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很快也已残阳西沉,一片天幕凉如夜,连那四散的风,穿过花木深深处,也有些沉寂下来。
难得的自在,木姑娘自是不愿再去未央殿看那两位如此考验她定力的大美人了,一个个都是妖,木姑娘很是认真的想,她现在有了刑大公子,看他们就跟看女人是一样的。至于之前提到的夜间伺候,抱歉,她愿意他家妖孽公子也不会答应。
此时空荡的未央殿里,青弦第一百零一次颇为嫌弃地一脚踹下笑得风情万种的司水魔君暗溪大人,他略微不耐地开口:“本主要暖床,也是找女人,你若是长夜寂寞,大可去找明霜。”
闻言,暗溪闲闲拂袖拍了拍那一尘不染的长袍,继而勾唇:“你以为我想?大抵我现在过去明霜会直接挠脸,小狐狸爪锋利着呢。”说着,他略微顿了顿,尔后说道:“再怎么样,我们也是相识数十万载的兄弟,不远万里地从魔界过来,不说扫榻相迎,至少也该给我半张木榻吧,不然,你把你家阿花喊过来侍夜,我去她屋里睡。”
见此,青弦那微敛的凤眸蓦地笑开,他深深看他一眼,尔后沉声开口:“她的床?你敢睡?我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完全没听进去,还是说?你要拉着我陪葬?”青弦不得不说一句,我们暗溪大人的智商真的很不够用,他就算是上了 天后的榻,估计都没有睡了 紫微帝座家姑娘的床来得惨烈。
听他说罢,暗溪也是后知后觉,他大概又在找死的路上往前迈了历史性的一大步。想着,不禁僵硬地笑了笑,尔后讪讪开口:“话是如此,但你总归给我找个睡的地方吧。”
看着他眸间明显的不自在,青弦眉目舒展得更开一些,他薄唇微勾,很是一本正经地开口:“我瞧着明霜院里的那棵树,甚是安稳。”
见此,暗溪也算是看出来了,他家少尊大人这是在报复他刚才对他的阿花说了重话,估计别说木榻了,这未央殿的横梁也不会给他一根。想着,他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尔后任命地去找他家明霜,咳咳,院里的那棵树。
如此一来,第二天一早木姑娘走出门外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徘徊在明霜门前的暗溪也就可以理解了,她明媚的眸子蓦地一缩,粉嫩的小手几乎是一下就捂住了脸,然从那指间的间隙里,却是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到那明媚的眸子里名为八卦的绿光,带着点猥琐,还有说不清的龌龊。
她软糯的唇微张,因为太过夸张大抵声音也有些造作:“天呐,单纯如我究竟看到了什么?你,你把明霜怎么了?”她的师父啊,这样是不是进展太快了一些呢?怎么办,她还没有准备好要祝福这样一对惊世骇俗的男人。
闻言,暗溪几乎是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可是对着她那一双明媚的大眼,他竟是蓦地有了一种被捉奸在床且玷污人家小姑娘纯洁的罪恶感。再一想到某人不止一次的警告,他墨绿的眸子几乎是一下笑开,尔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阿花,你误会了,我昨晚没睡在明霜房里。”
大概是听见外面的动静,明霜一瞬推开门,待看到一脸不自在的暗溪,他温和的眉目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尔后轻声开口:“你怎么还在这里?”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就在那里。
见此,木姑娘小手略微打开看一眼,尔后又放下,她咧出一口小白牙,坏坏一笑,颇为忍俊不禁地开口:“原来,只是昨晚没睡在这里啊。”说着,她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直教明霜都有些红了脸。
听她说罢,暗溪只觉心头漫上一阵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姑娘的口才如此好,竟是把他逼到如斯境地,不过转念一想,大概是某腹黑帝座平日里调 教得比较好。想着,他万分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再看看明霜秒懂过后隐隐处在暴怒边缘的脸,近乎苍白地解释道:“真的是你想多了,阿花,我看着像是那么随便的人么?”再说了,就是他想随便,他家明霜也绝不会将就好吧。
闻言,木姑娘狠狠点头,尔后很是认真地开口:“像,很像,非常像,越来越像。”言罢,她明媚的眸子转向那额角隐隐跳动着的明霜,眉眼一笑弯弯,继而转口:“不过,我相信我们家明霜,他绝对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小狐狸。”至于暗溪,他本就不是人,估计随便起来就更加不是人了,对此,木姑娘表示理解。
这到底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暗溪简直是欲哭无泪,他丫的就该被青弦踹死也要赖在未央殿里不出来,现在倒好,遇见一个比小狐狸还要奸诈的坏姑娘,压根没吃到还得被无情批判,肾疼之余,他也顾不得那一脸变幻莫测的明霜了,几乎是化作一阵风消失在原地,感觉再待下去,他会崩溃而死好么?
见他走了,木姑娘也就不继续演下去了,她拿下捂在眼眸上的小手,眉眼弯弯地看向不语的明霜,煞有介事地开口:“明霜,咱要做个矜持的男人,知道不?就算他刚刚没有承认,你也不要失望,反正,长夜漫漫以后机会多得是么。”说着,她不禁踮起脚豪气干云地拍了拍明霜瘦削的肩,继而苦口婆 心地开口:“男人么,就是这样,得到就容易糟践,你越是让他得不到,他就越是放不下,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血气方刚 干柴 烈火的,我也明白,等哪一天你也心甘情愿的时候,我一定会祝福你们的。”
闻言,明霜那眸间的隐忍几乎是一下爆发,他纤长的手按住木姑娘的肩,近乎嘶吼着说道:“阿花你个死丫头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提那个男人,谁跟他干柴了烈火了就他那水样再干的柴也烧不起来的好吧,我像是这么没有眼光把持不住的人么?”
见此,木姑娘却是不为所动,反而笑得愈发荡漾:“哎呀明霜你果然就是欲求不满了,我都看出你眼眸里的失落了,你是不是笨,就暗溪那个智商,你昨晚别把门栓那么紧不就得逞了么?”说着,她略微一顿,用力巴拉下他的手,尔后一本正经地开口:“小狐狸,该抓紧的时候,就不要仅仅只是握住,男人么,就该主动一些。”
听她说罢,明霜原本还算缓和的眉目蓦地又狰狞起来,他近乎咬牙切齿地开口:“死丫头,你也知道我是男人!”话说他到底是怎么认识了这样一个缺心眼的姑娘,原以为她会是自己的救赎,却不曾想是个实打实的灾难,忠心护主如明霜,头一次觉得不想要自家少尊抱得姑娘归,不然,他这个噩梦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闻言,缺心眼的木姑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尔后明媚的大眼狠狠一弯,略微试探性地开口:“这样啊,那明霜,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是在上面的那个,还是下面的那个。”
然话落却见明霜无甚反应,她不禁咧出一口小白牙,颇为善解人意地开口:“喏,其实我还可以换一个更为委婉的说法,就是我可不可以知道,你到底是攻,还是受?”
见此,明霜拼命忍住掐死她的冲动,几乎是用生命吼出一句:“不可以,滚!”言罢,他再不看木姑娘,一瞬进屋关上那扇镂花的木门,力道之大,连木姑娘服帖在额前的碎发都倏地随风扬起。
还真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啊,不知道暗溪见到这一幕会不会高兴得晕过去呢。木姑娘明媚的月牙大眼转了转,不禁笑得像是一只嚣张的小狐狸,怎么办,她好像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秘密。
想着,她深深看一眼那紧闭的木门,尔后转身,明媚的眸子狠狠一弯,似是碎碎念道:“揽月姐姐说得果然没错,男人就是造作。”她都已经明确表示不介意这种惊世骇俗跨越种族与性别挑战伦理和道德的爱情了,丫的还不愿意承认。再看看他家刑大公子,就知道速战速决,不然,她现在早就不知道被折几次了。
一路晃悠着走出内院,木姑娘在那九曲回廊处站定,照例坐到那刻花的栏杆上,她摆了摆小脚,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说,都这么远了,你是不是也该出来了?”
话落,就见身侧的栏杆之上,多了某位风华绝代的魔君大人,笑得一脸的荡漾,连那眸间墨绿的光,都更甚一些。
见此,木姑娘故作老成地叹一口气,尔后颇为无奈地开口:“你们两个的思想实在是太不成熟了,大家都是男人,就不能多主动一些么,龙阳癖怎么了,再怎么说它也是第三种爱情。”
闻言,我们风情万种的魔君大人不禁一脸懵逼,他讪讪一笑,尔后颇为好奇地问道:“何为第三种爱情?”
木姑娘用一种恨男不成攻的眼神深深看他一眼,尔后敛了敛眸,一本正经地开口:“喏,这第一种,就是被看好的爱情,第二种,就是不被看好的爱情,至于这第三种,就是可以被看好也可以不被看好的爱情。”哎,也亏得遇上她这般伶俐且善良的姑娘,不然个傻孩子啥都不懂。
“那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呢?”暗溪眨眨眼,为什么他有了一种更加不靠谱的懵一脸的感觉呢?
“可不可以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啊,爱情专家只负责剖析你们的问题但不具体介入恋爱日程,你什么时候见过卖刀的帮着杀人了?再者,你这龙阳癖也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说着,专家木姑娘不禁轻叹一声,继而开口:“不过你也不要丧气,我还是很看好你们的。”
言罢,木姑娘一跃而下,转而向着远处走去,却不过几步回眸,那明媚如花的眸子的狠狠一弯,转而红唇微勾,有些忍俊不禁地开口:“不要太过感激,我会嚣张的。”
见此,暗溪那幽沉的绿眸深处也带上了一抹无奈的笑,大抵,再找不到比她还要嚣张的姑娘了。
浮华百世缘不故,相思一尺,万里江山雪砌做,千抔风流。一冢红颜褪,半殇及尘,旧逢花,叹不尽,谁家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