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灯光昏暗。落日的余晖,折射而来,略带着一丝暧昧的色彩。
而悦儿躺在床上,杏眼圆睁,修长的睫毛不时舞动着,明眸善睐,看向床顶,晶莹的朱唇轻起。
“天,奔波了半月,且又受了伤,还是睡会儿吧。”她自始至终都不敢看战天歌,生怕战天歌瞧出她的窘态和羞怯。
勃颈红如朝霞,羞涩难当,一种欲拒还迎的矛盾心里,在她内心苦苦挣扎。
“如果他真的……我该怎么办?”想到假如战天歌也有这个意思,那她要怎么做。
“不行,我,我还没准备好。”悦儿心里呐喊道,有些埋怨漪婆婆:“都怪婆婆,非要我过来,现在好了,多尴尬多羞人。”
良久,战天歌都没说话,仿佛整个人消失了一般。
但悦儿透过暗淡光线,却明显看到他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虽然气息微弱,几乎微不可闻,可她还存在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安全感。不过此时她并未意识到。
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闺中少女,从小到大,一直是婆婆照顾她,除了婆婆之外,她没有亲人。
坚强的她总是想问婆婆,自己爹娘去哪了?但每次提起,婆婆都会感伤许久,还偷偷落泪。
日子久了,她也逐渐淡忘,学会了坚韧地生活。可谁又知道失去父母的痛苦。这一切她都埋在心底。
外表坚不可摧,内心却一触即碎。遇上战天歌后,自己孤寂的心,找到了依托,仿佛获得了重生。
这一刻,她想了很多,从救回战天歌那一刻到如今,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同桌而食,共屋而寝。
是块木头也会有情,更何况是感情丰富细腻的她。
“希望这样的日子不会结束。”悦儿口中轻轻低语。
不多时,进入迷糊中,渐渐沉睡,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和满足。
夜深人静,屋外月光若隐若现,风高夜黑,四周的气氛十分波谲云诡,让人无从探寻。
“啪,啪,咻,咻……”
屋顶上传来两声踩踏,紧接着身子飘然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战天歌一个闪身,半蹲在悦儿床边,突然捂住悦儿红唇。做出禁言的手势,示意悦儿无论如何都不要叫出声来。
他低声道:“今夜这里不太平,我们叫醒婆婆,赶快离开。”
“嗯。”悦儿轻点臻首,缓慢起身,忽然吃痛“啊”叫出声来。战天歌立刻再次捂住她嘴,以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
悦儿泪光盈盈,呼之欲出。同样眼神交流,看向床沿。
而战天歌的身体恰巧压住她头发,当起身时,拉扯之力,使没有任何修为的她苦不堪言。
战天歌投来抱歉的眼神,却获得一个大大的白眼,面子有些挂不住,咳咳干笑。
悦儿小声咕哝道:“冒失鬼。”这已经第三次了,前两次的事,自己还没找他算账,现在老毛病又犯了。
“走,我们必须快速离开。”战天歌轻声细语道,破天荒主动拉着悦儿纤细修长,赛雪欺霜,肤如璞玉般的手。
悦儿呆愣了一下,跟随他而去,心跳速度加快,面红如潮,看着战天歌的背影:“希望这一刻永远定格。”但她知道这只是奢求而已。
出了房门,叫醒漪婆婆,收拾好行囊,迅速走出客店。
刚出客栈,战天歌不禁眉头紧锁,看着四周落针可闻,昏天黑地,空无一人的大街,有些不可思议。
白昼街道如此繁华,车如流水马如龙,人潮涌动,纷纷擦肩才能走过。可到夜晚,却好似死一般的寂静,他有种降临鬼城的感觉。
错落有致,屋舍俨然,店铺林立的街道漆黑一片,万家灯火的情况,战天歌完全没看到。
取而代之的是伸手不见五指,黑灯瞎火,只有朦胧的月光闪现时,他们才能看清前方要行走的路。
“我们要小心了。”战天歌轻声提醒道,这样的夜是他最熟悉的,同样也是杀手最擅长利用的。
他不知城主府派出了多少杀手,自己知道的就有四个,两个被杀,还有两个,他们任务失败,肯定会加派人手,这是毋庸置疑的。
杀手的命运非常凄惨,要么完成任务,杀死敌人,否则就是任务失败,被敌人杀死,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即使侥幸没被任务杀死,但最终都会为任务而献身,直至任务完成。
只要他们踏出客栈,意味着死亡越来越近,奋力拼搏,还有一线生机。在客店中,是懦弱的人等待死亡的最后壁垒。
这样的人往往死得更快,而且许多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殒命。
战天歌是杀手,对死亡再熟悉不过,就是因为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才毅然决然离开客栈,寻找那一丝生机。
“婆婆,你怎么了?”悦儿急切地问道,脸色大变,她感觉漪婆婆的手异常冰冷,寒气彻骨。
“我,我没事。”漪婆婆面容僵硬,随即苦笑道:“我们快离开这里。”
“停。”战天歌迅速拉着悦儿和漪婆婆躲到一个黑暗角落,安静等待着。
片刻间,在他们刚才所站之地,突然出现六七人,战天歌借助天上的乌月看到全都是蒙面的杀手,个个身手不凡。
而悦儿她们只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貌。
其中一人冷声询问其他六人:“找到没有?”
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一无所获,猎物已经跑了。
“全他妈都是废物,养你们是做什么的?”那人低声喝骂:“还愣着干嘛?他们走不远,快去找。”
然而就在他们全都分散离开后,神情紧张,脑袋如弦一般紧绷的悦儿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提心吊胆,终于松了口气。
但这点微弱的变化,怎能满得过经验老道,杀人如麻的杀手。
刚转身正要离开的杀手头目厉声喝道:“谁?出来。”迅速闪身,奔向战天歌等人躲藏的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但他心细如发,蹲下身子,利用手掌在地上感知,旋即嘴角扯过一丝冷笑:“地上还有余温,显然没走远。”
说完后,整个人飘然而起,快速跑向远方,转眼消失在街道尽头。
而此时的战天歌,悦儿,漪婆婆正躲在离刚才躲避的角落只有一墙之隔的院落中。
由于情况危急,他们越墙而入时,悦儿毫无修武根基,漪婆婆最先进入反而来得及站稳脚跟。
可悦儿就不同,差点摔倒在地,弄出巨大响声。就在这时,战天歌一把将她拉住,揽入怀中靠在墙上。
两人紧贴在一起,战天歌能够感到胸前的饱满,同时也听到悦儿心跳加速的声音。
这是几个月来他与悦儿最为亲密的动作,没有之一,整个身体压在悦儿身上。忽然间,时间仿佛停止。
悦儿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伏不定,而战天歌用手轻轻按住她胸口,本想输入一些真气助悦儿平复心境。
可却弄巧成拙,使她呼吸更加不稳定。战天歌这愣头青,哪会想到自己已经做了人神共愤,不可饶恕的大事。
趁人不备,袭击人家姑娘胸脯,是谁都想砍死的对象。
他眉头微皱,心道:“我都传输真气给她了,还……额,这个……”立刻发现自己的手,貌似做了些尴尬的事,不由得老脸通红。
这一刻悦儿整个人浑身酸软,要不是战天歌身体紧贴,她可能软到在地,娇喘连连。
一张脸娇艳欲滴,面红耳赤,眼神有些迷离,心里不停反抗,身体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你……”她含糊不清地说话,但被战天歌的男子气息覆盖,只能正常喘,不敢轻易动弹,害怕战天歌做出更加‘可怕的事’。
第一次和男子如此亲密,而且还是有旁人的情况下,怎么让她羞涩,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嘘!”战天歌示意她别再动了,要出大事的。
时间就这么缓慢流逝,不多时,那声音再次响起:“咦?难道真离开了?”原来他去而复返,本想引诱战天歌他们出来,但暗中观察了许久,都没见他们露面,这才放心离开。
“呼!”战天歌确定那人真的离开之后,才放下心来,出了口气,心道:“此人不简单。”
“你们没事吧?”他看向悦儿和漪婆婆,关心问道。
“还好,就是不知悦儿……”漪婆婆似有所指,声音拉得很长,意味深长道。
“婆婆,哪有你……”悦儿羞红脸给漪婆婆一个白眼,但话还未说完,被战天歌打断。
“我们快离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战天歌说完,拉着她们消失在当地。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赶来。
穿过几个街道,躲过许多人的追杀,战天歌发现不只他们被追杀,还有一些来历不明的陌生人也遭到同等对待。
只要今天刚进入城中的人,都在猎杀的名单中。刚才就有一个白天和他们一同进城的青年被杀死在街道上。
而他在暗中发现几个与他们同时住店的人,也正遭到黑衣蒙面人追杀。
“此事扑朔迷离,到处都有危机,是谁有那么大手笔?”他喃喃自语,旋即叫道:“快走。”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呆得太久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在一个地方带上半刻钟,时间越长,越会把自己暴露。
“走?现在还走得了吗?”突然一个声音阴惨惨地冷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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