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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琴瑟玄音

看着兆雷、琼瑶久久不语,黄钰郎说道:“三日后荷苏叶还会来,而姚姚身体不行,我们根本无法施展“鸾凤和鸣”,是决计敌不过她,又怎么帮你们对付星月圣教了?现在我们只想好好过完这仅存的三日,然后死在荷苏叶的剑下,换的一个解脱,你们离开吧!”黄钰郎说这话时甚是洒脱,好像死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害怕。

兆雷问道:“在离开之前,可否容晚辈问一个问题?”

黄钰郎说道:“兆少侠有话直说。”

兆雷问道:“对于黄家赶荷苏叶出府,您随之迎娶王大侠之事,你是否后悔过?”

黄钰郎看着兆雷,脸上满是惊色,兆雷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纵使在此之前他已经思考过千万次,也始终未能找到答案。

看着黄钰郎久久不语,兆雷又说道:“我不知道一套剑法到底有多重要,竟可以让人放弃幸福,如果你当初可以勇敢一点,也许情况就不会是这样。说到底是你们对不起荷苏叶,就算三日后你们心甘情愿的死在荷苏叶的手中,她心中的仇恨也未必会减少,这份罪孽,无法泯灭。”

琼瑶看着兆雷,她想不通兆雷竟然如此大胆,竟然当面指责两位绝世高人的不对,但心底却更加喜欢兆雷了。

黄钰郎、王姚儿都是纵横江湖的高手,在江湖上颇具声望,从来没有人敢说他们的不是,今日听到兆雷这番话,两人的脸上却早已泛红。

他们暗地里佩服眼前这个年前人,佩服他敏锐的眼光竟可以看穿他们的心事,佩服他的勇气竟可以当面指出他们的不是。

他们两人也曾想过化解这段矛盾,但却找不到方式,也许正如兆雷说的那样,就算他们死在荷苏叶的剑下,也无法消除荷苏叶心中的仇恨。

黄钰郎彳亍着,眼珠子不停的转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嘴角浮出一丝微笑,很快,整个脸上都布满了笑容。说道:“一切均因‘鸾凤和鸣’而起,也将因其而灭。现在,我就将这套家传绝学传授给你们,由你们三日后代替我们出站,若你们能很快学好这套剑法,就会让荷苏叶知道我当日并没有骗她,些许就能消除她对我们的仇恨。”

兆雷立刻说道:“晚辈决计不敢觊觎前辈绝学!”

琼瑶也很是吃惊,她万万想不到黄钰郎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武林中人对自己的武功颇为重视,就算一招一式也不能外传的。能得到别人的家传绝学,不知是多少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事。

王姚儿说道:“若你们能学会此套剑法,日后用于对付星月圣教,也算我们对武林正道的一点贡献了。再说了,我们的绝学终需有人继承。”

兆雷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

黄玉郎说道:“兆少侠不愿学习我们的武功,莫非是看不起我们,还是担心荷苏叶武功太高,故不愿替我们出战。”

兆雷说道:“晚辈作为七剑传人,是决计不会因荷苏叶武功高强而怯战的。再者,前辈乃当世高手,晚辈有机会学习前辈的一招一式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晚辈若是如此,难免有趁火打劫之嫌。”

黄钰郎喝道:“怎么现在的年前人都这般啰嗦,难道是我们隐居太久已经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了。”

兆雷、琼瑶两人看着一向沉稳的黄钰郎说的如此悲愤与搞笑,心底不由的一震,深知若再不接受前辈好意,只怕是自己失礼了。

思念至此,兆雷、琼瑶两人便开始抱拳拜师,黄钰郎、王姚儿两人却甚是兴奋,不停的点头,得到两个宝贝徒弟,笑的连嘴都合不上了。

‘鸾凤和鸣’博大精深,对步伐、手势、剑招都有特别的讲究,但最主要的是练剑两人的默契。兆雷、瑶瑶同为七剑传人,双方早已心生爱慕之意,又有长时间的相处,早已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所以他们俩人练得倒也顺利。

第二天中午,兆雷、琼瑶两人已经将这套剑招练到第三重了,第三重与前两重剑招完全相反,以缓慢、轻盈为主,兆雷、琼瑶虽然很快学会了第三重,但似乎一点威力也没有,竟与普通的剑招无异。

琼瑶很快就点破了此中秘密,原来这第三重需要结合音律才能练成。

说起来倒也幸运,当初为了破解亡灵的‘亡灵之音’,兆雷、琼瑶曾得到‘岭南乐仙’高飞燕的指点,向她学习过乐中名调‘太古遗音’,后又自创‘高山流水’曲。可以说他们现在对音律倒也有一定的造诣。

这一幕令不远处的黄钰郎、王姚儿大为吃惊,在他们看来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他们也算剑法中的天才人物,当初练了一个多月才练会第三重,没想到兆雷、琼瑶两人练了不足半天就练成了。

原本让兆雷、琼瑶学习‘鸾凤和鸣’,由于时间不足,只是想让他们学习这套剑法的剑形,这当然赢不了荷苏叶,但可以让荷苏叶明白其中的剑理,以便感化她。没想到兆雷、琼瑶练得如此快,照这样下去,三日后完全可是取胜。

微风阵阵,星光点点,幽灵谷一片宁静。兆雷、琼瑶依偎在亭前,相视不语,静默、浅笑。

“黄兄,你看他们相偎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啊!”王姚儿对黄钰郎说道。

黄钰郎嘴角上仰,轻轻说道:“是啊!在真心相爱的人面前,不是有说不完的话,而是就算什么都不说,对方也不会觉得尴尬。”

王姚儿道:“避开尘世的喧嚣,守望内心深处的宁静,这不正是我们一直追求的么?”

黄钰郎伸手摸着王姚儿乌黑柔软的头发,缓缓说道:“明天小荷就会来,所有的一切就让我们承担吧!我是在不想连累这两个后辈。”

王姚儿说道:“他们虽然练会了‘鸾凤和鸣’,但其中的精髓还需很长时间才能体会,荷苏叶成名十余年,武功修为不在我们之下,他们取胜的可能性的确很小。”

宛然一笑,王姚儿接着说道:“此生能陪你走这一遭,我亦无悔。黄兄,无论何时,无论何事,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心意。”说完了便倒在了黄玉郎的怀里,星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迷人。

翌日,正午。兆雷、琼瑶放眼远眺,忽见一道黑影横空飞来,直直的落到亭上,紧接着瞥了兆雷、琼瑶一眼,说道:“你们还没走,是想同这对狗男女一起殉葬吗?”

兆雷说道:“荷前辈,当初是师傅师母对不起你,但一切皆因局势所迫。何况这么多年来,师父师母也不好过,还请你给师傅一个悔过的机会。”

荷苏叶喝道:“原来你做了这对贱人的徒弟,就先拿你开刀!”语声未落,黑影闪动间,长剑已经刺出。

唰的一声,兆雷、琼瑶双剑已经出鞘,径直向荷苏叶刺去。

‘铛铛铛’的声音不绝缕耳,三剑连环交锋,红、紫、黑三道剑气纵横间,狂沙肆虐,引起阵阵轰鸣声。

眼见双方相持不下,荷苏叶剑法突变,长剑平缓刺出,看似没有任何诡异变化,却见尖剑寒光颤动,眨眼间已震出二十余次。每一次都虚实不定,根本无法预料她要进攻的是兆雷还是琼瑶,也不知道她要刺的前胸、下腹还是喉头,兆雷两人很快被笼罩在她的剑招攻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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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雷、琼瑶手腕转动,掌中长剑连变数十个方位,但在荷苏叶剑招猛攻之下,竟不知何时刺出致命的一剑。

眼见兆雷、琼瑶的红、紫剑气渐渐被荷苏叶的黑色剑气所笼罩,荷苏叶的攻势却更加猛烈,出手也更加迅速,掌、拳、指、钩回旋变化,挑、刺、切、捺伸曲回环,马步、虚步、箭步、扑步变化疾讯,当真是沉稳处似象虎据、迅捷时如鹰搏兔。

此时,红、紫两道剑气已经变得黯淡,黑气将兆雷、琼瑶的整个身躯已经笼罩。他们的额头均落下珍珠黄豆大小的水珠,刹那间,兆雷、琼瑶相视一笑,已经明白了对方心意,开始变化剑招。

兆雷直刺荷苏叶,琼瑶却斜刺过去,不同的方向,不同的攻势,却是同样的轻盈、缓慢。眼见被团团黑暗笼罩间,红、紫两道光芒逐渐变强。

荷苏叶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纵身一跃,眨眼间已经距离地面好几十丈远,但黑色的剑气依然将兆雷两人困住,荷苏叶在几十丈的高空一个翻身,接着身体旋转向下,黑色的剑气自周身向外散出,随着强大的内力扑向地上的兆雷、琼瑶两人。

黄钰郎、王姚儿两人同时大叫“一剑倾城”。

旋转而下,凌空下击,这正是荷苏叶的成名绝技“一剑倾城”。此招一出,黑气骤散、剑气纵横,兆雷、琼瑶两人立刻陷入荷苏叶的剑锋笼罩之中。

就在这时,兆雷两人左袖缓缓鼓起,体内的真气不停的散出,双剑相碰,发出一阵纯粹、嘹亮的响声。同一时刻,两人体内各生一道黄色的光芒,分别化为一只‘鸾’和一只‘凤’向荷苏叶冲去。

只听的轰的一声,黄色的光芒笼罩整个院子,黑气消失殆尽。

一阵风徐徐吹来,周围立刻变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却看见兆雷、琼瑶两人迎风而立,荷苏叶倒在地上,嘴角布满血祭。

黄钰郎、王姚儿立刻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即使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老前辈,他们也很少见过如此精彩的决斗。他们也甚是欣慰,没想到仅仅三天的时间,兆雷、琼瑶竟已经学会了‘鸾凤和鸣’还能将此招发挥到此中地步。

荷苏叶脸色苍白,不停的摇头,说道:“不,不,这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此招?、、、、难道、、、、不对,三天时间你们怎么会练成了?”

兆雷说道:“我希望前辈能再给师傅一个机会,化解多年的矛盾!”

荷苏叶笑了萧,说道:“让我与他化解矛盾,是万万不能的。你以为你这样就打败我了吗?”

语声一落,荷苏叶纵身跃起,直直的站在地上,脸色黯然无光,双目深邃,宛如无底的黑洞,面孔狰狞无比,无论谁见了都会心生寒意。

寒光一闪,荷苏叶的长剑已经刺出,剑法毒辣无比,转眼间已刺出三七二十一剑,每一剑都会留下一道黑色的剑气,每一剑都有欲置对方于死地的感觉,杀气向四周扩散。

荷苏叶剑法之迅疾,招式之狠毒,兆雷、琼瑶见所未见,只能勉强应对,毫无还手之力。霎时,荷苏叶剑法再变,只见她圈、点、劈、轧、撞、撤、杀,招熟力猛,极具威视。

铛的一声,兆雷、琼瑶两人都打倒在了地上,嘴角露出鲜红的血迹。

何苏叶满目狰狞,怒道:“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了破解‘鸾凤和鸣’的办法,你们去死吧!”长剑直指兆雷、琼瑶两人。

这时,黄钰郎说道:“小荷,是我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你才因爱生恨。为了破解‘鸾凤和鸣’,你才会练这么毒辣的剑法,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知道这对你的身体伤害有多大吗?”

何苏叶嘴角一阵冷笑,说道:“身体,一个连命都不要的人还会在意自己的身体吗?我苦练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今天你们都必须死。”

荷苏叶的脸上有了一丝惊讶,黄钰郎、王姚儿两人脸上也有了同样的神情,因为兆雷、琼瑶两人又站了起来。

在场的众人都不再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的情况只能用手中的剑来解决。

这一次兆雷、琼瑶选择主动出击,两人剑招平缓轻快无比,步伐变得更加沉稳,一攻一守,合作的天衣无缝。

荷苏叶周身黑衣更加密布,手中长剑翻、插、穿、刺,招招不离兆雷、琼瑶的要害,出手狠辣凌厉,直如性命相搏一般。

兆雷琼瑶两人从容不迫,双剑相碰竟发出了悦耳的声音,周围的树叶随之飘动,竟也随之发出各种声音,荷苏叶只觉得噪声不绝缕耳,剑法逐渐失去了平衡。

渐渐的,周围的黑气渐渐消散,声音却愈加清脆,霎时,兆雷、琼瑶双剑已经夹在了荷苏叶的脖子上。

她说说道:“怎么可能,我已经走火入魔了,为什么你们还能破解我的剑法,就算是黄钰郎、王姚儿本人也不可能破解我的剑法。”

黄钰郎说道:“因为他们有情、有爱,这场战注定你赢不了。”

何苏叶说道:“难道我真的错了,我在仇恨中活了十几年,到现在才发现只有爱、只有情才是永恒的。”兆雷、琼瑶两人将剑回鞘。

荷苏叶看了看兆雷、琼瑶两人,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回头对黄钰郎、王瑶儿说道:“以前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现在我祝你们幸福。”说完就打算离开。

黄钰郎对何苏叶说:“小荷,对你的爱,我从来都是真心的,背叛了对你的承诺,是我对不起你。”

何苏叶对黄钰郎说道:“爱到最后,我们不是输给了现实,而是我们本就没有缘分,你不需要自责,一起经历的青春,没有谁对谁的亏欠,未来,我们各自安好吧!”何苏叶说完又向前走。

王姚儿对荷苏叶说道:“等等。”荷苏叶驻足,回头。

王姚儿轻轻的说道:“对不起。”

荷苏叶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说什么,她看着兆雷、琼瑶两人,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微笑,接着向远方走去,不再回头。

荷苏叶离开了,黄钰郎脸上久久才变得平淡,问道:“你们刚刚的招式并非是‘鸾凤和鸣’,到底是什么?”

兆雷说道:“琴瑟玄音。”

黄钰郎摸着胡子,笑了笑说道:“好啊!好,在生死攸关之际还能自创招式,正是后生可畏啊!”

兆雷脸上露出一阵笑容,但笑容很快就一扫而过,因为他知道他现在就要与眼前的师父师娘分开。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也不再黄钰郎、王姚儿出山了,因为幽灵谷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兆雷、琼瑶拜了拜,告别了师父师娘就向远方走去,他们脸上满是笑容,手拉着手向远方走去。

黄钰郎、王姚儿一直看着他们,直到视线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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