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肯德基吃了一个鸡柳汉堡和一杯咖啡。路过一家音像店时,看见里面有很多我没有的CD唱片,就挑了几张席琳迪翁和恩雅的。
快两点时,我在一家大商场里闲逛时接到梅子的电话,说她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忙完了,问我在什么地方,我告诉了她,她叫我等着,准备来找我。
“中午上哪逛去了?”梅子问我,声音略带嘶哑,似乎刚跟什么人吵过架一样。
“哪也没去,到肯德基吃了两个汉堡和一杯咖啡,又上唱片行买了几张CD。”我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
“哦,可有席琳.笛翁的。”梅子轻微一笑,两片金黄色的耳环也随之颤斗起来,在耳际间闪闪发亮。
梅子换了一件红色的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乳白色的围巾,围脖下耷到胸前,呈交叉状态,面色似乎比上午红润多了,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可能是刚刚洗过澡的缘故,她额前的几束头发还冒着光鲜,湿漉漉的亘在那里。走到跟前,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在我四周围散发开来。给人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还有《我心永恒》呢?”说完我用挑逗的目光看着她,眼神在她脸上游移着。
“去。”梅子的面色顿时绯红起来,眼睛也快速眨巴眨巴起来,声音停顿下来,身子也瞬间静止下来,看着我,一副羞涩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看了一会儿,我的脸也滚烫滚烫的,似乎有许多的毛毛虫爬在上面。
我们对视了有将近30秒的时间,大概她猜到了我内心的动向,梅子先将眼睛从我脸上移开,向一棵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大树望去,我也顺势移动目光,那棵大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枝,枝干显然是轻固的样子,在风中摇摇晃晃还忽忽作响。
“去咖啡厅吧。”梅子将目光从枯竭的大树转了过来。
“恩。”我应答到。
我们找了好几条街才在一条小巷路口看到一家咖啡馆,走进去,里面着实小的出奇,就五六张桌子,我瞅了瞅咖啡馆,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光顾,我和梅子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
坐下后,梅子迫不及待地翻弄着手袋,估计是在找香烟。果然,梅子从手袋掏出了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放在桌上。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待她点燃起手中的烟后,我问到。
梅子没有看我,而是将烟由左手换到右手,左手拿起打火机把玩着,“离开你以后。”梅子说。
这个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我和梅子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吸烟的习惯。
“烟瘾似乎还很大?”我继续问到。
“恩。”
“有烦心的事。”我小心翼翼问到,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恼了她。
她摇摇头,嘴里似乎又想说什么来着,嘴唇上下轻轻碰了一下,又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继续若无其事地抽着烟。烟在她手中只剩下了半截,烟灰似乎也没有完全弹尽,与微微发红的正在燃烧的烟丝连在一起。
我将眼睛投向窗外,大街上的人也少的可怜,只有几个行人在眼前匆匆走过,像是急着要办什么大事情似的,脚步快而急促。看了半天,觉得窗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宜人的景色可瞧,我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这几天过的可好。”梅子似乎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到:“我有个朋友在航空公司,你真的急着想走的话,我去帮你问问有没有机票。”
“哦,那倒好。”
“恩,我去问问看。”梅子重复到。
“谢谢。”我点头,着实是感激梅子的帮助,在广州的这一段日子里,实在是无聊极了,也确实不愿意再待下去了。
咖啡馆内不知什么时候响起了音乐,我和梅子相互惊讶地看了一眼对方,也情不自禁跟着音乐低声吟唱了起来:
每一个夜晚
在我的梦里
我看见你
我感觉到你
我懂得你的心……
跨越我们心灵的空间
你向我显现你的来临
无论你如何远离我
我相信我的心已相随
你再次敲开我的心扉
梅子唱歌的时候眼睛微微地闭着,似乎已经沉醉在自己的歌喉中。她的发音比我标准多了,声音也近似席琳.迪翁,加上微卷的金黄色的头发,如果从远处望去,你还真的以为坐在面前的是歌后席琳.笛翁。
唱毕,梅子慢慢睁开眼睛,眼角漾出点点湿润。一种意尤未尽的样子,她的前额的皱纹也舒展开来,顺势又从烟盒里抽出一颗烟来,点上。顿时,烟在她的身上弥漫开来。
我端起咖啡杯,饮了一口,继续保持沉默。准确地说应该是在看她抽烟。
“你的变化也不大,这么多年了……”梅子将烟在烟灰缸的边沿擦了一下,仍然没有看我,似乎是无意中冒出来的一句话,与她根本没有多大关系。
“恩,依旧过着单身汉的生活。”
“你还真能忍。”梅子将“忍”字咬的紧紧的。
“也没有,之间也有谈过几个,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分手了。”我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香烟摆弄起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牌子来。
“真心喜欢那个女孩。”梅子身子向后仰了仰,双手也放在脑后,继续说道:“我是说那个――”
“米粒儿。”我抢过话来。
“对,就是她。”梅子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斜靠在沙发上,双手也从脑后拿下来,呈交叉状态放在胸前。
“恩,是的。”我点头。我确实是真心喜欢米粒儿,在米粒儿失踪之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但随着与米粒儿分开的日子越长,我越有一种说不出滋味的失落感,也许这种感觉将使我悲痛一段日子。
“好吧,我晚上找找我那朋友,尽快帮你买到机票。”梅子坐直身子,很严肃地说到,说完手又在烟盒里掏着。这回,烟没了,梅子脸上片刻布满愁云,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朝吧台的服务生招了招手,服务生款款走过来,我向他要了一盒扁盒的“三五”香烟。
烟拿过来,我将它放在梅子的面前,梅子没有拆它的意思,只是把整盒烟放在鼻子底下嗅,其实我知道没有开封的香烟的味道几乎没有。梅子的动作看上去十分滑稽。
“不喜欢抽这种烟。”我实在不愿意看到梅子难受的姿势,轻声问到。
“也不是,只是觉得‘三五’味道太过浓郁。”梅子极不情愿地拉开烟盒的玻璃丝,翻开盖,撕掉金黄色的铂纸,从中间抽出一根。
她并没有马上点燃,而是横着放在鼻子下面,左右移动,鼻子也微微抽动了几下。我能清晰地看到梅子的鼻子上几颗雀斑的迹痕。
我看了看手表,正好停留在五点二十分的位置上,“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哦,都已经这么晚了?”梅子似乎在确认时间飞逝的原因,也跟着觑了眼自己手上的表,而后不无抱歉地说到:“时间真的过的快,我们在一起已经不知不觉待了有3个多小时了。”
说完,梅子一件一件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香烟,打火机,手机。又将那颗没有吸的烟卷扔进烟灰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