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八卦湖底,云凡躺在伏魔塔前的台阶上,体内一正一邪两股力量仍在不停相斗,不过那蚩尤之血似乎未能尽数发挥出来。虽然凶煞却始终无法打败阳戍之戒的力量,片刻之后,终于被逼回丹田之中。
而在此时,云凡刚刚平静下来,忽见伏魔塔妖气腾腾,底层九门之中正前门忽然打了开来,从里面飞出一团黑气,如一条黑色巨蟒,阴森森好生恐怖。
云凡不由一惊,连退三步站稳,右手一引,玄天尺忽地自腰间飞了出来,随即向那股黑气打了过去。
只听怪叫几声,那团黑气被玄天尺击中,几道黑气瞬间化作齑粉。而在同时,那股黑气突然散了开去,在云凡眼前一分二,二变四,刹那间幻化无数妖魂,立在云凡周围,一双双透着黑气的空洞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云凡,当真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如今云凡却顾不得心中的恐惧,因为在他愣神顺手将玄天尺召回的刹那,那群妖魂已经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经过数次的与死神擦肩而过,云凡早已习惯了这种从战斗中修行,从死亡中学会生存的生活方式。面对如此众多的阴魂厉鬼,云凡御起玄天尺,左一个“化为齑粉”,右一个“化为齑粉”。
不过,这些阴魂接连不断自伏魔塔中冲出,倒像是有什么鬼怪故意驱使一般。在塔中囚禁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这些妖魂看到云凡,便好像看到了新鲜的血肉一般,全然不顾玄天尺之威,如飞蛾扑火,纵然魂飞魄散仍是前赴后继。
不过,这些妖魂数不胜数,云凡却是肉身凡体,时间一长,便有些吃力,纵然玄天尺乃九天神兵,是妖魂厉鬼的克星,仍不能一举将其尽数消灭。
当此时,忽听伏魔塔中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一个巨大黑影“嘭”的一声自伏魔塔中飞出,巨大的身体足足有十丈之高。只见他手握巨斧,狂吼一声,当空劈了下来。
有了这样一个魔神助阵,周围那些阴魂小鬼顿时兴奋起来,张牙舞爪般扑了过来。如此一来,云凡一面要抵挡那巨魔的进攻,一方面又要防备小鬼偷袭,实在有些头疼。
不过,这巨魔的力道着实不小,虽然攻击缓慢,然而每一下都让云凡后退数步不止。而那些小鬼妖魂似乎有意在为巨魔创造时机,不顾生死的将云凡逼在妖魔的巨斧之下,真是可恶至极。
“吼啊!”
那巨魔突然狂啸一声,如惊雷降世,在云凡耳边炸响。
冷不丁被他吼了一声,云凡身子一滞,只觉身前狂风如潮,巨斧怒劈而下。云凡忍着耳边嗡嗡作响,手指一引,玄天尺豁然变大,横在自己身前,挡住了这一击。
虽然没有受伤,云凡却是被这一强横的力道从半空重重锤在了地上。云凡正要站起,却见四面半方,无数妖魂露出狰狞面孔向自己扑了过来。
凶灵仰天大吼,巨斧横在半空,只听啸声凄厉,仿佛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怒,又好像是在向云凡示威。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云凡突然眼中一亮,双手瞬间结印,重重拍在地面之上。
“ 咴儿,咴儿!”
几声马鸣之声响彻湖底,伏魔塔前众妖魂顿时一怔。只见在云凡身前空旷的地面突然现出一匹浑身散着赤红火焰的幽冥神马。
燃烧地狱之火,涤荡尘世罪恶,让一切冤魂恶鬼都消失吧!
幽冥马久不出世,今日突然被云凡解封,也许是心中兴奋,也许是一出现便发现如此众多的小鬼妖魂。总之,在幽冥马解封的刹那,以它为中心,地狱之火如盛开的火莲,瞬间席卷了所有的妖魂。
凄惨的尖叫,烧焦的恶臭,让云凡自鬼哭林之后再次对幽冥马刮目相看,不,是由衷的爱上了这匹不止一次救过他性命的冥界神兽。
一举荡尽所有阴灵,云凡笑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前方“吓傻”的凶灵,眼中全是轻蔑和嘲讽。经过鬼哭林之事,幽冥马似乎对云凡也有些改变,觉得眼前这个小子还不是那么“差劲”,对他的态度也不再像开始那般排斥。
云凡笑着走到幽冥马身前,双手抱住它的脖子,倒像是一个晚辈在向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撒娇,“老朋友,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幽冥马听了突然打个响鼻,一股热浪登时吹向云凡,险些将他一头长发烧焦。然而,随后那幽冥马做了一个连云凡也未曾料到的动作,伸出火热的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舔,又热又黏,惹的云凡咯咯直笑。
而在一旁巨大凶灵突然冲着他们大叫一声,显然是被云凡和幽冥马大秀恩爱的画面感染,对于云凡的无视,感到了深深的侮辱。
然而,那幽冥马仿佛对它的怒吼丝毫不惧,透着火光的大眼直轻轻瞄了一眼,便高高扬起头,甚是不屑。不过,怒归怒,那凶灵倒是对于这等神兽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只是站在原地怒啸,却丝毫不敢有所动作。
正得意之间,云凡突然感到伏魔塔之中,似乎有另一种极为凶煞的力量正在觉醒,从这股气息之中,他体内刚刚压制的蚩尤之血又重新蠢蠢欲动起来。
不仅如此,似乎感到这股力量的波动,那凶灵怒吼一声,竟然化作一道黑气,重新没入了伏魔塔之中。
而在云凡诧异的同时,他不知道,有三个人早已是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恨不得冲下来救他了。
原来,一天未见云凡,南宫燕、杨逸与剑心渐渐感到一丝不安,从张一宏以及流云道长闪烁其词,吞吞吐吐的话语中,终于得知云凡被困在了湖底结界之内不得脱身。
得知在湖底还有镇压千百年来无数妖魔的伏魔塔之后,南宫燕险些昏了过去。她顾不得女子的矜持与尊严,跪在张一宏身前,“张伯伯,求求你,求求你救他出来!”
张一宏一见,急忙将她扶起来,叹了一声,面露难色,“孩子,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其中厉害关系我早已跟你们说明,我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而陷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孩子,你明白伯伯的苦衷吗?”
南宫燕身为四方城千金,虽然平时娇惯成性,却不是是非不明之人。听了张一宏之言,又想到自己深爱的人很可能被永远困在湖底,南宫燕伤心欲绝,转身扑在杨逸肩上哭了起来。
“大哥……”
杨逸也忍不住动容,缠声道:“前辈,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张一宏面露悲色,然而为了天下苍生安危,他别无选择。只见他微微低首,摇了摇头,“一切只有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