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还不想考虑那些事,只想医治好我的病人。”允彬间接拒绝我的好意,姚小霜脸色一暗你再言语。
我或许就不该提这件事情,气氛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我吃了颗梅子:“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我出了欧阳府赶快逃之夭夭,葑睿点了点我的脑袋:“没事瞎给人家做什么媒,看,尴尬了吧!你明知道他喜欢你,还把他推给姚小霜。人家还没从你已经离开他的悲痛心情里走出来,你这小没良心的。”
“我当时没想这么多,等我出口后这不就尴尬了。”以前都是谨慎考虑后才说话,现在怎么越来越和花神一样。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想什么说什么。别人说一孕傻三年这话果然没错,我真的傻了。
花神和紫依怎么还没回来:“花神和紫依呢,你们没在一起?”
“没有,我去找线索。她们两个去找白衣人了,算算时辰现在也该回来了。”
找线索,不是说天灾么?
“找到线索了么?”
葑睿摇摇头:“毫无头绪,一点线索都没找到。魔界和妖界也去了,我猜可能是三界之外的东西。”苏傾一直想打开三界大门,让三界之外的人进来。
如今水源枯竭,该不会和他有直接关系。新月在他身边,他要是做出什么对三界不利的事新月会告知我的。
看来过些日子要和新月好好聊聊,当初父王把三界交于他。虽被哥哥抢了去,但对三界的责任还在。他当初只是想抢回天帝之位,以最小的伤害取回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
他从未想过动三界的一草一木,如今凡间遭此大劫。他理应站出来和哥哥沛葶一起面对,就算不保护别人。他也要保护对他重要的人,他要守护他的孩子和他的娘子。
在天灾之年出生,不知是福还是祸:“允彬告诉我,前辈说这是天灾。我们阻止不了,但我们要努力做到让伤害最小化。这也是为了宝宝,多给他积点福。”
“你是,沛葶?”我听到有人叫我,我转头一看是个几近中年的男子。是王孑奕,他与青年时期变化不大。依旧潇洒,只是眼角的多了些皱纹。但并不影响他的容貌,依旧一身黄衫傍身。就如我当初初见他那般,笑时如暖风的温柔公子。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最近连年大旱。他会出现在这里的确没什么惊讶的:“王公子。”
她离开那日他就想着可能会再见,果然见到她了。她依旧年轻,那么让人惊艳:“当初我就猜测你们一家人绝对不凡,我果然没有猜错。我都老了,岁月在你脸上却依旧没有留下痕迹。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要不要去我家喝一杯。”
“可以,不过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们不凡的?”下凡期间我们一直很低调,从未在外人面前施法,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感觉,有时候男人的感觉是很准的。”
就好比有时候相信一件事,其实并没有什么证据相信。但就是感觉它是真的,然后就相信了:“我信了,前面引路。”
我们刚进门,就见一个穿淡蓝色衣衫的女子从屋里走出来:“夫君,来客人了。两位屋里进,我去沏茶。”
“时间过得可真快,你娶妻了。我也要生宝宝了,现在想想就感觉好似昨日才见面。”
“你当日离开,我病好之后父亲逼着我娶妻了。刚开始我是极度不情愿的,到后来时间长了。发现相处得也不错,就这样慢慢过吧!”
“那姑娘挺好的,你好好珍惜。”
“你可知,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端疑的。”
“这我倒是挺好奇的,何时发现了。”
“以前我们也算是邻居,经常低头不见抬头见。每次我见了你们之后,一转头你们的容貌就慢慢在我脑中淡化。刚开始我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到后来我问了下人。”
“他们也都不记得你们的容貌了,自那日之后我就开始慢慢怀疑了。在你们离开之前,我请了好多道士。有些说你们是仙,有些说你们是妖,还有一些说你们就是人。到后来我把那些茅山道士都给驱赶走了,都是些骗钱的道士。”
“其实到后来你是仙是妖是人,我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你走后,对你的事我已经开始慢慢淡忘了。今日见到你,好似一切又都想起来了。我今日找你来,是要送你件东西。”
“东西?”
王孑奕出去了一会,拿着一副画卷就进来了。他把画卷递给我:“打开看看。”这不是当日我与他一起赏梨花的情境么,他画下来了。
“是你画的?”
“当日赏花之时,我找人在旁边画的。”有人,我怎么没发现。
“当日除了我们还有其它人,我为何没有发现。”
自然不能让她发现:“我怎么会让他扰了我们的雅致,他藏在别处。”
那还是我第一次笑,当是我竟不知自己笑了。画工真好完全还原了当日的场景。一颦一笑都画的很传神,我很喜欢这副画。我很庆幸他能把这副画送给我,我把画递给葑睿。
葑睿瞥了一眼,把画收起来。传话给我:“你笑起来丑死了,以后你还是别冲着别人笑了。我不嫌弃你,勉强看你笑。”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不嫌弃我长的丑。”
“这倒不必。”
和他聊天我不自觉又笑了,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一见我笑他脸色一僵:“不许笑。”我连忙抿住嘴唇,不能笑。
可还是有一点忍不住想笑,但看到他那张严肃脸就笑不出来了。他认真的,真那他没办法。不笑就不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茶来了。”苏傾的娘子,一人给我们沏了一杯茶。坐在苏傾旁边不再言语,时不时看看我和葑睿。
“不知道能和姑娘聊一聊么?”她突然指出要和我聊一聊,我蛮惊讶的。点点头,随着她去了后院。
我们到后院坐下,这次的王府与之前差太多。院里中了几株梨花和落栀花,一样望去倒和我水悦宫有几分相似的感觉。
她有空就会赔娘唠唠家常,娘曾与她说过一点沛葶姑娘的事:“姑娘,想必就是夫君画上的女子。我还听夫君说,是姑娘救了她一命。我先在此谢过姑娘救命之恩,我听娘说他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人。”
“就算如此他现在爱的人是你,刚才我们又聊一些。他虽很少说你的事,但只要一提到你眉梢之间都是开心的。嘴角微弧,他那人虽然表面你可能觉得他不在乎你。但他肯定见不得别人说你半句不好,他早在和你相处时喜欢上你了。”
“你不必担心,我们只是在街上偶遇。我怀孕了,夫君很很爱我。宝宝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就算是在以前我们也绝对不可能,我从未喜欢过他,只是欣赏。”
她大惊随即大喜:“你怀孕了,真好。夫君这些年从未碰过我,自成亲之日就一直睡在书房。每天看着你的画像,他说他不记得你了。但心里觉得你对他很重要,没隔几日便休了一封休书给我。我本想拿这休书离开,幸亏爹娘及时阻止,我才留了下来。”
他都不记得为了,竟然为了我休了自家娘子:“还有这等事?”
“恩,就如姑娘之前所说他应该还是在乎我一点的。那日王家侄子来王家,我被他家侄子故意绊倒在地当众羞辱,说我不知廉耻。我都被休了还有脸赖在王家不走,在王家蹭吃蹭喝。我自知理亏半点不敢言语狡辩,他侄子还把我推到王家后院的后河。”
“我半点没有挣扎,本想着活着太累。就这样慢慢离开也好,我在下坠的时候。一双手拖住我的腰,把我从河里捞了出来。他把我捞上来自己却溺水了,那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不会水。到后来我听下人说,那还是他第一次不带半点犹豫就跳了下去。那日河里的水好凉,透心骨的凉。”
她本来都打算放弃,他却又重燃了她的心。那日被推下河之时是秋天,马上快入冬的日子。她身子薄,就在那日之后便生了病落下病根。每到天气稍凉,都会全身发疼难以入睡。她那日落水之后就我听下人说,那还是他第一次没有半点犹豫那样跳下去。
他每次看着她,也许是可怜。自那日之后他就再也没提过要休了我的事,知道爹娘去世都没提过。爹娘去世后他遣散了家里所以的仆人,卖了老家的房子来这里买了处小院。
他断绝了家里所有亲戚的来源,带着她在这里养老过下半辈子。这里很美,邻居都很照顾他们。以前从来农事的大少爷,居然开始种起了地。
他其实不用那样,他家财万贯水都也有他的钱庄。她问他为何这样,他说少爷当惯了想体验一下农民的日子。他本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自从开始做农活之后他一直坚持到现在。
他说大旱三年,现在有钱难买粮食。趁还能种的时候,多种一些。他自己出钱买米,在城外施粥。这里的村民还是很爱戴他的,说他就是以前欧阳老爷。
他虽不是这里人,却有一颗热心肠。每天都会有村民上门送菜,之前是婉拒,到后来直接敲门放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