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自家刑大公子内心里对自己是嫌弃的,木姑娘不觉很是忧桑,忧桑之余,为了捍卫她在某人心中的地位,她甚是无节操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尔后眉眼弯弯,颇为理直气壮地开口:“嫌弃也没有用,反正你是没有退货的机会了。”
说着,木姑娘顿了一顿,尔后很不厚道地开口:“还有一点,我大概忘了告诉你,在九重天宫,神婚是受到天条保护的,若是你反悔,可是会被制裁的。”
此刻,木姑娘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机智,很好,把这一情感问题上升到法律与道德的层面,丫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闻言,刑大公子似是不信,他潋滟的眸子稍稍一敛,疑惑着开口:“可是,公子我在天宫,倒是从未听说过天条里有此一说。”
见此,木姑娘眸光一闪,她不禁清咳一声,故作镇静地开口:“你当然不会知道了,这是天条附款,属于重度机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话落,木姑娘很是高深地笑笑,虽然内心也很不耻自己这般欺骗无知小神的行为,但是,为了那一份可歌可泣坚不可摧至死不渝且跨越门第之隔的爱情,她也就顾不得所谓的道德了。
只是,某人显然不吃这一套,且在她话落之后他眸间的疑惑反而更深了一些,隐隐带着一丝不认同,作为她口中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木姑娘勉强忽视自家妖孽公子那极具压迫的视线,秀气的眉眼稍稍一皱,她很是嚣张地开口:“怎么,你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天条?难道善良如我还会欺骗你不成?
再者,我们可是签过卖身契的,你若是单方面撕毁条约,会被唾弃又批判且遭天谴的。”
闻言,刑大公子那深敛的眉目蓦地笑开,他倏地倾身,莹白的鼻尖堪堪凑上她的,见自家木姑娘那渐染胭脂的小脸,他很不厚道地笑笑,尔后偏头,在她耳边戏谑道:“笨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竟不知,自家姑娘说谎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她到底知不知道,天条千万,其九出自他手。
感受着那稍显灼热的气息,木姑娘很没骨气地咽了咽口水,她些微干巴巴地开口:“误会,误会什么?”
似是浅叹一气,刑大公子很是无奈地开口:“果然,你还是这么笨。”
他根本就不该奢望,她能有什么长进,同是太古洪荒传承而来,他此刻才发现,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想着,他不禁凑到更近,那微勾的唇浅浅擦过她的耳垂,几近蛊惑着开口:“我是说,你终于发现,自己很没有文化,至于嫌弃,抱歉,公子我从不会质疑自己的眼光。”
那炙热之中隐隐浸染着冷香的气息一下顺着经络蹿进骨子里,木姑娘不觉僵了僵,很久之后,她倏地回神,尔后后知后觉,所以,她丫的纯粹就是庸人自扰?人家话里根本就没有半点对她的嫌弃,是她自己对自己的认知还不够深刻?
木姑娘终于发现,她是在用生命,诠释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真谛!
所以,请给这样一个为了真理而不要命地实践格物致知以致死的勇敢的姑娘,更多的宽容吧。
可能是自家姑娘那软萌的小脸上的哀怨太过于明显,刑公子不禁轻柔地在她眉心烙上一吻,近乎宠溺地开口:“你说得对,我们是签过卖身契的,所以,你以后可以借此赖上公子我了。”
感受到他难得的温柔,木姑娘机智地得寸进尺:“谁说的,明明一开始是你先赖上我的。”她的声音很是软糯,带着明显的撒娇。
不过木姑娘不会告诉自家公子,这个身,她卖得很划算。
闻言,刑大公子搁在她腰间的手不觉紧了紧,他潋滟的桃花眼深深看着她笑靥如花的小脸,状似恶狠狠地开口:“蛮不讲理。”
“难道你不喜欢?”木姑娘觉得,在自家腹黑又毒舌妖孽且变态的刑大公子面前嚣张撒娇,大抵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被自家木姑娘萌一脸,刑大公子失笑之余,颇为一本正经地开口:“荣幸之至。”
很好,见某人如此上道,木姑娘也就不追究他措辞不当害自己又一次被道德献身了。
轻轻地在自家公子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下,木姑娘明媚的月牙大眼看向他指尖握着的那一本古籍,略微好奇地问道:“阿渊,你刚刚说的这一本《诛邪九道》,究竟是怎么来的?这上面的文字,好像并不是现在通行的。”
虽然说自己所谓天宫智慧第一的光环很有些水分,但是据实而言,木姑娘自诩她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何至于在自家公子面前成了一个文盲?
闻言,刑大公子闲闲翻过一页,潋滟的桃花眼浅浅一眯,尔后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不认识倒是正常,这上面的文字乃是太古洪荒之初天地未分流六界而通行的古文字,至百万年前,魔界崩九重建,诸天归一,便被废除。至于这本《诛邪九道》,乃是讲述杀生之道。”
至此,刑大公子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木姑娘,尔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早前便与你说起过,在太古洪荒之初,有四殿一族十二巫,而这四殿之中的杀神殿殿主,便深谙杀生之道,天地浩渺,屠之不过尔尔。”
再一次听到杀神殿殿主这个名讳,木姑娘心里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只觉怎么听怎么诡异,她明媚的眸子眨了眨,尔后轻声开口:“阿渊,你的意思,不会说这本《诛邪九道》是杀神殿殿主所撰写的吧?”
可是,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位杀神殿殿主不就是与自家师父一般的先天尊神如今的北方北极紫微大帝么?再一联想到自家师父平日里与仙风道骨极其不匹配的猥琐与无耻,木姑娘不禁感叹,其实不仅人与人,城与乡,神与神之间的差距也是很大的。
“不错,这次倒是不笨。”刑大公子甚是欣慰地点点头,手下闲闲翻过两页,颇为漫不经心地开口:“自古大道,不在自然,而主杀生,杀不止,而轮回不灭,六道无尽。”
除却话中听不懂的禅意,木姑娘简单归纳起来,大抵就是杀生合法且合理。
话说这么彪悍的说法真的是出自传说中那位普度众生百万载亘古沧桑一笑间的帝座大人之口么?木姑娘表示有所怀疑。
似是看出木姑娘眸间的疑惑,刑大公子很不厚道地笑笑,尔后意有所指地开口:“人说亡灵霸主砚杀,一弯死神镰,乃是裁决之刃,主杀戮,紫微大帝三尺逐月剑,乃是救世之剑,主仁义,其实不然,
须知在太古洪荒之初,逐月一剑,可斩日月山河,六道生机,只不过,后创天界九重,便再无杀神殿。”
所以说,其实现今九重尊贵无匹无上荣光享万世香火的的帝座大人,才是一位不可不扣的杀神?
木姑娘深深觉得,自己直得不能再直的三观又一次被掰弯了。
不过,按说自家公子煞费苦心给她上了这么一课,总归不是单单为了给她普及那一位的历史吧?
很快,刑大公子便给出了答案,他莹白的指尖轻柔地捏了捏木姑娘过分绵软细腻的小脸,尔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还记得公子我昨晚提到的扶幽么?扶幽乃是太古龙帝,血脉尊贵,实力强悍,在诸天大妖之中也是王者般的存在,不过,天地浩劫之初便陨落在了戮魂渊。”
话落,他顿了顿,继而开口:“戮魂渊,乃是与无妄海、煞雪涧齐名的三大生死域之一,顾名思义,便是连神魂也要屠戮殆尽,而随着扶幽陨落流传至今的,便是龙帝传承的传说,相传龙帝传承集扶幽大成,得传承者,便可号令六界龙族,为其所用,不过百万载以来,却是从未有人能够真正走进戮魂渊的龙帝古墓,得到龙帝传承。”
“都说了是传说,会不会根本就没有龙帝传承这一回事?”其实对于龙帝传承,木姑娘隐隐有一些印象,当然,这还是从清风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闻言,刑大公子似是无奈地浅叹一气,尔后柔声开口:“笨,你什么时候见公子我说过不相干的废话?”他似是恶意地敲一下她粉白的额头,继而开口:“东海龙族海殷一脉,乃是最为接近龙帝扶幽血脉的龙族,如今千年过去,龙帝古墓不日将启,或许,这次会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定。”
“阿渊,难道你觉得像仓赢那般无耻之徒可以得到龙帝传承么?”木姑娘嘴角不觉抽了抽,想到那一位脚步虚浮举止轻浮的龙子殿下,她就觉得这是对龙帝血脉的一种玷污。
闻言,刑大公子很是高深地看一眼木姑娘,尔后若有所思地开口:“你又怎知,海殷他只有仓赢一子?”
“难道是那一位墨蓝长衫的公子,就是发上绾着一支骨白的珊瑚簪的那位?”木姑娘明媚的眸子不觉亮起,其间细碎的光近乎有些晃眼。
见此,刑大公子潋滟的桃花眼倏地一敛,周身也渐起一股幽冷的杀气,他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怎么听着,你对那一位公子很是印象深刻?”
鼻尖嗅到那突然馥郁的冷香,木姑娘不禁狠狠一僵,丫的吃个醋敢不敢不要这么的杀气侧漏?不知道低调的行为艺术么?不过纵然心里再是不满,她也只得讨好地笑笑,尔后软糯地开口:“怎么会,阿渊,你放心,对于一个连背影都完败你的男人,我是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自家姑娘如此识大体,刑大公子也就好心地放过她了,他搁到她腰上的手似是无意地抚了抚,尔后柔声开口:“或许,是龙女也说不定。”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但木姑娘难得秒懂,她似是惊诧地眨眨眼,尔后轻声开口:“阿渊,你的意思是说,这戮魂渊的龙帝传承,最后会被海殷之女所得?”
很好,这龙女真给女人长脸。
不过一刻,木姑娘却是突然反应过来,她故作苦大仇深地开口:“阿渊,你又欺负我,明明是应该告诉我关于《诛邪九道》的缘由的,怎么又绕到龙帝传承之上了。”木姑娘很清楚,自家刑大公子一般不会无理由看书。
她说得很是委屈,虽然知道作假,但刑大公子依然觉得心里一阵发紧,他安抚似地捏了捏木姑娘绵软的小手,尔后云淡风轻地开口:“太久不曾杀生,便拿此书来研习一二,未免到时候手生,你看得不够尽兴。”
木姑娘:……
这话倒是大实话,执掌中天北界百万载,他袖手山河,一眼轮回,天经地纬自在眸间,不主杀神殿,倒是太过大慈大悲了一些。
但是木姑娘显然理解错了,只以为这又是自家公子在秀他无责任装逼的神技,她甚是嚣张地给他一枚木氏专属大白眼,尔后故作鄙夷地开口:“那我,拭目以待。”
万丈深海之下的戮魂渊,神秘的龙帝传承,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