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衣猎猎,一绾墨发深深,那妖冶的凤眸深处,是浸染了六界浮华的笑,自眉梢晕开风华万千,袖摆处的凤羽花随着清浅的起伏愈显缠绵。
青弦一步一步,云淡风轻地走至木姑娘身后,那匀称而纤长的手撩起她肩侧的长发,转而低头,戏谑道:“本主倒是不知,你何时与我魔界七位夫人如此熟稔了。”
感受着那近乎于撩拨的气息,不成器的木姑娘那莹白的耳尖不自觉地染成嫣红,她微不可查地缩了缩,转而侧头,故作镇静地开口:“姑娘我人见人爱,怎么,你有意见?”然她心里却是禁不住想,丫的她看起来跟那些毒舌的败家娘们很熟么?好像是有一些。
对于木姑娘如此嚣张的姿态,青弦却是不置可否,他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甚是自然地坐在她的身侧,轻声开口:“如此,本主岂敢有意见,不过我甚是好奇,你的技术,究竟,烂到了什么地步?”
与魔界七位夫人的彪悍家风同样出名的,便是其惨不忍睹的牌艺,且一位比一位烂,可偏偏七人还乐此不疲,至于究竟恐怖到什么地步,拿大魔将的一句话来说:妈的到底是哪个混蛋编排出了这样的东西老子去灭他九族,当然,这句感慨仅仅只是因为他迫于自家夫人的淫 威勉强凑过一次人数。
如此一来,对于木姑娘输给了对面紫衣女子的行为,风华绝代的城主大人表示不能理解。
然木姑娘却是不知个中原委,她甚是鄙夷地看了一眼某人,尔后嚣张转身,很是大气地开口:“肤浅,既然你如此一说,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天宫赌王的厉害。”但木姑娘却是不会承认,整个天宫,打牌的大抵就是清风明月然后她和揽月了,至于跃跃欲试的小鹤,因为未成年被无良的某人排除在外了。
等木姑娘输到那一张小脸已然黑不见底的时候,我们风华绝代的城主大人很不厚道地笑了,他妖冶的凤眸斜斜一挑,尔后一本正经地开口:“阿花,夫人有没有跟你说过,输了的人,要负责收衣服?”
怎么办,想想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呢?以前明霜被逼着收衣服的那个憋屈样他可是记忆犹新呢。
实在是某人脸上那无耻的笑太过荡漾,木姑娘狠狠放下一张牌,尔后两手捏住那一张风华万千的脸,死命往中间挤了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不要以为这里是你家,我就不敢欺负你。”言罢,她再不看某人,继续她的赌王逆袭大业。
别问她为什么如此嚣张,因为明霜之前说过,对付城主,只有一招,那就是,他无耻,你就比她更无耻。木姑娘甚是自豪地想,大抵比无耻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
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青弦那妖冶的凤眸无声地敛了敛,尔后近乎低喃道:“果然是个力气大的姑娘。”
看着对面两人的互动,七位夫人似是愣了愣,然也仅是片刻便一切如常,还是该虐虐,该杀杀。
最后的最后,结果自是在情理之中,木姑娘与另一桌的七夫人输得最惨,理所应当地帮忙,咳咳,收衣服。
看着天边那烟霞万千浩瀚无边的衣服大军,木姑娘只来得及感叹一句天妒红颜,顺便附带一枚可爱有余杀伤不足的大白眼给身后笑得风骚无比的某人,便被那位婀娜多姿的七夫人腰肢款摆地拉去收衣服了。
看着那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青弦那妖冶的凤眸深处漫起了一抹近乎于宠溺的笑,柔软进骨子里的那种,他薄削的唇似是勾了勾,尔后看向身后的七夫人,戏谑道:“夫人今日可还尽兴?”
闻言,原本媚骨生香的七夫人风姿尽敛,她略一低眸,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恭谨:“少尊厚爱,这姑娘确如明霜所言,很是讨人喜欢。”
见此,青弦凤眸倏地一敛,他看了看远处那忙碌着的木姑娘,近乎无声地开口:“确实,讨人喜欢。”言罢,他似是不自觉地抚了抚襟口的凤纹,转而悄然离去。
看着那愈行愈远的背影,就似是一团开到极致的花,可偏偏,比起初时的那种张扬明肆,无端地多了一丝狼狈。
大夫人那丰润的唇浅浅一勾,继而魅惑一笑:“看来,我们的少尊大人,终于栽了。”
终于收到第四区四夫人的衣服,木姑娘表示她已经麻木了,她甚是坏心地想,有了这群如此败家的娘们,魔界永远别想有出头之日,毕竟与天宫一比,丫实在是节俭过头了好么,至少木姑娘看着月老那一件破破烂烂的名曰法器的大红袍子这千年来就没有换过。
倒是这一位七夫人的反应很出乎她的意料,一直是乖乖顺顺地收衣服,没有一句抱怨,她不禁开口问道:“姐姐,你输了,就没有不高兴么?”
闻言,七夫人手下动作不停,她甚是随意地开口:“姑娘,我且问你,若你做了百遍千遍甚至是万遍,你还会这样一问么?”说着,她顿了一顿,继而解释道:“几位姐姐说了,我是老幺,所以要让着她们,每次输的毫无例外都是我,至于你那一桌,谁凑数谁输,这是惯例。”
被这个如此不人道的惯例给惊到,木姑娘呆愣片刻,继而很是不可置信地开口:“怎会如此,一般不都是老幺比较受宠么?爱幼懂不懂?在宫里我都是一人独大。”话落,想到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小鹤,木姑娘不禁老脸一红,不过很快便轻咳一声遮掩过去了。
“爱幼么?可是姐姐们都说要尊老。”七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转而缓步走到第五区。
看着她风一样的速度,木姑娘心下感叹,这样一个逆天的居家小能手大抵是被某些无良的女人给逼出来的,正待再感叹一二,却见前方行来一蓝衣翩然的少年,眉目温和,薄唇不笑而弯,似是三月风回料峭之时,那一缕斜过残雪的晨光,和煦,不张扬,却最是悠长。
木姑娘几乎是怀着感恩的心情喊出那一句明霜,只是,她没有看错的话,貌似在她话落与明霜的视线碰撞之时他清瘦的身姿微不可查地僵了僵。
几日不见,木姑娘表示对这一位征服了魔界司水魔君暗溪的暖萌系少年还是很想念的,正待抛却世俗的禁锢与某人的威胁给他一个善意的纯友谊式的拥抱,就见那温和的少年从自己身侧信步走过,然后是一声略微战栗的低唤:姑姑。
木姑娘半举的手彻底僵了,抛开她被嫌弃主动投怀送抱还被拒绝的忧桑来说,如果她没听错,刚刚明霜喊的,是姑姑?
她甚是僵硬地转身,嘴角还有一抹来不及收敛的笑,在她身后,某位风姿妖娆的大夫人笑得分外,咳咳,无耻,至此,木姑娘内心彻底崩溃了,她颇为艰涩地开口:“明霜,这位大夫人,是你姑姑?”
木姑娘深深觉得,她的继父雷神大人可以一道雷劈死他了,为什么如此单纯的明霜会有一个比她还龌龊的姑姑,她感觉自己再也不会相信亲情了。
看着木姑娘那一脸的生无可恋,大夫人那婉转多情的水眸笑得更开,无尽柔魅,端得勾魂摄魄,确实不负她青狐族第一美人的称号,她丰润的唇浅浅一勾,轻声开口:“明霜,莫非你没对这位姑娘说过,我们的关系么?怎么感觉她很是意外?”
闻言,明霜迅速看一眼万念俱灰的木姑娘,再看一眼自家那腹黑无常的姑娘,略微思索一番,尔后柔声开口:“不曾,之前一直没寻着机会。”话落,他极快地低头,再不看那个让他分分钟都想再回炉重造的某人。
“这样啊,那就难怪了。”说着,她水眸一转,却是戏谑道:“明霜,说出去大抵没人会说你是我青狐一族的子弟,跟暗溪那厮呆了那么久,怎不见你有些许的长进呢?”
听她如此一说,明霜的头低得更下了,声音也是几不可闻:“没,我与他相处的时间不多。”
见此,大夫人甚是恨铁不成钢地瞅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身旁那接近石化的木姑娘,眉目一软,轻声笑道:“姑娘,我家明霜太过单纯,还望你日后多加照拂。”说着,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还有,明天老地方,我们,不见不散。”言罢,她甚是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木姑娘,继而腰肢款摆,风情万种地离去。
看着那在视线里逐渐淡去的令人不禁浮想联翩的背影,木姑娘重重地松一口气,转而看向身旁明显还不在状态的明霜,很是大声的开口:“这么闲,就不知道来帮我收衣服么?”至于那个所谓的不见不散,抱歉,魔界永夜不昼,她怎么知道明天是什么时候。
闻言,明霜迅速回神,对于某姑娘流氓且无耻的作风不置可否,很是乖顺且熟练地收起衣服来了。
看着他那丝毫不弱于七夫人的速度,木姑娘一瞬了然,大抵明霜便是传说中那个经常被拉来凑数且被逼垫底的可怜孩子了。
一切结束,木姑娘和明霜目送着那位婀娜多姿的七夫人款款离去,只觉惨淡的人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笑靥如花的木姑娘那明媚的眸子略微一眨,看着身侧站得稍显拘谨的暖萌系少年明霜,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明霜,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闻言,明霜似是顿了一顿,继而小心开口:“姑姑家。”
至此,雷神继女木姑娘在一道响彻天际的雷声之后终于石化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