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看到眼镜,我猛地想起,在我最后一次见到阿香时,就是他在身侧。一想到阿香,我恨的牙根都在氧,却见那个中年人,揽着阿桂的腰肢走入了人群,顺着人流向前挤去,我急忙一拍李大方的肩头,示意他俩跟着我走。
阿桂和那个中年人,在街上转了一会,便折身向北,步过小桥,来到打洛江对岸。
打洛江打洛镇而过,将小镇剖成两半,但北岸远不及南岸繁华,虽说也是灯火通明,街上的人却少了许多。
阿桂和那中年人调笑打闹着,顺着大街竟向东而行。
走近才看清,这是一幢四层的花园别墅,门前院墙很高,却见那个中年汉子,携着阿桂用钥匙打开门门,然后两人进去,复又把门锁上了。
门前高墙不好愈越,我们便转到墙的后身,见四下里没人,扔了一个石子进院,只着院中没狗叫,我们才放下心。
我向后连退几步,一阵猛跑,脚尖一蹬墙壁,身子腾起 ,双手扣墙头,顺势一旋便稳稳的坐在了墙上。虽说,这院墙不低,但在当兵的手里,倒也算不得什么。
此时,班长与李大方也跳上墙头,放眼黑漆漆的院中,满植松柏槐杨,沉沉的寂寂的静得让人发渗。
我与班长轻轻跳入院墙,让李大方伏墙上,为我们放哨,一阵轻风拂过,树木的沙沙声不绝于耳。灯光从二楼射了出来,我仰头看了看,楼层很高,只有潜进一楼,才能循楼梯上去。好在一楼楼门并没锁上,我和邢小军窃喜之下,偷偷蹑足而进。
黑黑的屋中看不清陈设,只感觉十分豪华雍荣,而一道旋转楼梯正对着房门,循着楼梯而上,尽头竟是一个客厅,只是陈列很简单,靠着西墙有一排两米来高的铁柜,而客厅中间只有一张大的红木餐桌,几把椅子,只是这个客厅中十分阴冷,更有一种淡淡的腥臭气,让人闻了很不舒服。几点淡淡的灯光从东边的房门里透出,门是虚掩的,里面的阵阵话语也听的很真,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我不让你们出去,你们却不听我的话,这倒好把人给我领到了这里!”我听在耳中,心头猛得一颤,难道这家伙发现我们了。
却见那个中年汉子道:“老板,我们没有,来时我已向四周看了,没有人的!不信你问阿桂!”接下来却是阿桂的一连串的应诺声。
我一拉邢小军,想要找寻一个能躲藏的地方,却见墙边的一排铁柜,高下正藏人,于是,想也不想,便轻轻拉开门钻了进去,只是进去才知道,这黑呼呼的铁柜里寒冷异常,还伴有一些嗡嗡地振动声,原来,竟是一个大型的冰柜,我不禁暗呼倒霉,只希望他们看看四外没人,快些走开,不然我和班长非成僵尸不成。
一声门响,伴着一阵脚步声,却听那个中年汉子道:“都好好的,没有人!是不是,他们去了楼下!”接着又是一阵楼梯声,向楼下奔去。
我不禁将提起的心,又放回肚里,长长嘘了一口气,正在这时却听阿桂道:“老板!看样子真没有,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我们大惊小怪!现在人家已经到了!只不过他是自寻死路,我得成全他!”接着便是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听了他的话,我暗觉不妙,是不是他发现了我们,还是虚声哄骗,如果冒冒实实的跳出,那不是自己送死,他既能让死尸行走,那他的本事不可能比张定疆小,说不定还高出他一些。我心思狐疑,倒让一时犹豫不觉。
突然,我只感到脸侧一阵凉风飒然,还没明白,一双冰凉的大手已卡住我的脖子,只是就在他卡住我脖子的一刹那,我的项上竟似是被电击了一下,就在一阵痛麻间,身后竟一声低吼,那只冰凉的大手已给弹了开去,而邢小军的藏处,也有一阵声响。我惊骇之下,一脚踹开箱门,竟直跳出去。
就在我跳到箱外的同时,竟被房间里的灯光照地耀眼生花,一个一身唐装中年男子,负着手站在我面前,儒雅斯文脸上却有些惊诧。
“我以为是谁!原来竟是我的小秦朋友!来了也不进屋,却躲在我的伫尸柜里乘凉!”说着又一阵阴恻恻的冷笑。
他竟是张定疆,就在此时,我身后冰柜的箱门竟“嘭”地一声,被一股大力给撞开,却见邢小军手足乱抓乱踢,而他的脖子,却被身后一个满脸冰霜的女尸卡住,而我刚才出来之处,也有一个满面冰霜的女尸,从箱中走出,行动甚是机械。
这时,张定疆却冷冷地道:“想不到你还带了同伴来,真是好的很,我这两天正在犯愁,我这儿的死尸太少了,咱们不亏是好朋友,你竟大老远给我送来了礼物,老哥我可要谢谢你了!”
他一言方毕,却听楼梯口处一人说道:“是吗!这还有一个,你先收下!”话没说完,竟有一道人影向张定疆撞到。
张定疆向旁一侧身,手顺势一推一带,那个黑影身子外旋竟向我扑来,我惊惶地向旁一跳,那东西竟撞向我身后的女尸。待我看时,却见那个黑影竟是那个下楼的中年人,此时手上竟戴了一副锃亮的手铐。“老板救——”中年人话没说完,脖子已被女尸牢牢卡住,他努力想把那双手掰开,只是那双手力量太大,一切只是徒劳。
“阿弥佗佛!张檀越请收起邪术,尽早回头!”这时,一个老和尚缓步走入房间,竟是印光和尚,身后还跟了两人,都武警装束。
张定疆嘿嘿冷笑道:“没想到是印光大师!失敬!失敬!”他说着话,两手连做了两个古怪手势,却见抓住那个中年人的女尸竟自放脱了手,而抓卡住邢小军的女尸,手好象松了一些,邢小军也不再挣扎,只是神情委顿之极。
“和大师在勐龙一别,已有半年有余了,没想到大师身子越来越硬实了!”张定疆此时神色如常,面对印光、武警竟没半分惧意。这份定力,不禁让我由衷钦佩。
却听印光道:“谢谢檀越挂心,我是奉了主持师兄之命,协助公安查几宗尸体运毒的案子,能有驱尸运毒的本事,在道术门中也没有几个,而在云南也唯有檀越一人,檀越的这处府宅,早被警方怀疑了,只是没想的秦小施主,竟早我们一步!看来真是有缘!”我见他这么说,只得苦笑了两声道:“大师说得很对,我们确实有缘,短短的几个月我们又见面了,只是这姓张却变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说着我走到了他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