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春节如期而至,这个春节我并没有回到父母身边,只是与父母通了个长途电话,在电话里我花了差不多1个小时的时间说明不回老家的理由,好在两位老人多少谅解了我的行为,竟也没有逼着我非得回去不可。
除夕夜是与鄢晓雅在一家酒店过的。我问她怎么也不回到父母身边陪伴陪伴两位老人,她耷下脸闷闷不乐地说到,她上有哥哥姐姐下有一个妹妹,回不回去都一个样。
“那倒不至于吧?”我将筷子放下,用一双疑惑的眼睛望着她。
“怎么不至于呀?我大哥比我大6岁,我大姐比我大4岁,生下我时就把我撇到奶奶家去了?”
“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都这样,家里兄弟姐妹一大堆,大人们都忙于挣钱养家,哪里顾得上照顾孩子?”我将手里的烟点燃,悠然地吐出一团烟雾来。
“说得也是,我那会儿特别不理解他们,总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离开这个家?后来考上大学,大学四年只回过一趟家,毕业后又争取到一个留学日本的公派名额,竟头也没回,一古脑在日本待了几年。”鄢晓雅说完阴着脸端起橙汁一口喝完。
“那会儿的学费生活费什么的不也是父母替你交的吗?”我打开一瓶橙汁,将她杯子倒满。
“嗯,当时的想法是这些费用理所应当由他们给的。”鄢晓雅将高脚杯接过去,喝了一小口,接着说到“自从到日本去后,就到处打工,洗盘子,做中文家教,什么挣钱的活都干,3年下来,没有要过家里的一分钱,倒还邮寄给他们不下5万块钱,是人民币不是日元。”
“哦。”我点头称是。
“现在我们关系好多了,毕竟人也大了起来,对他们的过去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些了?”
“嗯,毕竟我们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
说到这儿,我蓦然想起自己在20岁以前所过的生活,不无单调和孤寂,不像现在的80后90后的孩子,娱乐网络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这期间,鄢晓雅双手托起腮,一双温情的双目久久注视着我,餐厅里欢笑声祝福声连续不断。
吃完年夜饭,我给鄢晓雅穿上羽绒服,一同走出饭店。与来得时候比较起来,大街上冷清多了,没有悠闲自得散步的人群,没有川流不息的汽车,只有三三两两正匆忙赶着回家吃团圆饭的行人。也只有这一天,城市里大概是最冷清的一天了。
时近傍晚7点,我和鄢晓雅先回到我公寓,我匆匆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后,又来到她的公寓,她收拾好满满一大箱的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她边收拾边嘴里念到“这就好!这就好!”其实她装了满满一大箱的衣服仍然不满足,就像要到什么地方定居永远不回来似得。
我们乘坐的是大年三十晚上11时的火车,先坐到南昌,又从南昌转车沿着浙赣线到上饶。到达上饶已经是初一的晚上10时左右。
虽说火车上的旅客不多,但在火车站买票时售票员告诉我们卧铺票一张不剩,于是我们只好买了两张软座票,上车一看,一节车厢加上列车员满打满算不过20人,这倒让我与鄢晓雅生气不已。我们搁着桌子一人占着一条长椅子,困了就躺下睡,醒来就看窗外的风景,好不自在。到南昌后因为躺的时间太久的缘故,腰也疼的要命。转车倒不费劲,到上饶的车不少,大多是过路车。
上饶看上去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好的多,我和鄢晓雅在火车上以为上饶是革命老区,必定衣食住行要艰苦些,当出租车(大年初一还有出租车在路上奔忙,我们着实感动)将我们拉到市内一家四星级宾馆时,我们才打消了对老区片面了解的念头。
第二天清晨鄢晓雅早早地就起来了,她拉着我非得要出去转转。我从宾馆服务台要来上饶市区图,与鄢晓雅一起坐到餐厅研究下一步计划。
我们在一边吃着早餐,一边低着头看地图,有一名像是旅行社的导游小姐走到我们面前,先是大大方方地先自我介绍一番后接着看着我们:“先生和太太是第一次来上饶吧?”说完,眼睛盯着我。
我着实被导游小姐的眼睛盯得极其不好意思,鄢晓雅倒自然若定起来,一把抓住我已经冒出汗的手,边点头边回答导游小姐“嗯。是呀?”
导游小姐侃侃而谈说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旅游景点,我们一个也没有选上,导游小姐倒也专业,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末了将一张名片递到我们面前:“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两位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我接过名片放到餐桌上,又和鄢晓雅一口同声回答到。
其实在导游小姐介绍之中我们也曾动过心,也想好好地玩上一把,可我们有着非常艰巨的使命在身,不得不放弃游玩的想法。
从地图上看,罗桥像是一个乡镇,距离上饶不到20公里的路程,这一发现,让我们不由地欣喜若狂起来。
于是我们乘坐出租车来到罗桥,也许是春节的关系,到罗桥后我们竟不知道到哪问才好,几家小卖铺挂上了“休业一个星期”的手写牌子,镇政府也大门紧闭,只有看门的一位大爷坐在值班室悠闲自得地看起了春节联欢晚会。
在镇上转了一圈,着实寡味,小镇不大,就一条街,走不过10分钟就到街尾了,我们向一户住家打听火车站的位置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以为我们要乘火车去什么地方,对着我们摇了摇头后坦诚相告:“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没有火车了,要等到中午12点有一趟慢车经过”“哦”我们点点头谢过年轻人。
走完两圈后,我们不得不打退堂鼓,又带着满肚子的遗憾回到市区。
“看来我们来的并不是时候?这大春节的上哪也找不到一个人影?”我闷闷不乐苦着脸说到。
“想必也是,我们一开始就过于乐观了?”鄢晓雅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