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心有所感,一袭红衣猎猎的城主大人妖冶的凤眸婉转着看向身后的无尽虚空,于那极致深沉的墨色之中,邪肆一笑,说不出的魅惑。
既然有人想看,那么,他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毕竟,传言中红尘不扰的紫微帝座,可是甚少有如此烟火迷离的时候呢。
想着,他倏地倾身,那过分白皙的指节紧紧扣住木姑娘纤柔的腰肢,尔后一下拉到自己的怀里,看着几乎铺满一榻红衣的白发,他凤眸浅浅一弯,连袖摆处那雪色的凤羽花,都些微黯淡下来。
见此,刑大公子那握着不逆阴阳镜的手蓦地一紧,纤长的指节攥到一种渗人的白,似是过了许久,他倏地一笑,那潋滟的桃花眼一刻生花,薄唇勾起一抹甚是诡异的弧度,他近乎无声说道:“笨蛋,你果然没有乖乖听话。”
木姑娘本是百无聊赖地在撩云,却是猝不及防地被某傲娇城主一下撩到怀里,她层叠雪裳之下那稍嫌青涩的小身板不禁狠狠一僵,尔后近乎干巴巴地开口:“城主,你这是干什么?”可不可以让她知道,为什么从言语勾搭一下上升到了身体轻薄的层面?她就知道,孤男寡女的寡男一定会先把持不住, 只是,至少给她一点心理准备好么?
感受到她的僵硬,青弦那妖冶的凤眸深处漫起一抹更深的笑意,然那话里,却再是正经不过:“之前本主便说过,我诸天魔界游离在极西的无妄海之外,你以为是那么好去的么?无妄海作为三大生死域之首,片叶不浮却比之天河弱水更多了一股罡风,狠厉至极,碎骨戮魂,以你如今的实力,还不得削成渣。”
听出他话里难得的慎重,木姑娘惊觉自己大概是想多了,丫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来着,她甚是尴尬地笑笑,尔后不着痕迹地往他怀里挪了挪,厚颜无耻地开口:“好吧,既是这样,就姑且让你占占便宜好了。”
再没见过比她无赖还无赖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姑娘了,青弦甚是好笑着摇了摇头,尔后忍俊不禁地开口:“到底,是谁在占便宜?”
想到某傲娇城主那绝世的颜值外加不菲的身家,木姑娘默默低头,却是一瞬笑得眉眼弯弯,她煞有介事地开口:“如此明显的事实就不要再强调一遍了吧?生死攸关,我们是不是换一个更有意义的话题?”
虽说确是有一些心虚,但不得不承认,还是他占便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好么?毕竟比他要撩人的公子她还有一个,可比她要勾心的姑娘在这六界他也找不到半个的好么?
木姑娘内心那厚颜无耻的想法我们风华绝代的城主大人自是不知道的,只是对于木姑娘主动的靠近,他表示不是一般的受用,他似是无意的抚了抚她柔软至极的长发,尔后浅笑着开口:“那你说,我们要换一个怎样有意义的话题?”
因为几乎是被扣在了他的怀里,木姑娘明媚的眸子只能看见那赤色襟口浅绣的雪色凤羽,一丝一线,都是极致的美,隐约带着一种无上的尊贵。她轻轻眨了眨眸子,尔后闷声开口:“城主,你之前不是说过,魔族少尊大人会与我们一同回魔界么?怎么没见着他?”
闻声,青弦却是不改那云淡风轻般的悠然,过分白皙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木姑娘披散的长发,他似笑非笑地开口:“他么?本主嫌他太煞风景,便让他先回去了,怎么,你想见他?”他说得漫不经心,可那双妖冶的凤眸,终究在她看不见的夜里敛成了一抹触目惊心的幽暗。
听他说罢,木姑娘默默地点点头,她是不是该庆幸,傲娇如城主大人没有嫌自己煞风景,反而可以说是,青眼有加?毕竟,那个神秘莫测的少尊主都被嫌弃了好么?人家可是魔祖之子九凤遗族。
想着,她倏地笑得眉眼弯弯,尔后甚是乖巧地开口:“那明霜和惊雪呢?他们不和我们一起回魔界么?”
“你怎么不说,还有暗溪呢?”说着,他似是颇为无奈地叹一口气,尔后沉声开口:“本主许久未归,明霜和惊雪先回去打点了。”
闻声,木姑娘暗自撇撇嘴,她很是不屑地想,像暗溪那么风骚且心眼小的男人她根本就不想记住好么?明明不过就是闲来无事调戏了一下他家小狐狸明霜,他就对自己各种看不顺眼,他到底知不知道如 她这般可爱的姑娘但凡一个不友善的眼神都是天理不容啊?
似是能看透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一般,青弦那妖冶的凤眸舒展到更开,尔后浅笑着开口:“也就你坏,调戏谁不好去调戏明霜,要知道,暗溪对他家明霜可是真正镌刻到骨子里的那种,连青狐一族的族长,也拿他没有办法。”
“青狐一族?明霜是一只青狐么?”说实话,木姑娘虽是见过小狐狸明霜的真身,但对于他的品种,却还是一概不知,如今有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她自是不会错过。
感受着鼻尖那氤氲着的幽香,还有隔着厚重的衣裳浸染到心上的柔软,他妖冶的凤眸恍惚着眯了眯,尔后轻声说道:“是啊,青狐一族源自于久狐一脉,久狐乃是太古洪荒之初便诞生在天地间的灵种,最是聪慧,虽不若诸天大妖那般声名显赫,但也是盘踞一方,不可小觑。”
听他说罢,木姑娘在他怀里一下笑开,花枝乱颤也不为过,她不自觉地抓住青弦那赤色的襟口,尔后忍俊不禁地开口:“明霜他一定不是亲生的,我看他全身上下就没有一点是跟青狐那绝顶的慧然沾边的,还不若暗溪来得狡猾。”
这也倒是事实,她可能不知道,青狐一族的族长在某风骚魔君去下聘不下百次的日子里,因着某小狐狸单纯到惨不忍睹的智商不下十次地动摇过,要不干脆给人家魔君带走算了。
见此,青弦只意味深长地一笑,尔后浅声说道:“若是明霜知你所想,大抵是要哭了。”
闻声,木姑娘却是不在意地摆摆手,她浅笑着开口:“这不正好,给了暗溪一个怜香惜玉的机会。”话落,彪悍如木姑娘却是一霎意识到,大抵她在不经意间又占了人家的便宜,为了避免尴尬,机智如木姑娘似是漫不经心地在那浅绣着凤羽花的襟口处轻拂两下,尔后煞有介事地开口:“城主,我瞧着你襟口这里,似是染了些许尘埃。”
“如此,那还是要谢谢你了。”看着她那明媚的眸子深处略微的心虚,青弦倏地意味深长地一笑,那薄削的唇,微勾起一抹近乎邪肆的弧,无端的摄人心魄。
见此,木姑娘只觉心口一窒,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再不看那一双妖冶的凤眸,直接一头栽倒在他怀里,她甚是没节操地想,破罐子破摔也不过她这般的,反正刑大公子又看不见,原谅她只是被生死所迫,一切的委曲求全,不过是为了活着回去见她家腹黑又毒舌妖孽且变态的刑大公子。
但是,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此时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家刑大公子掌中那面不逆阴阳镜里,无声演绎。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木姑娘在青弦怀中隐隐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得头顶上方传来他忍俊不禁的笑声,似是调侃道:“到了我永夜的魔界,本主还真是担心,你会一睡不起。”
闻声,木姑娘眸间的恍惚一下化作明媚的光,她迫切地起身,四下一看,果然是一番从未领略过的风光。
不似寻常的暗夜无光,那只是一种昏沉到近乎黯淡的天,有层叠的墨色浓云在翻卷,虽无烟霞那般华丽的景致,但更多一分神秘的气息,大气天成。
或许只有单调的色彩,才契合魔界这般隐秘的地界,不浮华,不喧嚣,无山河烟雨,无晨光晚照,却自那冷寂的深处,自有其独特的水墨流光。
随着那一袭猎猎红衣缓缓落下,木姑娘也终于得以好好看一看,眼前这一座恢弘壮丽的石殿。
高约三尺的石基,其上镂刻着繁复的图腾,古朴,典雅。踏过石阶迈步其上,便是两扇紧闭的石门,带着淡淡的天青色,照例是镂刻着繁复的花纹,不过却更为精致一些,就似是琉璃神殿的木莲,刀刀妖娆。
虽不若九重宫阙的飘渺,但那隐秘的气度,似是百万载沧桑也磨灭不尽的风华,更多一分磅礴。
一路走来,木姑娘唯一的感觉便是空旷,不错,就是那种令人心里无端发慌的空旷,不仅没有多余的布置,甚至连一人也无,只有一方无尽幽深的石殿,像是要把一切吞噬殆尽。
她想,这里甚至比砚杀的幽冥鬼殿还要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
再看看前方那一袭红衣猎猎的城主大人,却还是一样的云淡风轻,那赤色的衣摆旖旎了一地,漫过黑沉沉的天际。
她不觉拉住他凤羽缠绵的袖摆,尔后明媚的月牙大眼转了转,甚为乖巧地开口:“城主,我们难道不是直接去罪恶山摘取鬼叶么?为何还要来到这里?”
似是感受到她话里略微的惊慌,他浅浅地笑了笑,尔后漫不经心地开口:“既是来了,总要跟有些人叙叙旧才好。”话落,似是觉得有些不妥,他略带安抚性地开口:“怎么,你对本主还不放心么?须知,在这诸天魔界,只要本主在,便无一人敢伤你分毫。”
看着他那纵是沉寂的黑依然不掩的风华,一枚雪色的凤羽在墨发深深处无声妖娆,木姑娘明媚的眸子不自觉地暗了暗。
青弦,你到底是凭着什么,能够说出如此的话来?仅仅只是一个未央城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