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姐姐都生自己的气,关索郁闷了良久。不过,在那两双满含恨意的眼神下,他很快就领悟到自己因为什么得罪的姐姐了。想明白了为什么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拨转马头。目前当务之急,是要找回老廖,好减轻自己的罪过。有必要的话,还要当面对质一下。看是不是自己让他走的。
“你干什么去!”关凤看他拨转马头,不晓得这小子是什么意思了。追廖化?她倒是这么想的,但是不知道这位小英雄是不是也有这份心。别是一时气不忿,又追上去打廖化一顿。
“我去把姐夫追回来……”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这个姐夫,但是还要顾及姐姐的面子的。再怎么垃圾,也是姐姐的心上人阿!如果当着自己姐姐的面直呼其名,恐怕这小日子就难混了。当然,即便是他想直呼其名,也不知道那小子叫什么名字啊。
就姐夫两个字,把二女都闹了一个大红脸。关凤明白“姐夫”指的是老廖,是冲自己喊的,这并不奇怪。宝剑是关家的定情信物,这玩艺送出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索亭似乎也认定了这个“姐夫”是冲自己喊的,当然,她就有点好奇了。关索怎么知道这家伙是姐夫的?有谁透露一星半点信息吗?难道单凭刚刚一个眼神?
接下来,二女都不说话了。或许是害羞,或许是各有心事。二人没什么吩咐,于是,关索拨转马头,打马奔北追过去了。这乌龙驹是宝马,速度很快,眨眼窜出去老远。不光里程远,起步速度还快。
这边刚一走,关凤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大喊道:“你别伤着他。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磕头也好,下跪也好,都要把他给我追回来。不然,你就别回来了。”言下之意,你不能用强的。他要不来,你就赔罪。反正怎么都要把他哄来。
“知道了……”关索郁闷地打马走了。追不到他?那自己可就真不用回来了。骑着日行千里的乌龙驹追不上日行三四百里的黄鬃马,那自己还混个球,不如直接撞墙算了。快马就是快马,转眼间就不见了。当然,知道了那三个字还是传来了。至于他后面还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关公子,我们回庄等他们吧!”很快就看不到关索的身影了,索亭也就提了这么一个建议。说实在的,她并不认为这位名叫关凤的小白脸是什么武林高手。因此,对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感。之所以这么礼遇,还是看在他是关索的哥哥的份上。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廖化。看他们两个感情这么好,大致是结拜兄弟。一个姓廖,一个姓关,她只能这么认为了。
“阿……好!”关凤正在看着远方走神,忽然听到什么回庄等,于是应了一声好。关索追廖化回来,即便是能很快追上,也没那么快能追回来。与其在这里等着,不如回去再说。老实说,自己和娘亲同住在这索家庄上,一个月来,都没有见过面呢。一晃十多年,再次得到了母亲的下落,她那激动的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索家庄门口,老夫人胡金锭已经焦急地在门口盼望着了。我们用老字形容关公的妻子,并不是说她面老,而是身份老。三儿子都快二十岁的人了,也只好用老来形容她了。一晃又是十多年过去了,即便是当年的风华正茂,现在也差不多是风烛残年了。要不是因为一个大力士儿子被索老头收为义子,现在她还不晓得在哪里受罪呢。
片刻工夫,关凤和索亭出现了。尽管现在的凤丫头是男装,但还是被老夫人一眼认出了。爹娘对自己的子女,总是具有特殊的感应能力。当然,主要还是样貌变化不是很大。十来岁的时候和二十来岁的时候,差别无几。如果当年走失的是四五岁的关索,恐怕这辈子都不大可能认出来了。
老夫人在索家大门口焦急不安地等自己的两个儿子来,没想到却等来了自己的女儿。此刻,她可以说是喜出望外了。这是一份突如其来的惊奇,她已经惊到不能言语了。先听说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两个儿子,如今又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难道一家人就要在这里团聚了吗?
“娘亲!”关风看见了胡氏夫人,激动得提前就下了马,跑到大门口伏地便拜,“孩儿不孝,一连十多年都没能够向母亲问安。不能够在身边伺候母亲起居,孩儿有罪。”
“我儿受苦了!”胡氏看了看关凤那略显苍白的脸庞,一脸爱怜地扶起来了她,“我儿瘦多了……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常年漂泊在外,只是十分想念娘亲……”关凤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忍住了。这是个团聚的时刻,不应该哭的。声音能忍,感情能抑制,但是眼泪偏偏就不听使唤,欲抑而不止,最终夺眶而出了。她没哭,却是在以泪洗面。哎,总道离别无限泪,不想相逢泪更多。
“我儿长大了,也该找户人家了……”胡金锭拉着关凤的手摩挲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这闺女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怀着你弟弟了。”
胡氏这一句话,可是乐坏了旁边看着的索老头。老夫人也说这位少爷老大不小的了,那么看来,自家女儿是有戏了。
说实在的,这索家庄方圆几十里,再无村庄。就这么一村老小,家世就不说了。就长相、武艺、资质而言,没有一个能配得上自家女儿的。老员外不愿意把女儿嫁远了,也想随便找户人家嫁了算了,但是这刁蛮女儿死活就是不愿意,非要找个武艺高强的,扬言至少要打得过她才行。如今总算父女俩都看中了一个人,而且这可行性又极大,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胡金锭见关凤只不答话,于是看向了她腰间。佩剑没有了,那里光秃秃什么都没有,再看看马上,也没有挂着。于是,她心中大致有了一个想法:“你可是找到意中人了?”
“嗯!”关凤羞答答地点了一下头,“还有待母亲做主!”
尽管关凤点头的样子有些古怪,但是索老头还是兴奋到了骨子里。这小伙子说自己有意中人了,恰恰他是和自己女儿一起到的,而且,这里除了自家闺女,哪里还有别人阿。这说明了什么?这不正说明了那意中人是自己的女儿吗?!更何况老夫人问他有没有意中人之前那眼睛可是往自己女儿那边瞟过的。这又说明了什么?那不恰恰说明老夫人也看中自己这老闺女了吗?!他要是知道胡金锭在看那匹马,估计会当场喷血。
“那有什么好考虑的,当然得同意了!”索员外毫不犹豫地提示了胡金锭,“孩子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既然他自己都挑好了,我们做父母的就不好横加干涉了!”
“爹?”索亭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对,怎么似乎要把自己和这小白脸拉一起的意思?因此,她过去小心地拉了拉索老头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索老头最受不了女儿这心急的毛病。这边不是正在帮你说话嘛,你说你还有什么好着急的呢?因此,老员外转移了一下话题,道:“怎么就你们俩过来了,索儿他们呢?”胡氏不好意思当着关凤的面问其余人的情况,索老头索性替她问了。当然,他发问的对象是自家闺女。这样搞一来是为了转移话题,二来也转移了自家女的的脑筋。
“弟弟又得罪人了,去追去了……”索亭准备一五一十地汇报关索的劣迹,因此现在先简单交待一下。反正父亲会追问下去的。
“得罪?追?”索员外有些纳闷了,“不是让你在那里看着的吗!他又惹什么祸了?”
“他把廖大哥气走了,又跑回去追去了!”索亭撇了撇嘴,这老头子怎么扯到自己头上了?不行,还要绕回去。
“气走了?”索老头一身大汗,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老大被老三打了一顿,嫌丢面子,跑了不是。还好不是打走的,不然就不至于追了。
“你不管管?”索亭声音有点小,她似乎还在好奇老爹怎么一反常态不管不问了。小时候关索犯错他都管教的阿。
“人家自己兄弟的事情自己处理,我插手算哪门子事情?”索老头提醒了索亭一句,“亭丫头,你最好也少管闲事。”
自家兄弟?索亭纳闷了。刚才还喊姐夫呢,怎么一会儿工夫又成兄弟了?一个姓廖,一个姓关,风马牛不相及嘛!莫非,老爹要把自己许配给这小白脸关凤?这怎么可以?
这边索亭刚想开口询问清楚,那边嗒嗒的马蹄声响起来了。几人转移了目光,循声望去。打北面又过来了两匹马,不过一匹黄鬃马是空的,上面只挂了一些行李。这不是廖化的坐骑吗?怎么是空的呢?几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这关索为了限制廖化跑掉,夺了他的马匹行李?
再走近一点,大家总算看清楚了。原来,廖化正被按在那关索倒背双手,死死地按在了宝马乌龙驹上。当然,老廖的腿一开始还乱踢,后来也被关索一条腿死死地压在了马肚子上。堂堂一个八尺多高的男儿,就这么被人掠夺小姑娘一样掠来了。他身子被紧紧按在了马背上,双腿又被夹在了马肚子上。这远远看去,真就和一个人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