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巨大的水花在距画舫十来米的海中泛起,一块青黑色的脊背露出水面,接着哗啦啦一阵翻腾,露出一颗棕发猿面的硕大头颅。此物的模样和肤色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大口内利齿外展,一只青黑色的手臂伸出水面,蒲扇般的手掌趾间有蹼,指甲有寸多长,指爪锋利。它翻白的双眼望了船上的人一眼,在水面停留的时间不到三秒钟,又重新消失在水下。
“此物便是水鬼也!已掀翻不少船只,伤了许多性命!”年长的一位艄公边说边加快摇橹的速度。
“二伯!听说水鬼会钻至船底,将船掀翻,我下水去把它赶走吧?!”另一位在船尾划船的年轻人喊道。
“你娃不要命呐?这会儿下水乃送死尔!”老艄公阻止道。
“后面船只上的听好了~,海中发现水鬼~,各位注意安全!”刘昀都护走到船尾,高声提醒后面船上众人。
“叮咚咙咚呛!老秦不信这畜生有此能耐,难道还怕了它不成?!”奏猛拔出腰间月牙刀,怒吼着迈向船首。
润琨见四名贴身侍卫和苏文守护着汉武帝,便走出船舱,拔出悬挂于腰间的玄铁宝剑,手扶船舷,探首俯视船边水域。
屠龙飞和陈红乘坐的那艘画舫,以及侍卫所乘的两只木船,这时都加速划了过来,船上众人均拔出宝剑,注意着水面的动静。
恢复平静的水面看不见“水鬼”的影子,忽然,润琨感到脚下剧烈振荡,还好,汉武帝这时是坐在船舱中木椅上。只见海面上波浪翻滚,一个黑影在水中出现,秦猛校尉毫不犹豫地翻过船舷,一头扎进水中,举起手中的月牙刀,便朝着水中黑影刺去!
看来这秦猛不但武艺高强,水性也不弱。那水鬼刚从水下顶动若大的画舫,见未将船掀翻,便掉头准备再次对船底进行冲撞,没料到会有人胆敢下水行刺。奏猛这一刀从其背后刺入他的右肩,然后又顺势一拉,将伤口扩大。
一股殷红的血色渲染了一片水面,“水鬼”被刺没有朝深水逃走,却转过身来,挥动着那宽大的利爪朝秦猛扑了过来。虽然它的爪子非常锋利,不过这一招秦猛早已料到,“水鬼”身体刚刚一转,他便准备朝船边躲闪过来。
可是没料到那“水鬼”在水中动作如此灵敏,在秦猛躲游开的同时,“哗啦”一声窜出水面,犹如鲤鱼跃龙门似的,朝秦猛头顶翻扑而来。
若是在岸上,身手矫健、久经沙场的秦猛只需要一个翻滚就能闪避开,然而这并不是陆地而是在邛海中。 无法快速躲避的秦猛正在无措之时,润琨从船舱中飞身而起,“嗖~嚓!”的一声,“水鬼”右臂被运足内力的玄铁宝剑齐肩斩断。润琨接着右脚点了它背脊一下,借力向后翻飞回三米多远的船舷上站立。
这只“水鬼”体长近两米,是只类人似猿的动物,遍体光滑如泥鳅之肤,面貌狰狞。它失去一臂后,“吱吱”怪叫一声,刚坠入水中,又跃升而起,向正要抓住老艄公抛下的绳索登船而上的秦猛扑来。
润琨此刻正站在右边船舷上,见状立即朝“水鬼”飞身拦去,一剑劈向它的头顶。这把玄铁宝剑极其锋利,斩断手腕粗的铁棒剑刃纤毫无伤。这一剑劈下,只见“水鬼”的头颅一分为二,斜搭于两肩之上,一股污血冲天喷起两米高。若大的身躯“扑通”一声掉进水中,沉入海底,真的成了水中之鬼。
润琨见一招得手,顺势凌空翻回船上。秦猛校尉登上船来,脱下水湿的衣裳,边扭去海水边叽咕道:“叮咚咙咚呛!这畜生只会吓人,奶奶的!……。”
“唉呀~,官爷们的身手非凡,为百姓除去一害也!”老艄公对二人拱手做揖而言。
“老大哥!此害已除,海上行船从此无忧也!快继续划船游海吧,哈哈……。”
艄公应声继续摇櫓行船,后面的船只也起航随行。汉武帝见“水鬼”已被除去,神采飞扬地走出船舱,来到船首,手握腰间剑柄,说:“秦校尉勇猛,精神可嘉。然而水中不比平地,遇险难以腾挪闪避。方才幸得李少侠出手相助,将此物除去,否则危矣!”
润琨拱手笑道:“奏校尉刀法精深,勇敢果断。若非及时入水伤其肩,此物再次钻入船底,将船掀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秦校尉功劳不小也。”
秦猛将扭去水分的衣裳穿好,听润琨在汉武帝面前夸赞自己,高兴得咧嘴直乐。
汉武帝见润琨言之有理,对身后的苏文说:“秦校尉护驾有功,赏赐东海夜明珠一粒。”
苏文应声从腰间皮囊中摸出一个两寸见方的小木匣,这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土红色木匣,黄金包饰边角。苏文上前一步打开,里面是一颗放在黄色绸缎上珍珠。这颗珍珠有鸽蛋大,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玲珑可爱。这颗珍珠在一、两千年后的现代,算不上什么宝物,但在古代却是价值连城的东东。虽然夜里可发光,那是因为含磷丰富的缘故。
秦猛欣喜万端地伏地谢赏,双手接过苏文递来的夜明珠。
“李少侠之功暂且记下,待回长安再行赏赐,呵呵呵……。”汉武帝笑道。
“谢陛下龙恩!”润琨拱手做揖谢恩。心中想,这刘彻多半是想回长安后,封我一个什么大官职,我才不稀罕呢!待瞅准时机穿越时空,就拜拜了您呐!哈哈哈……。
“苏公公!吩咐艄公直接划向东南方向,据说那儿是此海至深之处,山青水秀,值得一游也!哈哈哈……。”刘彻下旨,宦官苏文应声传达给四艘船上的艄公。
老艄公早已从排场及众人谈话中猜测到,这位便是大汉王朝的帝王刘彻,心中暗自惊诧,唯有按太监之令,用心用力地摇橹,带着大小船只朝目不能及的深海之处划去。
下午的古邛海在阳光的照射下,水光潋滟、耀金晃银。一群群的鱼儿在离船不远的水中自在地游着,时不时跃出水面,溅起一簇簇的水光。许多白色的海鸥和白鹭,以及花毛野鸭,扑腾着翅膀鸣叫着追风逐浪。仰望蔚蓝的天空,白色如絮的云片悠然地飘浮着。海面上也徘徊着云影。四面的青峰翠峦倒映在水中,情意缱绻的伴随着帝王荡舟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