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主人房间,张一宏突然自梦中惊醒,只见“雷神鞭”悬在半空,震颤不已,好像在向主人诉说着什么。
张一宏心中一惊,急道:“不好!”说着,大手一挥,“雷神鞭”瞬间而至,而他也是如鬼魅一般自房中消失了。
再说云凡无缘无故被这诡异力量吸进了湖底,不知过了多久,等他自昏迷中醒来,却见一个高约百丈的巨型宝塔矗立在眼前。
这宝塔共有十一层,四周均有九个拱形圆门,上窄下宽,顶上还有四根锁链分出,插在塔的四方。而在这宝塔周围,还有几座光秃秃的小山,周围云气翻滚,氤氲不见天日。
云凡仔细瞧着这座宝塔,仿佛一层淡淡红晕之色笼罩在周围,妖气森森,十分诡异。如此近距离的站在塔下,云凡心中那股邪煞之力如翻江倒海一般,可以断定的是,这座塔里所压制的,与自己体内蚩尤之血有着非比寻常的渊源。
便在这时,云凡突然头痛欲裂,不由跪了下来,双手抱头,大口喘着粗气。而在自己内心深处,自己昏迷之余曾不止一次听到的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进去吧,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进去吧!”
只见云凡额上青筋暴起,面色苍白如纸,双目赤红,显然是在运起全身道行强力压制内心这种邪恶的欲念。在此同时,忽然见他左手阳戍之戒亮了起来,温和的光芒将云凡笼罩在其间,云凡这才有所好转。
毕竟这阳戍之戒乃是玄虚子所赠,仙家法宝岂非等闲,终于以一股雄浑的正阳之力,暂时将这股煞力压了下去。
邪念一消,云凡登时如浑身散架一般,坐在塔前的台阶之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是什么地方?在张前辈府中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地方?难道我是在湖底么?”
一系列的疑问不停的冲击着云凡的大脑,他后悔自己真的不该乱闯,当他看到后园奇异之景第一眼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此地大非寻常,如今被困在这里不说,倘若给前辈带来什么不可挽回的麻烦,那才是最糟糕的。
殊不知,在他自责的同时,张一宏已然和流云道长一起连同几位师弟共同商议此事。
“师兄,你是说有人闯入了伏魔塔中?”其中一人听了张一宏的话,显然有些吃惊,而眼中却是有些不可置信。
“不错,以‘雷神鞭’的反应来看,确实如此。”
“师兄,会不会弄错了,伏魔塔以伏魔大阵镇压在八卦湖底,又有结界隔绝,旁人若是强行突进,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时,却听流云道长道:“张师兄,以我看来,夜魔抢走雷麒麟玉之后,伏魔塔的禁制便大大折扣,单靠伏魔大阵恐怕不足以镇压如此多的妖魔,定是有人趁此机会才得以进入伏魔塔。”
张一宏听了暗暗点头,“流云师兄所言也是我所料想的,可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就是为何此人能够从容进入结界而不惊动我们,若不是‘雷神鞭’的震动,我等绝然不会知道。而且,就算有人进入了伏魔塔,可为何却迟迟不见动静,那么他进入伏魔塔的目的为何?”
流云道长眉头紧锁,不由也陷入了沉思。张一宏所言极是,倘若有人欲进入伏魔塔放出群魔,趁机祸乱天下,可为何如今迟迟未动,既然他能够从容进入结界,强行打开伏魔塔自然也不在话下,真是奇怪!
“师兄,不如我们这就放开结界,进入湖底看看便知。”
“不可,”张一宏立时面色突变,厉声道,“师傅曾道,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放开结界,否则,妖气外泄,势必引起群魔的觉察。一直以来,莫说魔域、鬼道,即便是正道之中,知道伏魔塔禁制之所的人也不过寥寥数人。一旦结界展开,妖气外泄,魔域必然知道伏魔塔所藏之地,到那时,恐怕会引起天下纷争,遗祸苍生,因为塔内所镇压的魔头妖孽,均非等闲之辈。”
“哎,若是雷麒麟玉尚在,凭我们几人也可暂时打开结界,可如今……“
这时,却听流云道长突然插言道:“张师兄,依你之言,若是结界尚在,即便是道行再高,也难察觉伏魔塔的所在,是么?”
张一宏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流云道长沉吟片刻,“倘若有什么伏魔塔与外界有什么呼应之物,会不会……”
听到这里,张一宏突然如梦初醒,大惊失色道:“师弟,你快去客房那边,看看云凡可还在房间里?”
片刻之后,那名男子匆匆赶回,摇头道:“师兄,云凡不在房中。”
“蚩尤之血,蚩尤之血!”张一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上不住的说道。
流云道长也叹了一声,“哎,如此看来,定然是没有了雷麒麟玉的压制,蚩尤之血的邪煞之力感应到了伏魔塔中的妖气波动,才会将他引进湖底。”
“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一宏沉吟良久,似是内心在做极大的挣扎,片刻之后终于长叹一声,“不管怎样,我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冒险开启结界,背弃门规事小,倘若引起妖气外泄那可是天下的罪人啊。”
密室之中,突然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愿意说话,孰轻孰重,他们心里都清楚。云凡可以一辈子困在伏魔塔中不出来,可是妖魔绝不能外泄,这是对师门负责,更是对天下苍生负责。
或许,这就是命吧。
张一宏摇了摇头,就在不久前,他还曾与流云道长商议,希望能将寻找土麒麟玉的重任交给他,更加认定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个值得信赖的后辈。
可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张一宏有些心痛,他为这个孩子惋惜,为这个孩子怜悯,为这个孩子愧疚。然而他也只能做到这些,他有更大的责任,有更多的人要保护,所以他只能牺牲云凡一个人。
也希望云凡得知此事之后,能够理解他,原谅他。
流云道长看在眼里,他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尽管他对云凡极为青睐,尽管他答应了东方白要照应他,尽管他坚信云凡在修真一途中会比他、比任何人都要走的远,可是,一切到此为止了。
张一宏轻轻拉开房门,顿了顿,“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两日之后,加固伏魔封印大阵。”说完,张一宏踱步走了出去,瘦弱的身子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月华已然淡去,漆黑的夜幕没有了一丝光芒。冷风依旧呼啸,却比刚才强烈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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