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玉宁大病了一场之后,她的身子骨就再也不如以前了。三年来总会时断时续在病榻上度过些日子。看得云姐、出尘她们很是心疼。
这日,玉宁刚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觉着自己虽然疲累,但是思想不再混沌。她慢慢坐起身,才发现正在她一旁打盹的巧儿。于是想起这两日自己是因为倒春寒,体力不支又病倒了。
“哎……”玉宁默默拿下额头上的湿布,小心地下了床。
她想出去逛逛,但是不想惊扰到还在沉睡的巧儿。这几日巧儿为了照顾她,一定是度过了好几个不眠夜。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外套,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
房外,春光灿烂。
今年玉宁的生日已过,此时的她已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自十岁那件事情之后的三年,玉宁变得成熟了许多。与其说她淡然,不如说她已经对于内城的事儿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还残酷,还无情。正如娘亲对她说的那样,就让事实从此埋没,也不见得是坏事。她完全了解了这句话的真谛。但是代价,便是付出了她的天真和本应美满的童年。
玉宁默默地走在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看着那姹紫嫣红的花正开得绚烂,不自觉嘴角上勾出了一抹笑。
那笑,可谓是倾国倾城。
虽然只有十三岁,并不懂女人的妩媚娇柔,玉宁由于继承了她母亲的柔和与美貌,青涩中却别有一番滋味。下人们都兀自猜测,总觉得她说不定会成为哪个小阁阁主的下一任接班人。如今除了已经废置很久的羽阁与风头正盛的商阁之外,其他两位阁主都已经有了小接班人。
擅画的灵书收的那徒弟,虽然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却偏偏可以字画之作令人拍手叫好。特别是仿制那些古董字画,更是惟妙惟肖。
擅琴的习琴,收了个爱哭害羞的小徒弟。除了熟悉的那几个人,即便是下人都会避开的她却对琴瑟之道别有一番心得。难怪习琴只叹,自己天资不如人。
废置的羽阁便不说了,先下就只剩下风头正盛的商阁主人出尘还没收徒弟。所以奴仆们都在互相臆测,或许出尘将会收凝心小姐成为自己的下一任。
可惜,他们全都没想到,这几年以来,谆谆教导凝心的便是他们阁内的大总管福生。不管是账簿还是生意,福生均悉心教导于凝心。只希望哪天她能为勿返阁挑起这沉重的大梁。最重要的是,如果她能在这里把持生意,即便留在这里不签契约,也不会招人非议,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正在赏花的玉宁,自是不知道这些与她有关联的纷纷扰扰。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入了她的眼,她笑着想去瞧瞧这只晚开的花朵,却被一阵啼哭声给止住了脚步。
那哭声毫不掩饰,悲戚不已。
玉宁抬头,发现居然是从大院那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