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佛座真是个守诺之人……白玥懊恼不已,早知会一眼被他瞧见打死她也不四处张望。
佛座笑意盎然,出于礼尚往来她也笑笑。
她前面的南辰已然入场,瞧她杵在原地不动也不走,淡淡开口:“不走?”
白玥才缓过神来,连忙追上南辰脚步拉了拉他衣袖,压低了声音有些做窃的模样,“帝君可否知道小羽毛一人?”
南辰脸色又沉了沉,眸光中顿生凌厉。不等他开口白玥就明白确有小羽毛一人,怕是他还知道一二。
“谁同你说的那人?”南辰表情不是太好。
白玥识趣但她着实是要知道那小羽毛是谁,她还打算去把小羽毛寻来带到佛座面前,好让那佛座仔细瞅瞅她并不是小羽毛。
她再拽拽南辰衣角示意他稍稍低头,他倒是很配合。
“帝君见谅,小仙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小羽毛之事还望告知一二。”
白玥迫切焦灼的眼光一对上南辰清冷的眸子便自动降温,看他一下子挺起腰板她又仰了仰首……对视片刻……好吧,她还是自行道出苦衷。
“帝君可知佛座……额,西音?”那佛座的名字太长,白玥只记得后面两个字。
南辰帮她道:“佛座梵听西音。”
“对,就是那佛座。”白玥看一眼南辰,再偷瞄一眼西音,“那日我本在百花园里小憩,醒来之后便见树上睡了一人……”
总之白玥详细道明一番后总算说出了重点:“他偏生要说我就是那小羽毛!”她的语调愈发高扬:“我当然不是,于是我便在暗地里盘算着把那小羽毛寻回,也好让我得了解脱。”
“帝君你说可行不可行?”
虽南辰嘴角挂着笑可眸中深谙清冷依旧,他负手在后,“你说的是有些道理。”
白玥顿喜,趁热打铁:“那帝君几时同我道道那小羽毛啊?”
南辰看她一眼,停顿片刻,然后直直挺起身板拂拂袖,若无其事断然从她面前走过,十分潇洒。
这,这算是怎么个事!既不打算帮她那又何必听去她的苦衷……不行,她还非要问出那小羽毛不可!
脚步方踏出,她便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心里默念两遍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压了压火,入场。
“白玥帝姬……”
谁在叫她?
脚步顿一顿,回身看看,没人。
“白玥帝姬留步啊……”
脚步再一顿,再回头看看。呀,原是一个侏儒在她身后唤她。还是个有些岁数的侏儒,面相十分和蔼可亲。
“帝姬可还认识老夫?”他粗喘着气,右手有规律地在心口处上下抚动。
白玥忖度着这老仙跑成这样来追她也是不易,客气道:“白玥可是与仙人有过谋面?”
那老侏儒一摆手,很是亲切:“帝姬可又是说笑了,何止是谋面,老夫这条命还是全靠了帝姬才捡回的,帝姬的恩情……”
“等等等等……”听到这白玥立马打断他的话,若是说以前偶然见过这老仙一面她不记得了倒还有可能,但救他一命这事还真没有。
“仙人许是认错人了,救命之恩白玥可乱认不得。”言罢她拱拱手欲去寻南辰,那老仙倒一把拉住她。
情形简直和在百花园那日西音拉她一模一样!
白玥脑中一炸,难不成又有个把她认成小羽毛的仙人?但立马转念,西音和这老仙也都有一定岁数了,头脑不清目光昏花也是常理之事……
她定定神,反握住老仙的手,目光极其恳切:“仙人且听我说。”白玥清了清嗓,把西音错认她的那事再道一遍,然后视线锁在老仙面上。
老仙若有所思捋捋鹤白长须,将信将疑:“帝姬或是记不得老夫了,可两万年了帝姬依旧未变分毫,老夫是不会记错的……”
“仙人……”白玥再紧握老仙的手几分,毕竟老仙岁数大了,若她太直白否认也是有些伤人,亲切些总是好的,“四海八荒生灵何其多,遇上一两个重名的长得相似的不足为奇,可我并非是你所寻之人,仙人谅解啊……”
“可,你也确是帝姬。”
“仙人可知你口中的白玥是何族的帝姬?”
白玥这一问倒将这老仙问着了,他低头思索思索后又抬首摇摇头,“老夫不知。”
白玥暗喜,这便对了,再接再厉同老仙讲一番上古族类众多的话,大意就是不定每个族都有唤名白玥的人,一时记错也无伤大雅等等。
约莫半个时辰后,那老仙终是不说话了,恭敬向白玥曲身拱拱手便离去。
白玥松下一口气,若是那佛座也像这老仙般通情达理便好了。
可她心中难免生些疑惑,这分明是她第一次上九重天,第一次下到北滨,第一次遇上那么些仙人,为甚偏有仙人道出认识她的这般话?
在仙云居时,仙云居主人倒是同她解释过一番她记忆之事,说是两万年前她被魔神打成重伤,她父君将她送去仙云居求他医治,那时他治好了她的伤却独独对两样事束手无策。
一是她的一段记忆。
二是她的眼。
后来他说她父君去天宫寻了仙物来恢复了她那段遗失的记忆,且说是不差分毫。她父君总没有骗她的理由。
而她的眼本可以早些治好,但魔神被放出世,她父君和神羽一族皆全数请命前去缉拿魔神以补罪,药物总归是匮乏些。但终归他还是治好了她的眼,留她在仙云居住了两万年之久。
不管是仙云居主人还是她父君都没有理由骗她,虽这趟九重天之行让她心生疑惑,但她终究是相信他和自己的记忆,回去找他问个明白便是。
正出神,神女便同仪晔共同牵着根大红绸带缓步而出。场内顿时炸开了锅,白玥也凑前了些好看个清楚。
视线正巧瞥见南辰。他正立在龙王和龙母之间,看上去有些不自在。
白玥不自觉捂嘴一笑,分明没有出声却还引来了南辰的视线。她立马正色起来,观视新人。
咦,白玥又瞥见了个“熟人”,方才的侏儒老仙,原来他是来充当月下仙人一职,替神女和仪晔宣喊礼仪的。
三拜过后又是三次敬茶,给过龙王,帝君,第三杯茶递去龙母手里时便有嘤嘤的啜泣声传开,不一会神女也跟着哽咽起来。仪晔忙轻轻拍拍神女的背,又在龙母面前说了些好听的,总不免是些照顾神女生生世世之类的话。
虽这些话每场婚典都会被道出一番,可看到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时相互立誓沧海仍旧很令人动容。
龙母拭了泪,紧紧握住神女的手方松开,与龙王共同交代了仪晔一番,又提点了神女一番这才破涕为笑。
白玥注意到南辰一直是一副略显尴尬的神情,这种证婚之事怕也是他第一次应对。
她亦是第一次被人作为陪同带去证婚,可相比之下她要淡定得多。
白玥又是一番感叹:南辰年浅,这些事他还是不宜多晓,不宜多晓。
待所有礼数行过完毕后场内便大声吵嚷着入洞房三字,神女面上越发殷红,仪晔虽是安份守礼贯了,今日却在起哄声中毅然将神女打横抱起。神女羞得直往他怀中埋脸掩面。
龙母又忍不住差些哭出声来,好在龙王及时安慰着。
场内仙人挤得甚满,才看了新人半响,转眼的时间再寻南辰时已不见他身影。
白玥虽不抱有从南辰口中得出小羽毛真实身份的奢望,但若是能绕他两圈套出点事情来也是好的。
只是眼下他连人影都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在刻意避开她。
她也没法,呆坐了一会,直到仙人被招呼去别处住下,这场内才空出些地方。
再过一会,这里就余下她一人而已。方想起来还有佛座这回事,白玥觉着仙人甚满也是好的,至少将佛座与她隔了开来。
正偷乐着,那水帘结界外便出现一白衣翩翩公子。
白玥见他眉目之间生出几分急切便上前询问一番。
走近一看才觉这公子长得极为好看,几乎就要赶上南辰。
白玥清清嗓:“公子可是寻人?”
结界外那公子用手不停比划着些什么,还是一脸焦躁的模样。白玥见他面善得很,或是他有些急事要办,恰巧神女大婚将这里占了他也通行不得。
袖手一挥,白玥便替他解开了水帘结界,“今日北滨神女大婚占了地方,公子可是有些急事?”
白玥眼中带笑。
话音才落,方才那白衣翩翩公子立马变了脸面,温儒一面哪还留有半点!他浑身上下全是妖魔之气,就连那白衣也在一瞬间变为了黑袍。
“什么人!?”白玥后退数步眼看就要动手,那黑袍男子瞬间飞出数根毒针袭向白玥!
她侧身轻盈避开却在化去最后一根毒针时无暇顾及黑袍男子再次出击!
退,退,退!
她的灵力修为并不弱,对付妖魔鬼怪根本不需费多大气力,如此看来这妖物还是有些来头。
然他步步逼近,她退无可退。
下一瞬那一掌骤然袭来!她却被带入一个怀抱。眼前的人足够高挡去了她的视线,她只觉着后背与墙壁一撞,然而触感却是柔软的。
“帝君……”
她的后背连带双臂一齐被南辰的右手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