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哪一次大礼不是我操办的?你居然会怀疑我的能力!”束延为齐因整理着宽阔的金丝袖口,又勒紧了腰带,假胸脯与本就不粗的腰配在一起,丝毫不显的突兀,仿佛天生的就有这般女羡男爱的好身材。青丝被沉重华丽的金簪绾起,留了一缕垂在胸前,微低的眉眼垂下,谁还看得出来这身体的主人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哇!好美啊,我也想穿凤冠霞帔……”玞雅两眼放光地望着眼前的美人儿,丝毫没意识到被揭破后的巨大危机。
“回去再穿,我会为你准备最美的嫁衣!”
玞雅尚且陶醉在眼前一副美景中,没理会这句话的含义便胡乱地点头。束延整理头发的手一松,另一根玉簪从指尖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哎呀!糟糕,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摔坏东西?太不吉利了!”束延万分懊恼,冷漠的表情再也挂不住开始着急起来。
“你还真当这是结婚呢?没事的,继续吧!”齐因听得玞雅的回答,心中欢喜,也顾不得其它,安慰了束延几句也就不在意了。
“真的没关系?”束延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她其实是想说稍后的行动,观二人的神情,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再想想舒纤儿的期盼和几百年的等待,她无可奈何地沉沉叹了一口气。
二人并未将这声叹息放在心上,在最后的准备工作告罄的时候,这个小小的卧房开始忙碌起来。
玞雅换上侍女的衣服,由束延亲手易过容,站在一边端盘子。另一边齐因已经戴好红色的面纱,只露出两只勾魂夺命的眼睛。本就无人识得他的真面目,况且那不同于玞雅的瞳色也早已被一点小法术给暂时改变了,如此这般更不会引起丝毫怀疑。
蜂拥而入的侍女们安静地进进出出,守着自己的本分,玞雅站在一边转动着眼珠子,不由得忖道:刚才哪里看得出来这里居然有那么多人?而且还个个都是清秀可人的佳丽。那个齐冠周可真是会享受,这么多美女的簇拥下还想着到处勾引拐骗良家妇女,可恶可恨可耻!
齐因眯着凤眸从镜中观望玞雅不停变换的面部表情,嘴角忍不住溢出笑意。
“咚!”
铜鼓鸣响,束延一惊,一个手势下令侍女们全部退出去,留下一个看起来精明点的丫头吩咐道:“你将夫人扶过去,主人在堂上等着,务必不能出错,否则你知道后果!”
那丫头浑身一颤,脸上闪过惊恐的表情,忙不迭点头:“是,请姐姐放心!”
束延冷冷地“嗯”一声,见那丫头搀扶新娘出去,马上拉住玞雅:“快跟我走!”
“我们不去喜堂么?”玞雅疑道。
“如果你想死,就大胆地去,没人拦你!”束延见玞雅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扯脱她的手就往另一个方向奔去,不禁气极,冷声道:“若不是他苦苦哀求,我才不会答应伤害纤儿救你这个外人!”
“苦苦哀求?”玞雅停步回头,脸上惊诧交织着不信,“他……怎么会?”
“你到底走不走!”束延说着转身拨开隐在石壁上看不见的门,透出的一丝微光打在她身上,扑朔迷离的暗黄色彩将影子也变得不清晰了。
玞雅微一沉吟,卷起因太长而不顺手的袖口摇摇头,目光变得坚定:“多谢姑娘愿意搭救,但我不能就这么离开,希望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说完提着裙摆追随齐因的身影而去。束延的手僵在原地,呆愣半晌才回身。
侍女的服饰虽然简洁,对于随时准备打斗的玞雅来说却同样累赘,在被长拖至地的裙摆绊了几次之后,嫌麻烦且赶时间的她干脆将外裙脱了,只剩下俗称亵裤的白色长裤。踢踏两下不觉轻松了许多,脚步轻盈地再次跑过去,却见遥遥跟着的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玞雅一下子慌了,这鬼地方四通八达,就像个蚂蚁洞,到处都是门可她却一个都找不到。想起那些侍女轻车熟路地挑起石壁,隐藏的门便露出来,抱着试试的心态开始在墙壁上挨着敲打起来。
到底是因为这段地方没有暗门还是她们都要念咒语才能打开?玞雅摸索半天没动静,不禁起了疑惑。这时对面走来一个侍女,玞雅顿如遇到救星一般奔过去:“哎,请问一下这地方的门该怎么开啊?”
“……”
“你不知道吗?那你是去哪里啊?”
“……”
“你为什么不说话?告诉我啊!”玞雅着急地摇晃着侍女的肩,却见其仍旧一副无任何表情的样子。
“你快说啊,这边该怎么走?你不说别怪我不客气了!”玞雅伸手在身上到处摸,无奈没藏任何利器,连碧龙牙也不知去哪儿了!正着急,掌心突然冒出一团短而亮的光,模样像极了夜市上卖的精致小匕首。可这是哪儿来的?
玞雅大惊之下甩手丢开匕首,诡异的是那东西就像黏在手心一般怎么都甩不脱。
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状况?玞雅心里哀悼着,为何在这时候来个小插曲,无意间好像看到那小侍女的表情终于变了,似乎满脸都是惊恐,而且三秒钟之内撒腿就跑了,还是连滚带爬。
见此情形,玞雅更是惊慌,这东西莫不是和蚂蝗一样会吸食人血、侵蚀人心?就差一口气尖叫出来。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咦”,玞雅急转身,动作立即定格住,嘴张得老大:“你,你你你……”执念卜一消失,手中那匕首也跟着消失,不知掉到了何方。惊得跳起来:“这这这……跑哪儿去了?”
“真是个傻姑娘!居然连灵刃都不知!”身后的人呵呵一笑,上前直接牵起她的手道:“你怎的没换嫁衣,反而跑到这儿来了?”
玞雅瞪大眼后退一步:“灵,灵……灵刃是什么?”
“我来教你!”齐冠周状似为用力实则将皓腕牢牢锁在掌心,流海无风自动,手心淡淡的金光伴随着丝丝旋绕的气流在玞雅的腕上流转,掀起的衣袖看得见白如玉的手臂上若隐若现的金色丝线缓缓蔓延。
下一秒,那个发光的匕首再次出现在玞雅掌间,与刚才不同的是匕首的大小凭空涨大了数倍,柄长刚好一握,光华散尽,莹亮生辉的短剑就像量身定做一般,称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