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亮时,我躺在自己的公寓里,脑袋膨胀的厉害,如千万只蚂蚁在里面爬着似得,生疼生疼的。
我都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回到家的,更记不得是如何完完整整地躺到自己的床上的。
作爱前的米粒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无数次想把她从心底深处找寻出来。
可任凭我挖空心思想了许久,也始终不愿意把那个白日里清纯、风趣、活泼的女孩子与夜色中的妖艳、妩媚、冷艳的米粒儿相比较,这难道就是同一个人吗?
我努力想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来,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一个完整的来龙去脉。
我的脑子里只留存下星星点点的片段,像没有经过剪辑的拷贝,混乱一片。
到七点十分我仍然没有理出一个完整的头绪来,只好作罢。
便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上卫生间刷牙、洗脸。
尔后,我走到客厅,打开冰箱掏出一瓶橙汁来,打开瓶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大半瓶。
冰凉的饮料从口腔向喉管,胃部以及肠子蔓延开来,我整个人像被凉水冲刷了一遍似的,冻的我直打激灵。
二十分钟后,我换好衣服乘电梯到楼底,步行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到达地铁站,坐上了开往公司附近的一班地铁。
2.
有关米粒儿的事情,我只是从与她仅有的几次谈话中知道一些。这些零星的记忆只是我单方面的积累而成,也未曾得到过她的证实。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原原本本将自己的事情一股脑全部告诉你,而应该是一点点的透露出来,让你有个基本的认识。
现在想起来的确不可思议,我在与米粒儿有限的数次的接触过程中,她从来没有说到过自己,也很少谈到家人,说的最多的不过是近前的一些事情。
往事对于她来说,仿佛是一件需要费很大脑汁才能想起来的事情。
在2007年秋天即将到来前的一个星期里,我一直生活在猜测与矛盾之中。
米粒儿的怪异行为的确让我琢磨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如此重要地影响到我的生活。
在我短暂的30年的生命里也多多少少相交过几个女孩,都不曾有一个女孩子让我如此动过真心。只是一时的性需要罢了。
而对于米粒儿,我是既渴望又拒绝。
拒绝是她妖娆的背后藏着一个我无法诠释的目的,渴望的是白日里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给我带来温馨的感触。
这种感觉一直陪伴我度过2007年的夏末。
3.
秋天悄悄来临时,我开始变的敏感起来,懒惰起来,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一般。不想说话,更不愿意与任何人交流,就连工作上的应酬也是应付了事。
这时候的我甚至容易动怒,还与我的上司女总监大吵过一顿。这是我一惯的毛病。
被整个夏日里阳光暴晒过的路边的树木开始一个新季节的“成长”。
茂盛的树叶开始零零散散地飘落,花池中的花儿也在做着最后芬芳的努力,收缩住即将干枯的枝茎;地上的草儿没有了往日青翠的模样,也开始一点一点染上秋的深色。
我也一如既往地过着我的单身生活,上班,回家,做饭,洗刷,上网,看书,睡觉。偶尔也会与朋友聚会吃饭。
日子过的既单调又简单。
“要不上股市去转转,兴许能帮你摆脱苦恼。”死党浩子每年夏末初秋的这个时候都会打电话过来安慰我一番。
死党浩子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我们读书时就在一个宿舍睡,上下铺,宿舍八个人里就我们俩投缘。
我们都有相同的爱好,都喜欢日本文学。
浩子尤其喜欢村上春树的作品,他那儿几乎囊括了大陆出版的春上村树的所有小说。
《挪威的森林》光我看到他阅读就不少于10遍,上食堂打饭一路捧着读,在上课时坐在最后的位置读,甚至晚上躺在被窝里还打着手电读。
他总说他就是书中的渡边,说直子肯定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他。
不过毕业前我也没有看见过他与哪个女孩子谈过恋爱。
“了了,”他总喜欢这样叫我,一贯的渡边风格。
毕业后,浩子回老家工作,我留在了这座城市。算起来我们俩分开也差不多有八、年的光景了。
“要不上我们这边散散心。”此时的浩子已经混到了该市某个乡镇的副镇长了。
“还是不要了吧!”我握着手机长叹一声,“你现在还不错吧?”
“还行,不过现在混官场难呀?”浩子在电话里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来着。
浩子一改平日里的高傲,这一点我很吃惊。
在我的印象里,浩子很少有低过头的时候,大学四年里我从来没见过他向谁屈服过。大概是仕途上也不可能一帆风顺。
“你真应该上股市看看,炒不炒股是次要的,”浩子停顿了片刻。或许是找烟抽去了,他上大学就开始抽烟。
那会儿我也会抽,后来由于在一天里抽下3盒香烟,气管出现了一点问题,上医院一检查,医生劝我没再抽了,要不然下半辈子说话呼吸都会有困难,我听从医生的劝导,索性就将烟戒了。
电话里长时间没有响应。我将手机换到右手,脑子里仍然在想着大学时代我与浩子的一些往事。
“还在吗?我拿烟去了,烟瘾又上来了。”浩子在电话那端喊叫到。
“嗯。”我点头回答到。
“我说,股市现在可热闹了。”话筒里又传来浩子美美的吸气和吐气的吱吱声。
“我在四月份的时候买了几只股票,半年时间不到现在已经翻了一倍,呵呵,够我买一辆车了!”
浩子炫耀般说起自己如何炒股挣钱的一些事情来。
我仍然没有一点动心的念头。
“那好吧,想炒股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电话那头又一声长叹,仿佛我是一个顽固不化说不透的石头一样。
浩子这个人虽然高傲,但对我还算不错。
整个大学四年我们都在一起度过。上图书馆找书,上市里玩耍,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我们很少有另外的朋友,就大学时代的同龄人当中也是相当罕见的。
浩子在读书期间成绩相当不错,我们学的是商业管理,在2000年初期的那个年代应该是非常不错的专业。
这个专业在当年是很容易找到工作的。不象现在,满世界的都是搞销售的,十分令人反感。
临毕业时,上海一家外企看上他,给他许诺丰厚的报酬,还说有机会提拔他。
浩子一点也没有动心,而是回到家乡,靠他父母的关系托人把他搞进政府机关。
此后浩子靠自己的努力,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