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淳带着人马上山又绕了过去,绕到了毛城东面。当然,从地里形势上来看属于东南,不过已经偏离了官道,和官道上的黄巾军走了个夹角状。其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别人,让城里的人以为自己是援兵。
毛城城池前,一小队黄巾军在骂城。当然,守城方不是毫无布置的。此时城门紧闭着,吊桥也高高拽起。县令王尹在昨天就打探到有一队黄巾军要过来了,他也派兵出去求援了,只是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这里距离邯郸不是很远,送一封信哪里用得着一天啊。他寝食难安地等了一天多,没有等来送信兵,却等来了黄巾兵,这更令他焦急。
守城方没有人搭话,黄巾兵叫喊了一阵就走了,他们原路返回了。不过,看到黄巾军回去的王县令并没有安心,反而更揪心起来。他们回去了,这就说明等一下黄巾军大部队就要加速行军赶过来了。站在城墙上远远望去,山路遮荫,根本没有看到汉家旗号。这说明没有援军到来,也就是说自己注定要孤执一注了。
看看城墙上一脸紧张的士兵,再看看远方烟尘滚滚的的情况,王尹不由得苦恼起来。这弹丸之地也就三千兵,就这三千兵,还有一半是昨天临时征集的。这些人衣号、武器都不全,可能待会儿见血还会有人会害怕到不敢动,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的。实际能战斗的,差不多也就一千五百人左右。用一千五百人对付二十万黄巾军,纵使守天险,他也没这个把握!人家捐县令都捐富庶,名额早就填满。自己是习文文不成,习武武不就。后来干脆也捐了个县令,辗转几次,没想到反而落到了这部田地!冤阿!
很快,王尹的苦恼就消失了,因为他看到山林小路上出来一哨人马,是汉家衣着!为首的虽然衣着之是什长,但却骑着战马,看样子带来了千把人!希望这不是全部兵力,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城内可有人答话!”廖淳带兵到达城门前,第一句话就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开场白。
“来将可是邯郸蒋徽部下前来救援的?”王尹一下子就抖了底细,“在下是毛城太守王尹!”
他暴了料,廖淳自然也好回答:“蒋大人素来恼恨黄巾贼,听闻大人遭袭,特地派我等加速行军,前来支援。大人自率大军在后,即刻便到!只是……不知黄巾军现在何方?”
“小可有错!为寻求救援,将事态说的严重了些!”王尹自是羞愧难当,“不过,军情没有错的,黄巾贼将兵二十万正在赶来,片刻便到!”说着,他指了指烟尘滚滚的南方。
“二十万!”廖淳佯作吃惊,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快开城门,我助你守城。待大军来救,我们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好!小将军主意甚妙!稍等片刻,我这就开城门!”那王县令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为得到一千多生力军而高兴。
王尹的身形在城墙上消失了片刻,紧接着,吊桥放了下来,城门也开了。廖淳身边几个小头目想趁机冲过去,被他单刀一摆,制止了。他们这一千多人并没有动一步,而是静静等待着什么。
“小将军辛苦了,王某为你接风洗尘!”王尹亲自出城迎接了,他旁边还走出了两队人马,在道路两边站成两列。从城门到吊桥外,约略百人。
王县令亲临,廖淳也只得下了马,将马交给旁边的人牵着,自己徒步前进,边走边拱手道:“有劳大人屈尊亲临,廖某人深感荣幸!”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城门口,身后一千多人自然也前后脚依次跟到。
廖淳走到城门口时,王尹随即转身,和他并肩走上了吊桥,边走边歉意道:“王某这就安排酒席,为大人接风!”
“贼人大军片刻即到,我们还是不要再饮酒用宴了!”廖淳否决了王尹的巴结,因为他没必要在这里闲耗着,尽快拿下城池要紧。当然,王尹也就是客气客气而已,并没有真的在敌兵来犯之际请客喝酒。
“沿途怎么没见将军旗号?”王尹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后面大军还有多久才能到?我派出去送信的传令兵呢,他在哪里?”
“旗号你看不到了!”廖淳看着进了城门洞之后,随即单刀一摆,将王尹逼在了城墙上。然后大声喊到,“行动!”
其实,就算他不喊,看到他这一动作的中卢县兄弟也会发作。老大拿下了县令,小的们自然一哄而上,拿下了那些个仪仗兵。随着廖淳一声吼,身后士兵一拥而上,三三两两的控制了整个城门洞。整个行动都结束了,廖淳已经控制了城门,对方还傻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廖将军,您这是……”王尹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借你城池一用!”廖淳说起话来是那么的自然。
“蒋微,老子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在敌兵来犯之际派兵取我城池!”王尹愤怒了,不过再愤怒他也没有办法,他只有仰天长啸。自己脖子前横着一把刀,身后是一堵墙,进无可进,退无可退,还能怎么着?
“把他给我绑了!”廖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对身后士兵吼了一句。
这次黄巾军们有了前车之鉴,不会再向廖淳要绳子了。他们过来了五六个人,三下五除二解下了王县令的腰带,捆猪似的捆了起来。
这边正绑着人,那边廖淳又对牵马的那人道:“你,骑我的马回去告诉渠帅,就说廖某已经拿下了城池!”
“是!”亏得那小将会骑马,翻身上马之后,打转马头,奔南方而去。
“把他押下去!”廖淳当先昂首进了城池,身后一群人,三三五五的簇拥着人质前进。
“蒋微,趁人之危,不是豪杰!”王尹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是被谁抓了,还在破口大骂蒋微。其实蒋微冤枉阿,东面要防止广宗、广平贼寇来犯,西北毛城又来人求救,他哪里敢分兵阿!再者说,毛城那边可是黄巾军十余万,自己分多少兵也挡不住啊!因此,他没有发兵!救兵没喊来,传信使者自然不会再回去了。他没有那么傻,没有往枪口上撞的觉悟。正是由于这个传令兵逃走,以致使王尹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小将军,怕是有什么误会吧?”人群中,一个被抓伍长模样的小将讨好似地看着廖淳,“我们与蒋大人没有过节阿!如果是任彦(逃走的传令兵)说错了话,我们赔罪还不行吗?有什么得罪之处都不是我们的本意阿!”
“老子是大贤良师帐前先锋!”为了威吓城内的人,廖淳开始夸夸其词了,“你们的救兵已经被消灭了,老老实实放下武器,我饶你们不死!”
这一句话是相当威严的,威严到大家不得不信!当然,大家相信救兵已经被消灭的主要原因还是他们身上这一身官兵装备。黄巾军都装备了官兵装备,可见救兵真的是被消灭了。现在县令都被抓了,城池也已经形同虚设,敌人大军二十万旬日便到,他们又有什么理由继续顽抗呢?片刻之间,当当声不绝于耳,显然是城墙上士兵放下了武器。
对方放弃反抗,这正是廖淳所要的目的。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欣然而笑。在笑声中,中卢县的勇士们一个个奋力冲上了城墙,将投降的降兵一个个押了下来。不消片刻,城墙上已然换防完毕,飘扬的汉家大旗也倒了下来。第二次攻城,又是兵不血刃!
等到程远志率领大军到达的时候,廖淳这边已经收拾完毕。他们的身份是黄巾贼,他也自然不会逼迫俘虏投降。扒下了军服,夺去了武器,悉数放归家园了。他承诺不杀他们,果然没有下手。不光是一诺千金,更主要的是他还没有杀人的心思。这边县衙收拾好了一切,那边程远志、邓茂也恰恰来到了县衙。
“廖兄弟好本事啊!”邓茂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听说你这次没有损伤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城池?”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进了大堂。
本来廖淳还是有些高兴的,但是一看到程远志,他的脸色不由得寒了下来:“渠帅这次进城没有死人吧!”
“哪里哪里……”程远志明知道不是好话,但是却不能翻脸,只能含糊过关。这廖淳攻城拔寨,确实有些本事。见到大贤良师之前,还是不得罪他为妙!
“廖兄弟有如此本事,日后前进还路上要仰仗你了!你干脆做我们的先锋吧!”邓茂知道廖淳语气不善,因此笑呵呵地打了圆场。
“当先锋可以!”廖淳也不想就答应了,“我希望渠帅能将中卢县这一千多人划归我管!另外我还要再向渠帅讨要两千弟兄!”他再要两千人,是因为他又得到了一千多套装备。
“没问题!”廖淳没有讥讽之意,程远志当然爽快地答应了。两三千人能换一个日后的安逸,他何乐而不为呢?
自此以后,廖淳有了自己的三千多人马,也正式成了先锋,他的戎马生涯也自此而开始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先锋,一做就做了一辈子,到老都是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