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十三与红豆在东街王婆婆八宝坊吃八宝饭,王婆婆的八宝坊生意特别兴隆,远近闻名,街坊邻居都爱吃,红豆也很喜欢吃。
王婆婆见他俩来,热情的招呼着:“孩子,来啦,快坐,坐。”十三和红豆在挨着王婆婆打八宝饭的桌子边坐了下来,看着王婆婆佝偻着背打八宝饭。
红豆:“王婆婆,你的八宝饭真好吃!”
王婆婆:“孩子,好吃就多吃点,王婆婆的八宝饭都做了一年呢!”
红豆:“那婆婆一年前做什么的啊?”
王婆婆:“婆婆前年卖炒栗子,去年卖臭豆腐,今年卖八宝饭呢。”
红豆惊道:“王婆婆真是好手艺,生意红火不说还花样众多,一年一新!”
王婆婆叹息了一声:“孩子,你有所不知。婆婆是被逼无奈啊,前年王婆婆的栗子可是一绝,大家都爱吃。
谁知有一天朝廷御医堂张贴告示说栗子里含有过量的XX元素,吃多了会影响人体元素比例协调,症状与练功走火入魔相同。
这告示一贴,全程人闻栗色变,王婆婆为维持生计,只得卖臭豆腐了,刚有点起色时,又被朝廷给抄了……”
红豆着急的问:“是不是臭豆腐也含有XX元素啊?”
王婆婆又叹息了一声:“不是啊!XX元素倒是没有多。告示说,豆腐放在油里炸会使XX元素与YY元素起化学反应,生成ZZ元素,有害身体免疫功能。
全城人立刻闻豆腐色变,婆婆看完告示还没来得及收摊,就给朝廷抄了。”
红豆同情的说道:“可恶的朝廷,希望今年别再出告示害婆婆了。”
王婆婆:“今年告示已经出了,说大米中含有OO元素,会影响人体正常发育。”
红豆不解的问:“咦?那怎么吃八宝饭的人还这么多啊?”
王婆婆:“刚贴告示前两天,是没啥人来。婆婆已经准备考虑卖水果了,谁知,客人们突然全都回来了。”
红豆:“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婆婆:“他们两天没吃大米,个个饿的不是人样啊!东村七十岁胡老头饿的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最后大家吃饱后,总结出一条经验,大家都是成年人,已经发育完了,所以吃再多OO元素都没关系。于是婆婆这八宝饭才越卖越红火。”
十三和红豆告别王婆婆,红豆问十三:“十三哥,你说人怎么这么蠢呢?”
十三:“傻瓜,蠢的不是人,是这个制度。在这种专制独裁的制度下生存的人就是愚昧的,但人的本能是自救的。
当制度的限制在不影响人类生存的前提下,那人类可以找出一万种方式去适应制度。
当制度的限制影响到人类基本的生存时,那人类亦可以找出一万种理由去搪塞制度。”
红豆:“那如果搪塞不过去呢?”
十三:“那就推翻他,建立新的制度。”
十七岁的秋天,师父唤十三。
宇文复:“十三,你来红荒多久了?”
十三:“回师父,十年了。”
宇文复:“你都学会了什么?”
十三:“六年在泥地里扎马步,两年在马上扎马步,还有两年让马步如出一辙。”
宇文复:“是这样吗?”
十三:“是的”。
宇文复:“让马步如出一辙并非两年吧?”
十三:“师父你知道了?”
宇文复:“你应该清楚为师很清楚。”
十三:“徒儿无心欺骗您。我只是想给自己多一点自由的空间,故而一直瞒着师父,怕师父得知徒儿荒废一年而痛心。”
宇文复:“这一年你并没有荒废。只不过在学另一样东西,感情。可惜这对你没有好处。”
十三:“既然如此,师父为何不阻止我?”
宇文复:“从你到红荒至今,为师从未逼你做过任何事,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十三:“那八年的马步又算什么?”
宇文复:“孩子,你从未违背为师的意愿,并非你本性愚忠,而是在你内心深处就是想这样做的。如果你不想,没人逼得了你。”
十三:“师父的意思是如果当初我坚持不扎马步,师父也不逼我?”
宇文复:“是的。”
十三:“那我有些后悔了。”
宇文复:“勿须后悔。你的当初是十年后的当初,而并非十年前的那天。换句话说,没有你八年马步,也没有为师今日的“是的”。”
十三:“徒儿明白了。”
宇文复:“十三,不用迷茫了,你终是要去完成你的使命。”
十三:“我的使命?什么使命啊?”
宇文复:“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被赋予了使命,你也一样被赋予了你的使命。”
十三:“那出生不幸夭折的婴儿呢?他也有使命?”
宇文复:“是的,他的使命是警示他的父母更爱他们下一个孩子,不要用时间单位来衡量使命的价值。”
十三:“那师父的意思,有人天生下来的使命是当国君,有人天生下来的使命是做贼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宇文复:“你终于道出了你内心的愤世,为师一直窥见你内心这般戾气,戾气不消,终害自己啊!使命天注定,当他赋予给凡人后,只不过是承担的载体各有所异罢了。当灵魂脱离躯体后,并无区别,君王贼民,种同于天!”
十三:“荒谬!师父每次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归结于天,我就不信天,人定胜天!”
宇文复:“那你信命吗?”
十三:“有区别吗?”
宇文复:“信吗?”
十三:“不信。”
宇文复:“如果我说你命中注定是忠君报国之英杰呢?”
十三:“那我就做弑君敌国之狂士,证明师父所谓的“命”是多么愚蠢!”
宇文复:“哈哈哈……好!为师翘首以盼。”
当十三转身走出师父房门时,他从未感觉到那么的潇洒,内心无比顺畅。
回去后,他却一夜未眠。因为,这是十三第一次如此顶撞师父,毕竟师父养育了他十年。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第二天,破镜湖畔。
红豆:“猪!怎么这么晚啊!今天看你好像没精神嘛?”
十三:“昨天没睡好,晚上和师父吵架了。”
红豆:“哟!你不是最尊敬你师父的嘛,怎么会吵架呢?”
十三:“我也不知道,烦!”
红豆:“呵呵,没事啦!傻瓜,说明你长大了。”
十三:“恩,走吧,城里去”。
十三和红豆刚进城门,就看见城墙皇榜边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他两挤了半天,硬是没挤进去。
可见,群众一旦团结,力量非同一般。
红豆:“没事,看我的!”
红豆随手掏出一锭银子,向路中扔去,大喊一声:“谁的银子掉了啊?”
“我的,我的,我的……”聚集在皇榜前的群众齐刷刷的又蜂拥去捡银子了。
十三和红豆走至皇榜前,除了皇榜两侧的护榜骑士,还有一位白面青袍的书生,一动不动的望着皇榜。
十三一向欣赏洁身自好,出群脱俗之人,见他并未对钱财所动,便上前与之搭话。
十三:“请问阁下为何不去看看银子是否是你掉的?”
白面书生:“银子你扔的?”
十三:“是的。”
突然,白面书生一个右转身,一记鞭拳打了上来。
十三猝不及防,未料会有此招,师父也未教过他任何搏击动作。
十三下意识的后撤了一步,扎了个马步,用左胸挡下这拳。
不知是他未用全力还是临拳收力。总之,这一拳上来未发生什么。
红豆可急了,上前抓着十三的手:“猪,你没事吧?”
转身对着白面书生:“你他妈的有病啊?脑子被驴踢了啊?你…………”
十三突然挺开心,因为红豆先问他情况再骂那书生,这个顺序说明在红豆心里他是第一位。
不过,现在可不是偷乐的时候,十三想如果不制止红豆的话,她骂一天一夜都是有可能的。
十三拍了拍红豆的手,笑着对她说:“好啦,我一点事都没,他伤不了我。”红豆停止了海喷,望了望十三,突然腼腆的靠在十三大臂上,显得十分委屈,像小猫一样楚楚动人。
女人的转变确实像杂技变脸一样,让人难以琢磨。
她们是感性的,感性是什么?
感性就是你感觉到了,就马上信了,信了就这么去做了。
白面书生:“阁下好功夫,后会有期。”说完转身欲走。
十三:“兄台,你打我一拳,我不还你,但你好歹给个打我的理由吧?”
这白面书生,十三想除了长的像书生以外,和书生完全不搭边。
书生听十三讲完,显然又激动了,立刻转头凑到十三跟前,眉后青筋又暴了出来。
白面书生:“你看我眼睛,看到什么?”
十三:“看到我自己了。”
白面书生:“我X,你玩我啊!我是瞎子你看不出来?我他妈挤了老半天才挤进人群里,想听听看上面写的什么,就被你个混蛋把人全弄跑了,老子还听个屁啊?”
十三恍然大悟:“哈哈,这位兄台,不好意思哈,我还真没看出来,算是我的不是,我给你读就是了。”
白面书生:“别叫我兄台,你个土包子,我叫黄丐。”
皇榜有两张。
其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天佑大荒,前日各国使臣会盟于大唐长安。
今日佳音来报,各国商定明年五月“万国丝绸会”将于我朝商城上山举办。
为确保丝绸会圆满成功,寡人特派我朝第一战团“芒果骑士团”担负保卫任务。
特向天下征召有志报国之士,组建“丝绸骑士团”,隶属“芒果骑士团”。
望我大茫才德勇武者踊跃报名,为国效力,扬我国威。
钦此。
其二:
报名要求:无特别规定,身体健康者即可。
任务过程:直送“丝绸骑士团”训练,五月直赴“万国丝绸会”。
任务要求:安全,安全,再安全。
任务奖励:任务完成后,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封万户侯,赏九浔北郊皇家别墅两幢。
十三:“红豆,“万国丝绸会”是什么?”
红豆:“这你都不知道呀,每四年各国会将本国精选绸缎布匹以及先进技术集中展示,各国百姓会集聚此会,到时可热闹了!而且各国也会派遣精锐部队,确保“丝绸会”安全。”
十三:“都哪些国家啊?”
红豆:“大国诸如大唐,天竺,波斯,小国胡,羌,大理不计其数。”
十三:“嘿,你个小不点怎么这么清楚啊?”
红豆:“啧啧,其实呀,那个会更吸引女人。每届盛会都会吸引各国前去女人购买绸缎。所以,与其说是“万国丝绸会”,倒不如说是女人的大杂烩。”
十三:“哈,怪不得你这么了解,那就是说去这会的女人比男人多咯!”
红豆:“不是,男人比女人多多了。”
十三:“为什么啊?”
红豆:“你们这些臭男人,哪里有女人就往哪里拥。“万国丝绸会”女人看丝绸,男人看女人。所以,一个女人身后总是围绕着一圈男人。”
十三:“那我怎么感觉你身后永远都是我这么一个男人啊?”
红豆:“呸,你不在我身后,你在我身边,你身后又有几个女人?”
十三:“额……没有,哦,不,以前好像又有个。”
红豆:“谁啊?”
十三:“不告诉你。”
红豆:“......”
十三:“生气了?”
红豆:“嗯。”
十三:“下次告诉你。黄丐,听到没,女人的大杂烩,和你没关系呢。”
十三回头望去,黄丐早已不见了。
身边又聚集了一堆群众,这说明金钱的力量只是暂时的。
十三:“红豆,黄丐呢?”
红豆:“我哪知道,你管他干嘛!就一瞎子。”
十三:“他不是个普通的瞎子。你想,一个小子不用任何工具,来去自如,不是很不寻常吗?”
红豆:“他普不普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答应今天陪我去东街肚兜坊买肚兜的。五分钟之内你不背我到那里,你就完了!信不信?”
十三:“啊!你没说背啊!”
红豆:“五分钟之内抱我去那里!”
五分钟后,十三把红豆抱到东街肚兜坊,沿途路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十三。
千万别去和你的女人争什么,你争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和红豆吃过晚饭后,刚回红荒,守门师兄告诉十三,师父寻他。想想昨晚对师父的不敬,十三心里仍感愧疚。
推开宇文复房门,未等宇文复开口。
十三:“师父,恕徒儿昨夜的无理,徒儿一时性急才说了那些不敬的话。”
宇文复:“那些并不重要。今天看过皇榜了?”
十三:“是的。”
宇文复:“后日在红荒,会举办一次民间骑士团的骑士会武,争夺朝廷给我们地方骑士团的一个丝绸骑士的名额。”
十三:“师父,皇榜不是说报名要求无限制吗?那还争什么啊?”
宇文复:“谁说没限制,不是有条限制吗?”
十三:“身体健康者即可,这不等于没限制。”
宇文复:“错了,这一条限制足以限制一切。”
十三:“徒儿不明白。”
宇文复:“没事,以后你会明白的。”
十三:“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代表红荒出战?”
宇文复:“不,勿须你出战,后日你只需随为师作壁上观即可。天下之大,也好让你长长见识。”
十三:“诺。”
回房后,十三想起刚刚说的话,不觉有些可笑。
虽然他是师父最宠爱的弟子,但从未教过他一招半式,况且红荒的一流骑士比比皆是,如此大任自是人人争先,哪里轮的到他。
十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师父讲,只是一听到这个消息,内心似有一团炽热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