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圣上是茫国第一任皇帝陈先霸,说起茫国的建立,倒是有一番往事值得一提。
茫国之地名义上乃是大唐的一个藩属国,由于相距唐朝中枢甚远,后为境内陈氏家族掌权,陈氏先人自立为帝,建立陈国。
陈氏家族几十年的统治日趋昏庸,朝无朝,政无政,百姓民不聊生。传至陈银帝更是荒淫无度,无心理政,最终由于贪乐体亏,年仅二十六便驾崩西去。
即位的陈后主乃是六岁儿童,自不能治国。外亲月罗郡王陈实把握住机会,以勤王名义,兵发九浔,控制朝权,自封摄政王,自此大权独揽,权倾朝野。
但摄政王陈实得权名不正,言不顺,故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满陈实得权,背地里联合抵制,各郡地亦有不尊。掌权三年间,虽然通过各种手段巩固了统治,但在第三年却被暗杀。
陈先霸继承父亲爵位,在吴仁兴、宇文复、顾松的帮助下,两年内横扫陈国抵抗势力,并在天阳关大破唐朝取得大捷,一战成名。
至此,废陈后主,自立为帝,为了区别前朝陈国昏庸,改国号为茫,定年号正德,芒国便建立。
正德元年,由于父亲摄政王是被暗杀而死,陈先霸称帝后,猜疑心甚重,便对朝野进行了一番肃清,稍有嫌隙之人,都被坑杀处死。
前话曾讲青家灭门,便是发生在此时。
更有一日,便坑杀了700余人,史称“正德坑虐”。而“正德坑虐”也成就了陈霸先暴君之名。
可能陈氏家族天生就带有好色的基因,“正德坑虐”后,陈先霸便不喜过问政事,沉吟美色,好在这二十多年有三位良臣的辅佐,倒是让他这安乐皇帝可以尽享安乐。
而这三位良臣便是,司徒吴仁兴、司空顾松、太尉宇文复。
“都平身吧。”茫帝懒懒的说道,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十三跟着重臣一齐起身,瞟着坐在龙椅上的茫帝,虽说刚过壮年,但却精神萎靡,面黄无光。
茫帝扫视一周说道:“今日早朝只议一事,不议其他,丝绸骑士团的训练即将开始,万国丝绸会各国齐聚,若出了安全问题非同小可,众爱卿准备的如何了?”
吴仁兴:“禀圣上,丝绸骑士团的训练经费已如数拨至,后勤定无问题,只是这笔费用可不小,为了筹集齐备,国库储备大减,还得想法补充。”
茫帝:“吴司徒辛苦了,但赚钱的事,我不管,如何补充,那是你的事。”
吴仁兴:“是”
顾松:“禀圣上,丝绸骑士的选拔考核已全部结束,精选出来的皆是我芒国一等一的精壮之士,来年定能堪当护卫万国丝绸会的重任。”
茫帝:“好!”
顾松:“还有一些事急待圣上裁断。”
茫帝:“说!”
顾松:“北地发生地震,数十村落被波及,百姓流离失所;南方稻田受蝗灾侵袭,粮产堪忧;月罗......”
茫帝抬手,不耐烦的说道:“停停停!顾司空辛苦了,但天灾人祸之事,我不管,如何处理,那是你的事。”
顾松:“是。”
宇文复:“禀圣上,负责训练的玄武骑士团骑士已选拔完毕,将由玄武团长拓拔野带300名骑士负责训练,现已在营中候令。”
茫帝:“好!侯公公!”
那颇有喜感的公公连忙答道:“老奴在!”
茫帝:“稍后你拟道离营的旨意交给宇文太尉。”
侯公公:“是。”
茫帝:“宇文太尉,明日便带旨意让拓跋将军离营开始准备训练吧。”
宇文复:“是。”
这时,茫帝才微眯着眼看到宇文复身后站着的十三。
茫帝:“宇文太尉身后站着何人?”
宇文复:“回圣上,此乃下臣爱徒,十三,也被选为丝绸骑士,不日将去参加训练。”
茫帝微一皱眉,定睛又注视起十三来,十三自不敢与皇帝直视,微低着头。
茫帝收回眼神:“众卿要无事便退朝吧,宇文太尉留一下。”
侯公公顿了顿:“退朝!”
众人皆退下,茫帝走下龙座:“太尉,这便是那孩子?”
宇文复:“是!”
茫帝:“这些年倒是辛苦你了。”
宇文复:“份内之事,陛下严重了。”
茫帝走近十三:“在红荒可好?”
十三却是有些紧张:“回大王,一切都好!”
宇文复:“什么大王是陛下!”
茫帝连忙摆手:“无妨,这次去参加丝绸骑士训练,定要好好磨练,将来报效朝廷。”
十三:“是,陛下!”
茫帝点点头,便在侯公公的搀扶下向后宫走去。
茫帝:“近来这三人可有异动?”
侯公公:“回陛下,影卫每天都顶着呢,吴仁兴还是只爱财,专心做着着他的生意。顾松和宇文复也是一如既往的争斗,前些日子他们在江湖上的势力也是斗的互有伤亡。”
茫帝点点头:“斗,就好。”
侯公公一笑:“陛下放心吧,都在监视范围内,今个陛下是要去长乐宫还是惜春院?”
茫帝想想,前些日子自己宠信的波斯美人儿突然心梗而死,他清楚又是他那个悍妇拓跋皇后的杰作,而他这十几年却并不能拿月皇后怎么样。
拓跋皇后出生上山城拓跋家族,商城上山是东西丝绸之路在茫国的最大贸易中心,拓跋家族是上山城最大的家族,几乎垄断了商城上山70%的商业。
其财力之雄可想而知,而其人脉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玄武骑士团团长拓跋野,亦是拓跋家族的人。
当年茫帝也是因为迎娶了拓跋氏,获得了拓跋家族的支持,才坐稳了皇位。
茫帝忌惮拓跋家族,自不能轻易对拓跋皇后怎么样,想到这里茫帝叹了口气:“唉,移驾静心殿吧,好久没有去看甄妃了。”
侯公公愣了一下:“是,陛下。”
静心殿。
一位素衣女子正在闭目拨念珠,房内清雅简洁,正对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奇怪画,画内一位持扇的翩翩公子,但却没有把脸上去。
“陛下到!”听到声音,素衣女子睁开眼,缓缓走出房门。
素衣女子便是甄妃,甄紫麟,紫烟骑士团前团长甄紫麒的妹妹。
甄妃:“不知陛下驾到,未能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茫帝进屋便坐下:“刚经过,便顺路来看看你。”
甄妃手持念珠,愣愣的站在那里。
茫帝见甄妃不答,环顾房内,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品,只有一鼎清香在飘着青烟。
茫帝对着门口两名宫女怒道:“怎么屋内如此清贫,你们是如何照顾娘娘的!”
两名宫女吓得连忙跪下:“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甄妃淡淡的说道:“陛下莫怪他们,我向来不喜奢华之物,简简单单挺好。”
见如此说,茫帝也消了怒气,看着两名吓坏的宫女:“你们都退下吧。”侯公公便带着两名宫女出去。
茫帝:“十几年了,你进这宫,便再也没有笑过,朕这十几年也不曾亏待你,你还有何不知足?”
甄妃:“这宫中不闻花香,只有花零满地。”
茫帝叹了口气:“有时朕也很怀念百香谷,那时师兄妹五人,无话不谈,怎奈如今亦是物是人非。”
甄妃笑道:“呵呵,当年唯有兄妹,今日只有君臣。”
茫帝怒道:“放肆!”
甄妃见茫帝发怒,却也没当回事,只是闭目不言。
茫帝见状,收了怒气:“今日朕见着那孩子了。”
甄妃突然激动:“他可还好?”
茫帝:“有宇文复的照顾自然无事,只是当初你也不必将他送出宫中去的,朕身为茫帝,自然能保他周全。”
甄妃:“这十几年宫中妃子三日一亡,皇子五日一丧,你又能保住谁?”
茫帝面色有些扭曲:“这十几年若不是朕,你这妃子安能无恙?”
甄妃冷笑:“若非我一心礼佛,怕是早死一万次了,又与你何干?”
茫帝大怒起身便是一巴掌甩在甄妃的脸上,甄妃瘦弱的身躯哪里扛得住这一巴掌,便被甩翻在地。
茫帝:“十几年了,你的臭脾气还是不改!”
甄妃趴在地上,一只手捂着滚烫的脸,但仍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茫帝走到门口,回头恶狠狠的说道:“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当初算宇文复聪明,才救了你们一条贱命,否则你们早就死了。”说完,推开门便走了。
甄妃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的心在进宫的那一刻便死了,这十几年深锁宫中,苟延残活,只是因为心中还有那一丝牵挂未了。
霸天殿。
一肥头油耳的,穿着奢华的贵妇正在啃着一只烤鸡,这胖猪便是当朝拓跋皇后。
座下一宫女正跪着汇报:“禀皇后,圣上早朝之后便去了静心殿?”
拓跋皇后听到精心殿,突然顿了顿:“在静心殿呆了多久?”
宫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
拓跋皇后又继续啃起烤鸡:“然后呢。”
宫女:“之后便去了长乐宫。”
拓跋皇后眼一横:“哼,黄毛妖怪刚死,便又去那贱人处消遣。”随后不言,心里又不知在盘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