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他挺好的。”显然当爹的就没有当娘的上心,朱临溪这厮连去看朱元康都没去。
“你不会是说,你还没去看康哥儿吧?”王姒宝嘴角直抽抽。
“我不是太忙了吗?再说了,我更多的是担心你。那小子在他祖母那里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我已经跟我爹说过了,他会把你和安哥儿的事儿,替咱们转告给那小子。”朱临溪替自己找着借口。
“正因为孩子小,才更需要关心。别过几天那小子连亲爹和亲娘都不认了。”王姒宝随后举例道,“可别忘了当初咱们花了多少力气才把安哥儿给哄好的。”
“也是。那行,明天我抽时间一定去看他。”过了好半天,朱临溪悠悠道:“宝妹,我想你了。”想得是彻夜难眠,又时常发呆,想她到底有没有事。
“我也想你。”夫妻二人只要在一起就形影不离,像这样的日子真的很不适应。王姒宝连忙安抚道:“再熬上九天就好了。”这是基于白天她说的十天基础上减掉了昨天。
“天啊!还要那么久。”孩子爹感觉未来的九天似乎相当遥远。
但真忙起来却又觉得日子过得飞快。到第四天,朱永宏派去查探的人也送回来了消息,说是又有两个村子发现了瘟疫,而且目前已经死了很多人。
王栩之后也得到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消息,于大海和张氏二人不仅出现了发热,而且还有头痛、恶心、呕吐、腹泻等症状。这和那几个村子传回来描述瘟疫的病情极其相似,差不多已经断定他们也染上了瘟疫。
随后朝堂上又陆陆续续收到了更加不利的消息,韶京已经有一些人出现瘟疫的相似症状。
韶京民众一下子陷入到极度恐慌境地,不光是草药价格飞涨,就是连米面粮油、蔬菜及一些生活必需品的价格都飞速上涨。大量囤积购买过后,由于怕被传染,家家户户选择闭门不出。
商户中除了胆大的,为了多赚钱的,还在继续营业外,有很多店铺也选择了关门暂停营业。更令民众感到恐慌的是,韶京中一些大的药铺也选择闭门停业,他们不但不派郎中出诊,就是连药都不卖了。
好在这个紧急关头,王裕浦回到韶京,并和王棕两人按照王姒宝之前所说,坚持让自家为数不多的药铺在做好各种防护的前提下继续营业,卖的药材也只比平时贵了几成。
王姒宝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却接到了更加糟糕的消息。他们几人当中,于灵芝第一个病倒了。由于她是一个孕妇,一些药材轻易不敢给她用,这成为了她及肚中孩子施救的一个巨大难题。
随后被宝珠院一众恨不得当菩萨一般供奉,不希望染上瘟疫的王栩也病倒了。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瘟疫会如此的来势汹汹,感觉只要是接触了染上的人就会个顶个的被染上。
事态变得愈加严重,王姒宝不得已将这些消息透露给了下面的人。宝珠院众人在恐慌之余,加强了自身防护,喝药喝得更加频繁。就连一向不喜欢喝药的王姒宝及朱元安母子二人也被迫喝下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药。一时之间,宝珠院空气中飘散的难闻药味久久挥之不散。
朱临溪干脆称病不上朝,把所有的公务都拿到了家中来做。为了自家儿媳妇及大孙子的安危朱永宏对此表示默许,还几乎把摄政王府的药库搬空,把药材全都送到了韶王府。
但这么做也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在王栩病倒后的第三天,朱元安半夜发起了高烧。
“娘,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朱元安一张小脸胀得通红,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不会。”王姒宝把眼中的泪水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别说这种胡话吓唬娘,也吓唬你自己。”
“可是得了这种病的人不都死了吗?”小家伙的眼神十分黯淡。
“你之前不还说得上瘟疫是九死一生吗?那么你一定会是那‘一生’中的一个。不但是你,就连你大表哥、大表嫂也都会没事儿。”
别人家也许会蒙骗孩子,你得的就是普通风寒。王姒宝却从来没有蒙骗过朱元安。当然,朱元安这些日子和王姒宝也没少研究过瘟疫,也不是那么好骗。
这个时候王姒宝竟然有点痛恨自己把孩子教得太明白,也许他少知道一点的话,心态能更好些。
“嗯。”听了她的话,朱元安轻点了下头,“孩儿也不希望自己有事儿,那样爹娘就不会伤心了。”
朱元安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动容,有几人甚至还忍不住哭出了声。
王姒宝将头偏向一边,胡乱擦了一把泪后转回头对朱元安坚定道:“你记住,你一定要努力地配合娘,娘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娘也不说什么陪你死的话,但不到最后,咱们两个都不许放弃。”
“好。我相信娘。”
孙巧易在得到消息后,强烈要求进宝珠院给朱元安亲自诊治。朱临溪更是翻墙直接进了朱元安的房间。
“王爷,您怎么来了?”看到朱临溪,宝珠院一众吓得全都齐齐看向王姒宝,竟然没有一个向朱临溪见礼。
“是啊,你怎么来了?”王姒宝扭头看向朱临溪。
朱临溪看了一眼朱元安,道:“安哥儿病了,我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不来陪着。”
“可是爹,您会被染上的。”朱元安这个时候还在担心他爹。
“你娘都不怕,爹又怎么会怕。”朱临溪说着话,上前一手拉住王姒宝,一手拉住朱元安滚烫的小手。
得,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废了。朱临溪不仅进了宝珠院,还与安哥儿来了个亲密接触。王姒宝顿感无力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动。
但感动规感动,眼下救治儿子才是关键。朱临溪这样不换衣服就进来对安哥儿也不好。于是他被要求洗手换衣服、换鞋,还被要求戴口罩。
“为何你不戴口罩?”朱临溪对王姒宝提出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