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枫的心中虽然疑惑重重,但显然面前的前辈高人不愿多说什么,因此他也不好追问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道:“先前听前辈说,居然得到了它的认可,不知这个‘它’前辈所指何物。”
殷枫有种感觉,那个‘它’指的可能是荒鼎,但干枯老者极为不凡,周身洋溢着金光,纵然身躯干枯了,也依旧有着可怕的力量波动,因此倒不能以常理度之,说不得干枯老者口中的‘它’另有所指。
像是看穿殷枫的心思,干枯老者眼孔中的蓝色火焰忽闪不停,笑道:“呵呵,老朽所指之物并非外物,而是命运。”
“这处山内山乃是一处命运之地,非天时不可入,非地利不可入,非人和不可入,当年老朽修为通天,年轻气盛,自以为看透了命运,因此不顾家族的生死存亡,毅然斩断了命运,强行进入了这处命运之地。”
似是想起了当年的辉煌岁月,干枯老者眼孔中的蓝焰都变得炽盛了,就连干枯的脸上也变得有些光泽,可片刻之后便又恢复了原样,道:“可也正因为如此,我被永远的困在了这里,注定要于此地腐朽。”
干枯老者的语气很萧索,也很不甘,然而听在殷枫耳里,却如遭雷鸣,令他惊骇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这处神秘的山内世界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来头,是一处命运之地。
似是想起了什么,殷枫连忙道:“前辈,我知晓这山内山的出口,那是一座巨大的石门,不知晚辈可否带前辈离去?”
闻言,干枯老者摆了摆手,道:“多谢小友了,没用的,老朽已斩断了命运,外界已没了我的因果痕迹,是踏不进那片天地的。”
听到这里,殷枫沉默了,虽然有些听不懂,但也听得出问题的严重性,或许是他将问题想的太简单了,随后,殷枫下意识的问道:“即是如此,前辈当初为何要做出斩断命运的决定。”
这个问题问出后,殷枫就有点后悔了,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失礼。
枯人老者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很久,干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是眼孔中的蓝色火焰都平静了下来,良久之后,道:“为何会斩断命运,呵呵,现在就接触那等世界于你此刻的境界而言实在是太早了,以后你自会明白,说不得那时你做的决定比老朽还要离谱。”
闻言,殷枫再次恭敬的鞠了一躬,示意自己受教了,事实上,他很珍惜与这等层次的修士进行交流,会让他受益无穷,接触的一些知识,兴许连一些古老的典籍都不曾记载。
比起殷枫的求知欲,熬夜君则明显要无聊太多了,甚至用前肢很人性化的拍了拍口,打起了哈欠,那双滴溜溜的小眼不时的看向麻点蛋的方向,若不是害怕前方的干枯老者,它早就奔向它的目标了。
“小友,你能踏入这山内山,想必已经看到命运之门上镌刻的两行偈语了,将它牢牢记在心里,于你有大用。”
干枯老者的话语暗含深意,显然他知道些什么,随后他看了看无聊到翻白眼的熬夜君,道:“将这个小家伙带在身边,你们命运相同,它的体内同样丧失了神性,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一次,熬夜君出奇的没有发出不满的叫声,它看了看殷枫,挠了挠后脑勺,神色略微有些迷茫,熬夜君极通人性,显然干枯老者的话语,对它产生了影响。
“体内的神性也丧失了么?莫非也是被抽取的?”
心中微微思忖,这回殷枫没有贸然的再去向干枯老者询问什么,而是低头看了看熬夜君,他早已觉得熬夜君极不平凡,很神秘,只是没料到它同样丧失了体内的神性。
“小友,你我有缘,这三块玉石就送予你了。”话音落地,只见枯人老者周身的金光突然炽盛了,耀耀生辉,刹那间,其胸口处的金光忽的裂开了,金色的雾霭弥漫,雾霭中竟有三块巴掌大的玉石在沉浮。
玉石通体鲜红,晶莹剔透,方方正正的四周缭绕着红色的光晕,异常瑰丽,玉石之上有奇异的纹络镌刻,处处透着不凡与神秘。
“前辈这?”
看着已经漂浮到身前的三块玉石,殷枫极为诧异,他不知干枯老者是何用意,因此一时之间也不敢贸然接受。
“小友不必介怀,你我见面即是缘分也是宿命,老朽初来山内山时,曾孤身闯入了深处,当时这种玉石共有四十九块,那一战让老朽终是体会到了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干枯老者说的很平淡,不论是其枯寂的声音或是其干枯的面貌都看不出有何情感波动,唯有观其眼孔中轻颤的蓝色火焰,才能看出干枯老者的心里此时并不平静。
然而一旁的殷枫则惊讶莫名了,连忙道:“前辈,莫非这里还有别的人类?”
“不错,可怕且年轻的不像话,只是当初那个地方,被一种奇异的能量所笼罩,我们彼此并未彻底接触,可绕是如此,老朽依旧被重伤了道基,若非这处灵地滋养,恐怕早已身陨。”
干枯老者说的很慢,像是在跟殷枫谈论家常一般,宛如一个邻家老爷爷,完全没有一个强者该有得孤冷傲气,很难想像他年轻时会是一个心高气傲,敢于斩断自身命运的桀骜之辈。
莫名的,殷枫的心中涌出了一丝悲意,他修为低微,于修行一途,说是咿呀学语的婴儿阶段亦不为过,然而他却能看出,躯体干枯成这样,干枯老者的道基多半很难修复了。
“这三块玉石便是那时所得,为四十九块玉石中的三块,千百年来,老朽苦思冥想,可依旧参悟不透,这三块玉石也犹如三块磐石,一直处于沉寂之中,直到你的出现,它们才有了动静,可见小友才是它们要等的人。”
干枯老者说的很淡然,没有丝毫感情,然而,殷枫却犹豫了,他能看的出来干枯老者周身弥漫的金光比之前暗淡了太多,似是因为将三块玉石从体内取出来的结果所导致,很显然这三块鲜红欲滴的玉石并非干枯老者说的那般无用,于他的身躯绝对大有裨益。
再次看了看干枯老者,殷枫发觉对方眼孔中的蓝色火焰停止了跳动,虽然其干枯的面部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殷枫却知道干枯老者的态度很坚决,并不打算收回了。
收回目光,殷枫认真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三块玉石,说实话跟荒鼎的材质极为相似,红通通的,缭绕着红霞,殷枫以心神试探性的沟通了一下荒鼎,结果发现并未产生共鸣之类的反应,显然并非同源。
“小友,你能踏足这里,说明这处山内山已于命运的长河中显露世间,预示着大世已然来临,正所谓大世降临,天地为之变,命运为之转,天骄为之现,说不得被命运选中踏入这里的天骄不止你一人。”
顿了顿,干枯老者接着道:“事实上,老朽一直有个猜测,当初出现四十九块玉石的那处地方命运之力混乱不堪,或许当初弥漫其中的奇异力量便是时空之力,而那些与老朽争夺四十九块玉石的青年很可能来自于过去,或来自于未来,皆是那一世的可怕天骄。”
“这……!”
殷枫吃惊的差点咬到舌头,这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若真是如干枯老者猜测的那样,那这四十九块玉石也未免神奇过了头,当中多半牵连有重大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