猜想自家公子神阶很高,但海殷毕竟是一方霸主,从九重云霄来说,也是正经八百的正神,且传承自太古龙族扶幽大帝的血脉,尊贵无匹,万一托大,感觉会很尴尬有没有?还是装逼过度的尴尬。
闻声,刑大公子潋滟的桃花眼浅浅一眯,他捏了捏掌心木姑娘温软的小手,继而不紧不慢道:“我说,你是对自己的眼光没有信心,还是对你家公子我没有信心?”
见此,木姑娘些微错愕,却是后知后觉,丫这分明就是一个意思他造么?但此刻明显不是深究语法的时候,木姑娘索性借故斜倚到他身上,尔后悄声道:“阿渊,莫非你已有万全之策?”
刑大公子长眉斜斜一挑,似是云淡风轻道:“央儿,你莫不是以为,声音沿直线传播?”
丫现在是讨论她物理知识欠缺与否的时候么?木姑娘默默腹诽,尔后,她蓦地虎躯一震,明媚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掠过在场的所谓仙家,见众人眸间讳莫如深,她赶紧正襟危坐,尔后闷声道:“如此,我们肯定被列入重点防护对象,虽然阿渊你的实力绝对算得上是****,但是,我们还是能矜持就委婉一些吧。”
诚然,木姑娘软萌的少女心里住着一个彪悍的土匪,但是木姑娘表示,她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
闻言,刑大公子慢条斯理地替木姑娘把略显凌乱的裙摆打理妥帖,甚是细心地把腰间的沙罗结重新打过,尔后意有所指道:“无碍,总归是要见血。”
至于这个见血说与谁听,就由各位自己去揣摩了。
见自家公子明显的运筹帷幄,木姑娘自是不会再庸人自扰,她干脆倚着自家公子,悠然吃起桌上的灵果来。
至于周围那些不矜持的姑娘们过分灼热疑似不认同的视线,木姑娘表示,秀自己的恩爱,让别人单身去吧。
但显然,在场有一位非单身人士。
木姑娘听闻殿外一声“龙后娘娘到”,下意识调转视线。
水蓝色高广的穹顶之下,蓦地蔓延开一缕独特的暗香,而龙后娘娘逆姜,以绝对高傲的姿态腰肢款摆而来。
一袭贴身的鱼尾长裙,幽蓝的鳞片自细碎的光里折射出诡异的暗影,更衬得那曼妙的身段,勾人沉沦一般的起伏。外披一件水色的鲛纱,拂云探花一般的朦胧,长至腰际的发如海藻一般缱绻在后,其上一顶璀璨的水晶冠,雕花精致,尊贵而典雅。
这样的女子,会让你不自觉忽略了那妖冶的脸,而专注于这种介乎于端庄与妩媚之间的风流。
见到这样一袭幽蓝的鱼尾长裙,木姑娘不觉想起刑大公子所言:龙后逆姜以淫 乱宫闱之罪活剐龙侧妃蓝缈。
丫她第一次见这般丧心病狂之人,果然是蛇蝎美人,穿一身人皮还能这般惺惺作态。
不过,即便是再不情愿,木姑娘也不得不表示,龙后逆姜的美貌,甚至在花无心之上,比之凡尘俗子,她更多一分难言的风韵。
木姑娘下意识往自家公子怀里靠了靠,明媚的大眼轻轻一眨,她甚是软糯道:“阿渊,你有没有觉得那位龙后娘娘姿容倾城?”
闻言,刑大公子潋滟的桃花眼稍稍一敛,讳莫如深道:“海妖一族,容貌得天独厚,怎么,你很羡慕?”
木姑娘下意识点头,尔后摇头,她不自觉抱住某人的腰,似是宣誓主权一般的霸道,尔后眉眼弯弯道:“才没有,红颜枯骨,我对容貌的要求不高,只要我是你喜欢的就好。”
不要问她为何一下如此高的觉悟,没办法,但凡一个女人面对着如此一个天纵尤物都不会没有危机意识。
见此,刑大公子会心一笑,长眉斜斜一挑,他略带三分轻佻道:“真巧,公子我对容貌的要求也不高,就喜欢你这般,手感好的。”话落,似是为了证明一般,他修长的手抚上木姑娘纤柔的腰,不轻不重地掐一把。
木姑娘有三个选择,第一,接受某人对自己身材的肯定,第二,认可某人与自己同样的审美,第三,狠狠把这个光天化日动手动脚的老男人踹到不 举。
但是,鉴于实力的绝对碾压,木姑娘首先排除最后一个选项,其次,对于同样的审美这一点,木姑娘深深意识到若是认可便是对自己苦心经营一千年的花容月貌的否定,所以权衡再三,她选择第一种,认可自己据说手感很好的身材。
知道那位天生尤物对自己没有威胁,木姑娘便大大方方地欣赏起美人来,虽说这心思歹毒了一些,但不能否认,丫真的不是一般勾人。
似是感受到木姑娘灼热的视线,龙后逆姜婉转的凤眼浅浅一勾,她染着丹蔻的指尖浅浅掠过胸前那一道若隐若现的弧,媚声道:“陛下,不知座下这位白衣公子,乃是何妨尊驾?”
尊驾你大爷!木姑娘很忧桑,明明她已经如此宣誓主权了,为何那位逆姜美人还要主动来撩自家刑大公子,当她是死的么?
木姑娘默默地自家刑大公子那月白浅绣流云的锦靴上狠狠踹上一脚,尔后眉眼弯弯地看向那位风姿惑人的逆姜美人,甚是嚣张道:“怎么,龙后娘娘对我的男人很感兴趣?”
木姑娘觉得,任何时候都不要与一个自家公子明显被觊觎的姑娘谈理智,那基本是废的,该流氓的时候就不要仅仅只是矜持,端庄也是有个限度的。
当然,木姑娘耍得一手好流氓,也仅仅只是因为,某人确是权属明确,不容置疑。
其实,木姑娘更想说一句:丫到底知不知道破坏神婚是要遭天谴的!
显然,对于木姑娘如此彪悍的言辞,刑大公子也略微错愕,待反应过来,他也只是一笑置之,难得自家姑娘觉悟如此一高,他心甚慰。
见此,逆姜美人却是有些尴尬,她凤眼一凝,软软地倚到龙帝海殷的怀里,故作委屈道:“陛下,你说,那位姑娘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大爷,木姑娘眼角不觉一抽,话说她怎么就那么想抽死她丫的?终于遇到一位传说中的女主套路标配白莲花,木姑娘表示,她现在才算是确定自己的女主身份。
似是感受到自家姑娘的苦闷,我们风华万千的刑大公子难得邪肆一笑,近乎宠溺道:“乖,她撒娇也没有你萌。”
众人:声音不是沿直线传播的你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