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太傻了,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我好,却不知已深深地伤了我的心。我宁愿承担你肩头上所有的负担,宁愿卷入惊涛骇浪的风波之中,宁愿为你上刀山小火海,也不愿你离开我。”
李宁玉抿着嘴甜蜜一笑,两个小酒窝如绽放的白莲花一般娇艳纯洁,又将头靠近陆凌萧脸庞,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陆凌萧一怔,脸上一阵火辣,温湿的唇印犹如盛开的花蕊,散发着一股股清凉芳香。
看着李宁玉明艳照人的模样、娇嫩欲滴的面容,闻着她的口吐香兰,以及醉人的体香,陆凌萧的心剧烈跳动着,一把搂住李宁玉的腰身,将她的软唇用嘴封住。
“嘤呜……”李宁玉用素手将陆凌萧的头别开,喘着娇气道:“凌萧,你不是有另一位深爱的女子嘛……你对她是不是也这般……看来你对我并不专情。”
此话一出,陆凌萧心头喷薄而出的焚身欲.火便被浇灭了。陆凌萧松开李宁玉的腰肢,愧疚的道:“玉儿,是我有负于你,是我对不住你!我曾说过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可是……”
李宁玉嫣然一笑,伸出右食指在陆凌萧鼻头上划了一下,“我在逗你玩呢,你恁地当真了。我也曾经跟你说过,若是哪天我不见了,你就忘了我,去找一个真正值得你爱的人。”说到此处,李宁玉顿了顿,黯然道:“我这样的人,没资格得到你的爱。”
“不,没有谁比你更有资格值得我去爱。”陆凌萧的情绪几乎失控,“玉儿,你要是再说傻话,我可要真的生气了。我们以后要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你若想留在京城,我就陪在你身边,你若想离开这里,我马上就带你走!”
“凌萧,谢谢你!”李宁玉摇着头,涩声道:“自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好了,大明宫是我的家,是我的根,我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以后再也不离开这里。但你不一样,你有锦绣前程,你还有……另一个你深爱着的女子。男儿当志存高远,尤其是你这样的好男儿,若因为我而龟缩此处,那我就是罪人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谁说留在京城就不能有所作为了?凭我的身手,在宫里当一名侍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李宁玉噗嗤一笑,“你当了宫里侍卫又能如何?难不成趁闲暇时与我私下幽会,以满足我们之间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与你离得近一点……”
望着陆凌萧有些慌乱的神情,李宁玉娇嗔一笑,“凌萧,我不过胡诌几句,你怎么又把我的话当真了?”
陆凌萧莞尔一笑,“我自认放荡不羁,逍遥洒脱,但在你面前总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因为你总是让我捉摸不定,我生怕下一个瞬间,你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宁玉充满怜爱的看着陆凌萧,眼神如秋波荡漾,又似一江春水。
“玉儿,你可愿下嫁于我?这是我多年来的夙愿,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了此想法。”
李宁玉点头,尽管神色淡然,却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然而片刻过后,又是愁云满面,摇头道:“凌萧,身为皇室之女,许多事情身不由己。我虽不能像男儿一样征战沙场,但我的命运与大唐紧紧相连。大唐兴,我则活,大唐亡,我则死。偏偏命运如此不公,让我陷入濒临死亡的境地。婚姻于我而言,在国难当头,如一纸七彩凤头在烈火上灼烧,脆弱不堪,我有多想与你比翼双飞,内心就有多焦虑痛苦。”
陆凌萧一把抱住李宁玉,心疼的道:“玉儿,你总是如此刚毅坚贞,一个人默默承受许多。我多希望你能没心没肺,自私自利,而不是顾及大是大非。一个人肩头上若是承担太重的担子,只会让心中徒增压抑,迟早生出病来。你执意留在皇宫,是不是担心你的皇兄遭到不利?”
李宁玉颔首,“前有李继鹏把控朝政,控制皇宫内院,迫害皇室子孙,还屡屡陷害皇兄,皆被我暗中拆穿他的阴谋,他才没有得逞。我正想寻机将其除掉,不料朱温来京朝圣,并设计将李继鹏及其党羽剪除。只可惜,刚赶走恶狼,又来了猛虎,这皇宫里终究难以太平。”
陆凌萧道:“朱温虽然野心极大,但至少不像李继鹏那样明目张胆的欺压圣上,你们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陆凌萧虽然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担忧起来,朱温利用朝会之机,以“清君侧”的名义除掉李继鹏一党,但以他的性子,岂会错过此次排除异己、培植党羽的机会?
李宁玉叹息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朱温此人城府极深,野心勃勃,只怕比李继鹏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凌萧愧色道:“玉儿,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帮朱温的。我自认为是逍遥侠客,毕生之愿就是替父母报仇雪恨,剿灭黄天神教,还江湖一片太平。在知道你就是大唐公主前,都没想过为大唐江山出力,是我太自私了。”
“不,这怎么能怪你!你一人之力,又能改变什么?就算没有朱温,还会有其他群雄争权夺势。如今各路军阀势力,又有几人能信得过?要想拯救大唐江山,只能依靠自己。”
“依靠自己?”陆凌萧揣摩道,“如今大唐还有多少兵马?又有多少忠臣良将?”
李宁玉叹息道:“数年前,皇兄下诏讨伐晋藩,却在河东吃了败仗,禁军损失殆尽。前年,李茂贞表辞不逊,屡次言语冒犯皇兄,皇兄一怒之下,让宰相杜让能统领三万禁军,直逼凤翔,却反被李茂贞击败。去年李茂贞又率军来京问罪,皇兄迫于无奈,赐死杜让能、西门君遂、李周潼、段诩等大臣,李茂贞借机让他的义子李继鹏掌管京师的军政之权。皇兄屡战屡败,威信尽失,在朝堂之上常被李继鹏欺凌。不过,李继鹏无视皇权,专横跋扈,将皇兄踩在脚下,皇兄得朱温相助,暂时脱离苦海,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玉儿,今后为了你,我定会为了大唐尽一份绵薄之力!朱温若敢对你和你皇兄不利,我定当让他付出代价!”
“凌萧,你真的长大了。”李宁玉再次抚摸着陆凌萧英俊的脸庞,痴痴的看着他,满眼的欣慰与感激。
“玉儿,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已是武林盟主,江湖之中,大多武林门派对我言听计从。不如由我号召他们来京城,将朱温赶出长安,保卫皇宫安全,再清扫全国各地叛贼,重振大唐雄风!”
“凌萧,你的想法虽好,却难以实现。经历这么多的变故,皇兄疑心越来越重,朝廷命官都可以随时叛乱,何况在他眼中的江湖草莽?再者,江湖门派虽多,势力虽大,却是各自偏居一方,独霸一地,让他们离开老巢,与朱温这等势力为敌,他们又如何心甘情愿?即使他们肯为你效劳,但他们随心所欲惯了,不懂官场之道,也不重视礼仪之交,到头来难以掌控。”
听了李宁玉之言,陆凌萧觉得很有道理,只好打消这种想法,寻找其他救世途经。
陆凌萧坐在古琴前,李宁玉在他怀里依偎着,两人耳鬓厮磨,良久无言。陆凌萧捧着李宁玉的玉手,在琴弦上随意的拨弄着,琴声断断续续,却也悠扬悦耳。
“凌萧,师门养育了我十余年,我无以为报,以后怕是回不去了,你有时间多回师门看看。”李宁玉突然打破沉寂。
许久过后,陆凌萧却没有回话。李宁玉转过脸,仰望陆凌萧的脸颊,却见他神情凝重,心事重重。
“凌萧,你怎么了?”李宁玉问道。
“玉儿,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向你坦白。”
“你说。”
“师父、吕师叔和冷师叔都已被人陷害,神农剑派遭遇了灭顶之灾……”陆凌萧的声音犹在颤抖。
李宁玉一颗心仿佛坠入冰窖,从陆凌萧的怀里起身,黯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凶手是谁?”
陆凌萧将神农剑派被灭门之事详细的说了,只隐瞒了夏云涛是夏婉柔兄长一事。
李宁玉道:“那个夏云涛是不是黄天邪教的人?”
陆凌萧摇头:“这一点无从得知。玉儿,逝者已矣,你也不必太难过。待诸事忙完,我和你重振师门,以告慰师父和师叔们的在天之灵!”
李宁玉艰涩一笑,缓缓点头。
“哦,对了,张大哥和赵江皓在京城里当差,我来到长安后,还没见到过他们,也不知他们过得好不好。”
“你口中的张大哥可是张悠苠?”李宁玉问道。
陆凌萧幽幽道:“没错,他还是你徒弟呢!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大唐公主,一定会惊掉下巴。”
“唉,”李宁玉叹息道:“他们两个已被关押进天牢里了。”
陆凌萧惊异道:“他们犯了什么罪,为何会被关押进天牢?”
“最近京城里发生很多事,李继鹏控制京城、掌管朝政后,大肆铲除异己,不归顺他的朝廷官员,要么遭他明里暗里的迫害,要么被革职查办、流放边关,也有被关押进天牢的。”
“玉儿,张大哥和赵江皓得以保全性命,定是你向你皇兄求情了吧!那兵部尚书吴公约和兵部侍郎赵文杰呢?赵文杰是赵江皓的父亲,他是不是也……”
李宁玉敛容道:“赵文杰这个墙头草,见风转舵,早已归顺李继鹏,哪有他儿子的半分骨气。至于吴公约大人,以年事已高为由,辞官退隐,倒算是忠良。”
陆凌萧想起韩全诲交给朱温的名册,上面记录的都是李继鹏在京城的同党,不由得替赵文杰担心。陆凌萧之所以担心赵文杰的安危,不为其他,只因他是赵江皓的父亲,不禁暗道:“赵文杰想必已被押入天牢了,皇上已下令择日处死李继鹏同党,那赵文杰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凌萧,有件事还要拜托你,你要替我隐瞒身份。我召你前来,朱温定然起了疑心,必会派人追查。我的另一重身份若是暴露,今后行事诸多不便。”
“纸终究难以包住火,我如何替你隐瞒?”
李宁玉靠近陆凌萧,在他耳边低语:“凌萧,要了我!”
陆凌萧的耳边传来一阵温热,又酥又麻的,却又不解的道:“玉儿,你这是……”
不等陆凌萧反应过来,李宁玉的一双玉臂便已围住了他的脖子,借势将他扑倒在床榻之上。
抱着怀中温婉柔情的美人儿,陆凌萧情迷心窍,解开李宁玉的衣裳。两人翻云覆雨,如久旱逢甘霖,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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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寒灵和敬翔来到大明宫重玄门后,托宫门守卫叫来朱友谅,并说明来意。朱友谅让朱寒灵和敬翔换了宦官的衣帽,扮做宫里的太监,又派人把杨公公唤来。
杨公公为紫兰殿的总管,是少数知道遂宁公主存在的人,虽然平时对遂宁公主之事缄口不言,但此时被朱友谅要挟,只好带着朱寒灵和敬翔前往紫兰殿。
杨公公弓着身子,手里提着灯笼,踽踽而行。朱寒灵和敬翔跟在他的身后,穿过玄武门,以及几处幽暗的内院,径直来到紫兰殿。
三人的脚步声自然惊到五感灵敏的陆凌萧,陆凌萧道:“玉儿,有人来了。”
李宁玉却丝毫不惊慌,双手围着陆凌萧并不松开,双腿依旧缠着陆凌萧,娇声道:“不打紧,我就是要让外人瞧见。”
“可是……”陆凌萧正欲往下说,却被李宁玉的香唇盖住。
到了紫兰殿门口,杨公公道:“遂宁公主和陆将军就在里头,二位请稍候,咱家这就进去禀报。”
敬翔疑道:“天色已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是不寻常。”
朱寒灵娇声一笑,“敬大人多虑了,若是他人当然值得可疑,但陆大哥绝不是那种人。”
杨公公刚要敲门,敬翔却道:“等等!门是虚掩着的,我们直接进去便可。”
杨公公急忙道:“不可,如此对公主甚是不敬!”
敬翔罔顾杨公公之言,一把将其推开,顺势推门而入。
内殿灯火通明,殿门正对面的床帏之上,陆凌萧和一名娇艳女子赤着身,正酣畅淋漓的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春宫图,尽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