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起,夜幕降,烛火渐升。
南宫燕依偎在云凡肩上,风卷起秀发,小朱唇吐气如兰,此时此刻,一颗忐忑慌乱的心方才静了下来。
重新询问南宫燕,在确认果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之后,云凡才道:“倘若他敢伤害你一根汗毛,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南宫燕抬头看了看云凡坚定的神色,欣慰一笑,重新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嗯,云大哥,我知道你会永远保护我的。”
余下三日,云凡片刻不离南宫燕,就是晚上睡觉也是万分叮嘱剑心,毕竟南宫燕身子娇弱,又不懂丝毫道法,为人掳走,当真易如反掌。而他,则是闲暇之余便要闭目养神,几次以念力冲击玄天尺,仍是不能穿透那光罩。
然而,越是如此,越能激发云凡的斗志,几番下来,不觉间东方已白,竟是一夜未眠。
白日,云凡将这件事告诉祝英台前辈,哪知祝前辈听了沉默不语,反而一脸茫然,片刻之后苦笑道:“所谓念力就是意志力,一个人精神力量越强,念力则越强。那层光罩天地元气能轻易刺透穿过,而念力却始终不能,看来是一位念力极强的高手所布,等你日后念力渐强,自然能够揭晓其中秘密,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云凡依然不肯罢休,道:“前辈知之甚广,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么?”
祝前辈耸了耸肩,黑白胡子随风飘飘,“你别看我,虽然我对念力知之一二,但是我本身的念力极弱,不要指望我。”
云凡登时有些失望,起初见他还有些遗憾,但此刻却看不出有半点不甘,不由好奇道:“前辈,玄虚子前辈念力如此之强,为什么你会半点也没有呢?那梁老前辈在念力这方面是不是……”
未等云凡说完,祝前辈突然大笑起来,“他?哈哈,他还不如我呢!”
云凡登时愕然,只见祝前辈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样子,当下止了笑声,道:“那,我来问你,念力这东西修行起来是不是比寻常修炼要更加困难,更加痛苦,更加需要毅力?”
云凡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感到念力这东西玄幻异常,比普通修炼天地元气要艰难数百倍。
祝前辈随即说道:“这就对了,我们两个都是那种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我们两个老家伙追求的是快乐,是自由自在,何必自寻烦恼,去修什么念力,况且,修行念力是要天赋,需要机缘的。不过,一旦念力有成,便可以直接调动天地元气或攻击,或防御,那是相当厉害呢!”
那云凡听了,沉吟不语,脑海中想起当日在任府击杀林震南,玄虚子前辈动也未动便将他直接毙了,难道这便是念力的威力么?
然而,在此刻,云凡突然意识到什么,忙道:“前辈,这就不对了,你只是领我入门,可是这意念力究竟也不是你亲身所授,万一我三个月都无法开启念力的那道门,咱们这赌局岂不是输定了?”
祝前辈愣在原地,看着诚恳而严肃的云凡,像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沉吟片刻,道:“是啊,无论如何这赌局是万万不能输的,也罢,老夫便将最拿手的金针透穴传于你,如何?”
云凡一怔,“前辈,你是想传我医道么?”
祝前辈瞪了他一眼,突然捏起食中二指凌空虚点,只见一道淡紫色光芒赫然出现在云凡面前,以迅雷之势刺入了他的胸前穴位之中。云凡登时觉得胸中滞气一阻,气血不通,随即小腹、后背同时一痛,恍如被蚂蚁叮咬似的,半边身子顿时麻痹,不由一条腿半跪下来。
只听祝前辈略带怨气的说道:“哼,小子你可不要小看的老夫的金针透穴,大凡各式道法均要体内元气支撑,倘若我如果封了你的穴位,不知道你究竟还能不能使出什么狗屁道法?”
云凡登时服软,道:“是,晚辈受教了,还请前辈替我把体内的金针取出来吧,这样子好难受啊!”
只见祝前辈轻轻上前,伸手在云凡肩上一拍,那种筋脉阻塞之感立时消失了。祝前辈白了他一眼,道:“老夫的金针不过是凝天地元气所致,你以为我真的会以金子打造么?那还不得赔死,你个傻小子。”
云凡顿时化作一根木头,愕然无语。只听那祝前辈又道:“不过,这些也只能用在道行不如你,或者道行相当的人身上,倘若遇到道行远高于你的行家,金针也只能将其困住一时,明白吗?”
云凡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向祝前辈施了一礼,道:“是,晚辈明白!”
祝前辈用手捋了捋黑白相间的胡须,看着服拜在前的云凡,大为欣慰,点头道:“嗯,在教你控制天地元气,凝炼成针之时,我先教你认穴吧!”
“呃,”祝前辈刚要讲解人体穴位,忽然转过身,看着云凡,认真道:“我看还是先吃饭吧!”
云凡再次拜倒在地。
三十里外,戴天明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在他服下第三颗药丸之后,身体果然恢复如初,道行也无受损,心道:“这两个老家伙果然有些门道。”
片刻之后,戴天明缓缓起身,立在桌前,思绪万千。当日他好色心起,抓来一个妙龄少女正欲行双修之法,却不料从身后无端出现一对中年男女,看起来像是夫妻,在他身侧还有一位十六七岁的黄衫少女。
这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自己身后,戴天明自知这份道行远远高于自己,但是若要放走身下已然半裸的处子却又不甘,无奈之下强行出手,不料,那人身子未动已然将自己筋脉震断,临行时还放言道:“暂且只是废了你一身道行,留你狗命,倘若再行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定然回来取你狗命。”
这份耻辱,戴天明将永远铭记,而那人音容相貌也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立誓有朝一日,定当将这份凌辱加倍奉还。
戴天明恨极,眼中杀意涌现,蓦地一掌拍出,身前桌椅连同窗子应声而碎。恰逢戴成走了进来,看见戴天明突然发怒,隐隐猜出了些端倪,他深知这位公子城府阴沉,下手毒辣,睚眦必报,定是为了先前之事心中不忿,当下拱手道:“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戴天明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他退了下去。等戴成走后,戴天明重新坐到床边,盘膝坐下,双手交叉,结一古怪法印,口中颂咒,额上突然现出一道符文,在黯淡的房间里亮了起来。
便在此时,南宫燕只觉脑海中剧烈一痛,如针扎一般,登时摔倒。剑心见状,急忙将其扶了起来,关切问道:“燕儿,你怎么了?”
然而,那痛楚一闪即过,南宫燕不忍剑心担心,以为是自己这几天睡眠不好所致,便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姐姐,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剑心将信将疑,只见南宫燕面色有些苍白,道:“燕儿,你去休息一下吧!”
南宫燕应了一声,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走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戴天明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扬起一抹狞笑,“你迟早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