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箫沉默许久,缓缓说道:“放他们走!”
十三:“对不起。”说完抱起林夜,便朝门外冲去。
林夜的伤口仍在淌血,若不快点治疗,怕是也熬不了多久。
十三抱着林夜向山下急冲,在一处树林间,一人大喊:“十三!”
十三停下一看,林间走出一人,背上背着一把瑶琴,不是别人,正是赛仙蝎。
十三:“小蝎,你怎么在这?”
赛仙蝎看着昏迷的林夜:“待会再说,救人要紧,跟我来。”
山下一片油菜花海中有一间无人的农舍,林夜仍然陷入昏迷,赛仙蝎给林夜包扎好伤口:“还好,只是因为失血过多,静养些日子就好了。”
一旁十三看着赛仙蝎不遗余力的救治林夜:“她如此对你,你竟然还肯救她?”
赛仙蝎:“我们四姐妹从小生活在一起,这感情岂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她亦如此,否则当日我早已死在她的剑下。”
十三点点头:“你怎么会来此处?”
赛仙蝎冰冷的面庞突然泛起微红:“你有些日子没来找我了,听说你来紫烟山参加大典,索性这两日无事,我便也来看看。”说完,脸上红蕴更甚。
十三:“哈哈哈,小蝎,原来你是想我啦。”
赛仙蝎:“别这么叫,我比你大五岁呢!”
……
第二日,阳光洒在花海之上,一片金灿灿,甚是美丽。
十三与林夜对视良久,林夜虽已无大碍,面色和嘴唇仍是煞白,血气尚未回复。
十三:“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林夜:“…”
十三:“为什么要骗我?”
林夜“…”
十三:“你就打算什么也不说吗?”
林夜眼中含泪:“你又为何要救我?”
十三:“因为你是林夜。”
林夜:“林夜在十年前就死了,现在只剩下林彩蝶。”
十三:“…”
林夜:“若我还是林夜,怕早就已经死了,若我不是林彩蝶,我也活不到今天。”
十三:“你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林夜眼中含泪:“忘了我吧,十三,我已嫁为人妇。”
十三面色痛苦,扯下了脖子上的玉佛:“这个,还给你。”
林夜将十三的手推开:“给你做个纪念吧。”
十三心里阵阵绞痛,松开手,玉佛滑落到地上:“你的林夜在十年前就死了,我的林夜在今日,也死了。”
说完,转身朝远处的赛仙蝎走去:“天涯江湖,各自珍重。”
林夜喊道:“十三!”十三停住了脚步,但并未回头。
林夜:“不要再和顾天青为敌了,他不是人!”
十三也未答话,拉着赛仙蝎走了。林夜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两行眼泪喷涌而出。
十三与赛仙蝎一路走着,赛仙蝎一路都无一句话,异常沉默。
十三:“你为什么不说话?”
赛仙蝎:“我看你应该不想说话。”
十三:“你就不好奇我们说了什么?”
赛仙蝎:“与我无关。你别怪她,她与我一样,若不狠,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是很难在这江湖生存的。”
十三:“我不信,你这不是好好地。”
赛仙蝎:“19岁那年,彩蝶小我1岁,那年她18,那时我和她两人刚去凤花楼不久,只是卖艺不卖身。”
赛仙蝎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知道烟花之地,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我记得那日,来了四名麻脸汉子,衣着光鲜体面,但是异域装束,应该是从西面月罗城来的。”
“四人出手阔绰,并点名要我和彩蝶陪,我与彩蝶两人,一人抚琴一人舞剑,其中一人提出要我俩……”
“我俩当然没有答应,只答应可以小酌几杯。我两都是受过训练,莫说几杯,几十杯亦是不会醉的。几杯下肚,我自觉有些晕,此时彩蝶叫我去通知后厨再上些酒菜,我出门没多久便什么也不知道晕了过去。”
十三:“被下了药?”
赛仙蝎点点头:“当时彩蝶应该已经察觉到酒中已被下药,所以故意支开我,那四个禽兽……”
赛仙蝎:“若不是彩蝶,恐怕我也早已……你莫怪她,你自小在红荒长大,有红荒这个坚盾在你身后,你是体会不到她的苦的。”
十三叹了口气:“那四个是什么人?”
赛仙蝎:“不知道,只知道是月罗城来的。”
十三:“我现在理解这江湖为何总要死人了。”
赛仙蝎:“为何?”
十三厉声道:“因为人,本就该死。”
两人赶到破镜湖。
十三:“我得回红荒了,这次我救了林彩蝶怕是要被师父重罚。”
赛仙蝎:“那你可得老实点儿。”
十三:“你帮我个忙吧,去趟吴府,告诉红豆,就说我回红荒了,也不知会被师父如何惩罚,这段时间可能就不能去看她了。”
赛仙蝎低着头却为答话。
十三:“你不愿意?”
赛仙蝎:“不是,我是怕我这身份去吴府……”
十三抽出吴敌给他的令牌,交予赛仙蝎:“这是吴府的客卿令牌,你可随便出入。”
赛仙蝎点点头:“嗯,我会把话带到的,你回去小心点,别顶撞了师父。”
十三:“放心吧。”
十三回到红荒后,宇文复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为了严纪,只是禁足了半月。
这半个月,十三倒也闲的乐呵,每日在房里继续修炼斗气,自从上次对长恨一击激发出了体内的冰属性斗气之后,十三对斗气的运用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冰属性的斗气也确实特殊,每次斗气化形击出,都是一道透明冰柱,不过十三暂时的内功层次,也就只能冻住眼前的桌子,要对敌人造成巨大伤害还是不够的。
转眼半月过去,十三被宇文复唤到房间。
宇文复:“明日一早,你随我去九浔皇宫。”
十三:“皇宫?”
宇文复:“参加早朝。”
十三:“参加早朝?”
宇文复:“进宫以后,切莫生事,跟在为师身后,不许多言。”
十三:“我去干嘛啊?”
宇文复:“啰嗦!跟着就是。”
翌日,十三跟着宇文复,两人两骑。
宇文复一身官服,手捧象笏,把十三下了一跳:“师父,你是朝中官员?”
宇文复:“嗯。”
十三:“啥官啊,大不大?”
宇文复不理。
时辰尚早,街上人也不多,两人穿过闹市,便到宫门。
宇文复下马,十三紧随其后,守门的四名骑士,银甲银盔,是芒果骑士团的成员。
四位骑士见宇文复走来,也未盘问,庄严肃穆,站着更加比直。
进了宫门,十三才知何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宫门前院广场,左右望去竟望不到边墙,前方两排芒果骑士持枪伫立,首殿巨他约莫也有个8里路。
十三随着宇文复慢慢走着,一路静悄悄,无人说话,偶遇几位一同上朝的官员,见到宇文复皆是停下脚步,微低着头,让宇文复先行。十三心想,看来师父还是个大官。
好不容易两人穿过首殿,十三叹了口气,前方大殿又是几里路,十三苦着脸低声说道:“师父,这还要走多久啊?”
宇文复:“早朝便在宣德殿,就是前方那个大殿。”
十三:“要么我们用轻功飞吧?这走的累死了。”
宇文复手指了指宫中那些伫立的高台:“宫里不准飞,哨塔之上皆是可拉三石弓的高手,谁飞谁死。”
十三:“那皇帝自己走着不累吗?”
宇文复:“噤声!圣上有轿子,不用自己走。”
两人终于走到殿外台阶,台阶之上已有三三两两的几位官员在相互交谈。
离他两最近的两个官员,一人说道:“圣上这月倒是勤快,月中便开了早朝。”
另一人说道:“月底丝绸骑士的训练就要开始了,这次我朝争得万国丝绸会的主办权,这可是大事,出了问题,可不得了。”
两人攀谈间,看见宇文复走来,慌忙收了谈话,护住手中笏板,低着头一起喊道:“见过太尉。”
宇文复面无表情回了声“嗯”,便继续向大殿走去。
十三暗想,太尉是什么?后来,十三才知道这太尉可不是一般的官。
茫国实行的是三公九卿制,皇帝之下设司徒,司空、太尉。司徒掌财权,司空掌人事,太尉掌兵事。司徒之下设一卿,治粟内史,司空之下设八卿,奉常、郎中令、卫尉、太仆、廷尉、典客、宗正、少府,各卿各司其职,便不细说。
两人走进正殿,四根盘龙柱撑起了整个大殿,殿中金碧辉煌,龙座极为耀眼,龙座两侧两位宫女一左一右,各持一扇。龙座之下左侧有两位官员异于其他,并未站在官员队伍中,而是站在龙座台阶与阶下官员队伍之间,一看便是两位重臣。殿中左右两侧,各已站定三排官员。
十三跟随宇文复,却也走至与那两位重臣同排右侧,十三暗想,看来师父也是朝中重臣。
殿内异常肃静,十三自也不敢多言,站定后才发现同侧两位重臣都在看着他。这才发现这两人不是别人,竟是吴仁兴和顾松,十三张着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那两位看见十三,倒也没有惊讶,面色平静。
这时只听一声尖锐的喊声:“上朝!”
众人连忙跪下,十三也跟着师父跪下。
十三微微抬头偷瞄,皇帝在一个面色颇喜的公公的搀扶下,缓缓走至龙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