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火红,火一般的红,火一样的燃烧,燃烧了半边天。这是不是预示着孔祥弈和杨悔的仇恨也像这火一样,只有熊熊燃烧,直到烧成灰烬才会罢休。
鲜红鲜红的云朵,把整座南郡王府的琉璃瓦屋顶也印红了,王府还是那么雄伟壮观,辉煌富贵。但是人已经变了……
“想不到你这条咸鱼也会翻身”杨悔道。
“是的,你当初应该杀了我的”孔祥弈道。
“我现在照样可以杀了你!”
“那就来吧”
杨悔的剑居然是没有剑鞘的。或者这根本不能说是一把剑,只是一块乌黑的铁片,连剑柄都没有,随便用两块木片绑在一起,就当成了剑柄,他的剑就这么随便的插在腰间,但是如果你嘲笑这柄剑,那么你已经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嘲笑过这把剑的人都已死在了这把剑下。
两人几乎同时拔剑,孔祥弈使出了他的剑十三式,一式如梦似幻,杨悔仿佛看到太阳从一朵白云后面浮出,亮白刺目的寒光射入了他的瞳孔,杨悔的眼里极快地泛起一层水雾,又渐渐地干涩钝痛了,他看着那炙热的一团红色,那火球暂时将眼睛里的光明夺走了,杨悔低下头,却只能看见飘忽游弋的黑色。
他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里,他拿着自己的心脏站在路口,没有人为他缝合伤口,鲜红的血液如泉水般涌流。寂静无人的夜,风在他的手指间流动,他手上的心脏渐渐变冷,最后慢慢停止了跳动。
他将那颗心脏放回自己的胸口,可是它依旧不能和血管一起搏动,于是他放弃了,扔掉了那颗心脏,就像扔掉一块沉重的石头,他终于可以轻松地行走在街道上,庆幸一个没有心跳的人也可以活,是他不够纯净罢,他这样想道,所以可以污秽地行走在这个尘世,即使灵魂泯灭了也秋毫无损。
这是什么剑法?居然可以让自己看到自己的灵魂,杨悔不相信,他觉得自己没有错,纵然天下人都错了,他也不会错,他出剑,他的剑法没有任何花哨。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快准狠。
他连人带剑,刺向孔祥弈,他的剑一旦刺出,只有进攻没有退守,他要刺穿这幻像,刺出自己的一片世界来,杨悔的剑太疾,孔祥弈根本来不及抵挡,更来不及变招,他只有退,一退再退,而杨悔的剑尖却始终不离他的咽喉,距离只有一寸,只要再往前一寸就会洞穿他的咽喉。
更要命的是孔祥弈发现已无退路,身后就是高墙,墙足有一丈半高,他的身体突然像个陀螺一样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高。霎时间人已在半空中,他在半空中还能掉转身体,人与剑成一条直线,剑尖朝下,杨悔也借势腾空而起,用剑尖迎了上去,两剑相交,火花四溅,本来孔祥弈在半空中,占据优势。
但是两剑剧烈的碰撞,他觉得自己的手碗处突然一阵痉挛,他心道:“不好!手筋毕竟恢复的时间太短。”手臂居然一时使不上力,他只有撤招向西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