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紫微偏殿,木姑娘从他背上下来,踏着轻快的步伐往自己房间走,只觉得不用自己走路的人生真是太过美好,然而很快她就淡定不下来了,因为紫微伸出那只修长的玉手,把她往怀里轻轻一带,他近乎在她耳边说道:“央儿莫不是忘了,那云瑶公主现下还在我的房里,今晚,我睡你这里可好?”
闻言,木姑娘虎躯一震,只觉耳边呵气如兰,一种若有似无的冷香和着淡淡的暧昧飘散开来,一时竟是不知作何反应。
见此,紫微不禁勾唇一笑:“央儿这样子莫不是怕了,本座自问人品还是可以的,你大可放心。”
闻言,剽悍的木姑娘瞬间潜力爆发,她咧咧嘴:“怎会,我只是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毕竟美人在侧,该担心的应该是你吧。”说着,她一双月牙大眼看向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似笑非笑,带着隐隐的调侃,唔,她发现长相和人品是成反比的,看这厮就知道,无耻又自大,却长了这样一张天怒人怨让人脸红心跳的祸水脸,上苍果然是公平的。
紫微进到屋内,只见首先跃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紫檀木雕花镂空的大床,浅绿的纱帐静静垂下,中间一扇绘百花争春的白绢纱屏风隔开,外间不过一个美人榻,一套桌椅,甚是简洁,只窗台那珠九蔓莲平添了几抹亮色,他不禁开口问道:“央儿,本座记得这偏殿以前不是这般空泛的吧?”这房间估计比红衣她们的还要简单,他很亏待她么?
木姑娘甚是随意地摆摆手,颇为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嫌那些装饰碍眼,都撤掉了,唔,还送了一些给绿萝姐姐和红衣姐姐,还有那个白玉净瓶我给了摇光,那些个砚台毛笔的就送给文曲星君了,反正能送的就送了,不能送的就放到红衣姐姐那边了。”
紫微:“……”你怎么不干脆把这屏风和桌椅也送出去?
说完,木姑娘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这可是上次我去普陀山带回来的云雾茶,你试试看。”
紫微接过浅尝,却是一瞬便皱起了眉,“央儿,这云雾茶似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怪。”
闻言,木姑娘一脸看土包子的鄙夷,她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云雾茶便是让你喝得云里雾里才叫云雾茶,这味道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才对。”说着接过他手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然后帝座的脸上就变成了云里雾里口水里。她不禁伸手摸摸头发,讪讪道:“额,我忘了这茶是昨天的了。”说着赶紧用袖子胡乱在他脸上抹抹,“你且等着,我再去泡一杯来。”
紫微却似是并不在意,只是伸手一把把她拉坐到自己腿上,柔声开口:“本座现在不需你去泡茶,你好好坐着便是,告诉我,手还疼不疼?”
木姑娘觉得自己只要是跟他一靠近就手脚发软四肢无力,这人似是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带着绝对的控制力,让人无处可逃,她微一挣扎,却感觉到被抱得更紧了,只得妥协着开口:“你说疼不疼?受伤的又不是你。”妥协的木姑娘觉得她有必要矫情一下,按揽月姐姐的话来说,异性相处第一法则,适当的示弱是促使情感升温至关重要的一步。
见此,紫微轻轻执起她受伤的右手,慢慢拂过她的手心,她不禁手下一缩,笑着开口:“好痒,你要是想表达你的愧疚就好好给我抹药,这样是什么意思。”
紫微牵起嘴角,自袖摆里拿出一个碧绿的小瓷瓶,“现在知道要抹药了?刚刚还不情不愿呢。”然手上动作却是没停,碧绿的药膏在他轻柔的动作下慢慢化开,散发出一阵冰凉的清香。
木姑娘感觉到手心痒痒的,也不知是药膏的作用还是因为他的动作,竟是直接痒到心里去了,嘴上却不饶人,“我这是给你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免得你良心难安。”
紫微侧头,戏谑一笑,“是么,可我从来就不知良心为何物,何来不安?”
木姑娘:“……”帝座你简直是无耻的祖宗。
“央儿,你这样看着我作甚?莫不是我说得不对?”他舒展了眉目,笑得天地失色。
见此,木姑娘抽抽嘴角,“帝座说的自然是对的,我只是心里略微有些小震撼。”
“是么,既然没问题那便歇下吧,现在天色已晚。”说着,他抱起木姑娘越过屏风直接就倒在榻上。
木姑娘默默扭头,望着外面红得似火的夕阳,只觉她的人生从此一片惨淡,暗无天日。
感受到木姑娘不同于往日的沉默,帝座好心开口:“央儿,你无需紧张,本座又不会吃了你,就你这前后不分上下一般粗的样子,我现在是提不起胃口的。”说完还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
木姑娘:“……”你丫的才前后不分上下一般粗,姑娘这前凸后翘小蛮腰如此明显你就看不到吗?你身材好,你身材好小心姑娘我胃口大发一发不可收拾。
他就喜欢看她一脸郁卒想发作却又死命控制的样子,还真是秀色可餐呐。随手拿起她一缕发丝,轻轻绕在指尖,如玉的白衬着墨染的黑,竟是分外和谐。
感受着他的动作,她也开始默默享受这难得的温柔,顺从地躺在他的怀里,他身上那阵淡淡的冷香,有月的清冷,又有着紫檀的地淡雅,反正木姑娘表示很好闻就是了,她浅笑着开口:“帝座,师父曾说每个人都有一颗本命星伴生一颗红鸾星,不知你我的红鸾星是个怎么样子的,亮不亮?而且我都不知道我的本命星是哪一个,之前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闻言,紫微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但只那一瞬便缓了下来,洪荒预言,万星之主,天地共生,轮回不渡,一世孤绝。他不信命,却也做不到不在意,至于央儿,他甚至从没看透过,她的命格已经超脱天地法则,便是连他,也窥不见半分。
她可怜兮兮的一双月牙大眼就那么巴巴地瞅着他,却只换来他神秘莫测的一笑。“央儿,佛曰,不可说。”
木姑娘:“……”谁来收走这个妖孽。
正默默腹诽间,某妖孽却是忽然将头靠了过来,在她耳边呵气如兰,“央儿,还是早些就寝吧。”
彪悍的木姑娘再次虎躯一震,一句话有必要说得这么暧昧么,叫你丫的勾引人,她不禁妖娆一笑,“就寝么?还是帝座先请吧。”
紫微却是淡淡开口:“既然如此,还是一起吧。”说着把她更紧地搂在怀里,闭上双眼,轻嗅着少女身上的幽香。
木姑娘觉得自己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能就这么占帝座的便宜,微挣了挣,感觉到她的动作,紫微的身体僵了僵,清冽的声线也稍稍低沉了些,“央儿,你乱动什么。”
木姑娘灵机一动,“唔,我觉着这样挨在一起有些热,还是分开些比较好。”
“是么,那便脱了吧。”说着微勾唇角,戏谑一笑,很是认真地看着怀里不自在的木姑娘。
饶是剽悍如木姑娘也不禁风中凌乱,帝座,你这样真的好吗?但到底还是慢慢地安静下来,两个人就那么依偎在一起,岁月莫不静好,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亲近,但却是最为亲密的一次亲近,真正的心灵的靠近。
正当紫微半梦半醒间,却听得木姑娘轻轻说道,“帝座,我以后直接唤你的名字可好,总觉得这帝座帝座的太生分了些,听着倒真像我是你的侍女一般。”
闻言,他一瞬回复清明,微微僵了僵,名字么,这数十万年都没听过了,连他都要忘记了,只是,既然这丫头想,他表示也是无甚意见的,想着,他勾唇一笑:“准奏。”不过这丫头知道他的名讳么?
她一听,月牙大眼里的笑意好似要溢出来一般,不禁伸手抱住他的胳膊,“真的吗?你真的答应了?”
他挑挑眉,眸里笑意更深:“你喜欢就好,本座自是没有意见的。”
“那好。阿渊,以后我便这么唤你,你可喜欢?”一声唤出,她明媚的月牙大眼几乎晃到他的眼。
闻声,紫微一怔,但只一瞬便反应过来,手下力道一紧,他薄唇轻启:“本座甚是喜欢。”
夜色微凉,一室月光倾洒,微风拂过,吹散一声声轻唤,细细一听,不过往复的阿渊二字,却像是拥有魔力一般,编织着一个少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