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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理不清的情

钱典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对女笑不闻不问吗?今日这是怎么了,发疯了,叫什么叫?不会说就滚开!我娶谁与你无关!”

赵三定指着张倩“你,拿来的贱妇?为何要迷惑钱典?他本是女笑的夫君!”

这还得了,赵三定的每个动作都是在侮辱张倩,特别是大拇指向下那个姿势,让张倩实在难受,一块石头随脚踢起就击中他的脑门,不过张倩用力得当,只是给赵三定一个教训而已,没有伤到他命脉。

张倩撑着腰坐下,郑重地说道:“我张倩是钱家八抬大轿,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媳妇,岂容你在此放肆,侮辱我的人格?说,你到底是谁?”

赵三定表情有些松懈,但还是要紧嘴唇,做着手势“你是张倩?是不是张阁老的侄女,张时张大人的女儿?”

“正是。阁下对我还挺熟悉的,但是你刚才的话可惹怒了我,别在此处攀关系!”张倩对赵三定很反感,像教训下人般。

赵三定语出惊人,应该说是“手出惊人”——“张倩,我是赵三定,我爹是赵群,我娘是吴湘,你可记得,我们是定了娃娃亲的?”

真是霹雳一声,不知好坏啊。

张倩也惊呆了,但反应过来:“是有此事。那是儿时,我娘与我说过。可我在十年前就搬到京城去了,家人也未提及此事,都淡忘了。这所谓的娃娃亲,也就不要再提了吧。”

赵三定却要提“定了娃娃亲,就不能反悔,你张倩居然和钱典成亲了,就是你张家欺人。”

这时,好像是张倩和赵三定在对骂,越扯越远,与本来今日的祝贺完全无关了。

张倩抚摸着肚子,让孩子安静一下,然后问赵三定:“自我从京城回来,也不见你赵三定来提亲啊。再说了,赵三定,你我无情无爱,你说我张家欺人,算什么理由?就算我欺人了,可我已是钱家的人,你又能如何?”

赵三定还真是欠揍,他皱着脸,手语回答是“你,张倩,与我赵三定有娃娃亲,就不可嫁给钱典,钱典应该休妻。而钱典,你对女笑一往情深,为何不娶她?”

“你问我为何不娶她?你还是去问女笑吧,我懒得回答你。”钱典转过身。

赵三定冲上来,想从背后攻击他,被钟亦得拦住。

张倩问他:“赵三定,我与你有娃娃亲,那是陈芝麻烂谷子了。也不见你早说啊。看你,与在座各位都很熟吧?不知有谁知道你赵三定有我这个定了娃娃亲的张倩?”

所有人摇头,不说话。赵三定也无话可说。

张倩无奈地笑道:“你现在提出此事,就是为了让钱典娶江女笑吗?那我怎么办?我肚里的孩子怎么办?”

张倩突然一阵胎动,表情痛苦,钱典过去,又是排辈,又是揉腹,哄着:“倩倩,别动气,我怎么舍得休妻呢?别人抢你都抢不走呢。”

胎动过后,张倩看着一直未手语的江女笑:“女笑,当日在郑婆婆家里,你能说动我摆脱心魔,你真是个惹人爱的姑娘。可你抉择不定。曾有钱典爱着你,现在有赵三定来给你说不平,你真幸福。但是女笑,这是你的善良,也是你的不幸。不想多说,我不愿我的孩子听到这些复杂的纠葛。”

“今日倩倩累了,那我们就回去吧。以后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但是,不可惊扰了倩倩。”钱典抱起张倩,扫描了一眼众人,在江女笑面前停留了多一会,走了。

剩下四个人,都是不开心。素素指着赵三定骂:“你什么意思呢?自己不愿娶女笑,还非逼着钱典娶她。既然你不愿娶女笑,那她的婚事就不关你的事。今日还弄得张倩不开心,她挺着大肚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钱家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三定拿着棍棒,无话说:自己打也打不过谁,骂也骂不过谁。

而素素的批判还没完:“你那个突如其来的娃娃亲,算什么啊?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现在要弄得张倩不开心才满意吗?人家是媒人介绍,名正言顺的!”

赵三定无语,钟亦得没话说,女笑更是当自己不存在一样,一直坐在树下的她,起身就走。

罗素素赶紧追上去,看她现在什么想法。

剩下钟亦得和赵三定。

钟亦得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眼里还是有些瞧不起的感觉:“赵三定啊,好小子,与素素青梅竹马,被女笑一直深爱着,还有个官家小姐张倩是你的娃娃亲。赵三定,你这是积了几辈子的德啊?”

钟亦得说完,心里也是气呼呼的。他真的很想说“你一哑巴,无财无势,凭什么有三个好姑娘与你沾亲?我和钱典拼死拼活的,才得到心上人的心,却要防着你这个哑巴”。

不过,这样羞辱人的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钟亦得是说不出口的。

他跟着素素,来到女笑家里,想劝劝这个一根筋的姑娘。

女笑之前托钟亦得给钱典送了一份礼金,很少,但她也只能出得起这么点。

可是钟亦得将礼金带回,并对女笑说:“钱典的意思是:既然无缘成亲,那就不要有任何往来,免得伤心。他说他会按你的意思,成家立业,做个孝顺的儿子。”

“钱典说他这么快成亲,是因为,如果新娘不是你,那么是谁都无所谓了,所以就成亲了。不过,没想到他的妻子是倩倩。看他对倩倩好,我们也开心不是吗?毕竟他有个好妻子,才是我们所祝愿的。”素素猜中她的心事:“女笑,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三定哥,所以拒绝了钱典的恳切请求,连他的父母一致同意,你都婉拒了?”

女笑没有作答,因为要回答就是:是。

可是她不想这么回答,更不想欺骗素素。

所以就避开这个问题:“素素,你们好像很担心我,放心,我会过得很好的。”

“女笑,错过一次好机会,不会有第二次。我想,你现在反悔,钱典不会计较你之前的拒绝。我觉得,倩倩也会容下你与她共事一夫的。”钟亦得劝她赶紧抓住这次机会,怎么说,女笑是个穷姑娘,还是个哑巴,有钱典这样的官家子弟挚爱,那是很不容易的。这样的第二次机会,怕是终生难遇了。

女笑再次避开这个问题:“你们今晚就在我家吃晚饭吧。”

“不了。你忙吧。”素素和钟亦得离开了,是对女笑死脑筋的生气。

钱典和张倩成亲了,素素和钟亦得在热恋中,等着成亲的那一日。

就剩下女笑的死守着赵三定的到来,而赵三定一直在家里耕田,养鱼,他一直喜欢的素素有了归宿,就是钟亦得,他也放下心了,但是那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强迫自己放下心。

而赵三定对于女笑,他也明白她的心思,可是奈何赵三定心里有人了啊。

虽如此,赵三定还是关照着女笑,他一直请求素素和钟亦得去劝女笑:钱典对你好,你就嫁给他吧,一生无忧了。

女笑虽然沉浸在钱典的诚心追求中,但最终还是在钱典提亲的时候,在最关键的时候拒绝了钱典。

而赵三定又出来干预,说什么钱典为何不娶女笑,这让钱典难过,女笑难过,更让怀孕的张倩不快——无端被这个冒出来的娃娃亲给满口污言秽语说了一顿。

还好张倩身子好,保住了孩子,否则她肯定拿赵三定出气,赵三定会被她打个半死。

此时,素素和钟亦得讨论着这些事,也是烦透了脑筋。现在,就他们两个是相亲相爱的一对,他们心中有种救世主的自我感觉,要拯救女笑,赵三定的感情。

“这个赵三定,肯定是小时发烧,不但烧坏了喉咙,把脑子也烧坏了。人家女笑是贤良淑德,相貌也不差,都被钱典捧做仙女了,而赵三定这个神经病却始终不娶她。我看,要是女笑能够正常说话,早被人抢走了,他赵三定想都不要想,滚远些吧。”钟亦得咬着嘴唇,骂了赵三定一顿。他瞪眼,也不知瞪哪里,一脚踢着树干,像是在踢赵三定。

在他心里,赵三定还曾是让素素对感情犹豫不决的人,所以多少对他的怨恨不会减少。

他还常念着:我怎么嫉妒赵三定这个哑巴比嫉妒宋大人这位绝世美男还多?

罗素素就不想听到钟亦得这样骂赵三定,她也是叹气没办法:“亦得,你就别骂赵三定了,你也知道,他哑了,本来就命不好,你还这样骂他。我知道你为女笑不平,可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啊。”

“是,不能强求。”钟亦得拉长了音调,以歪气的承认声音来否认,他坐了下来,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素素,你看,钱典和张倩都能做到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认识不久,却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和睦相处,还有些小情调。他们两多想得通。可赵三定,他、、、、、、”

“好了,亦得,别说了,你就是想说赵三定如何不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这样是固执,也是坚持啊。”素素将他的脚放好,说:“坐好点,别像个混混一样。”

钟亦得嘴一撇,低声说道:“什么坚持,固执,我看赵三定这脑子,还在打你的注意吧?”

“亦得,你又来了。什么打主意,你可不这样说话的。”素素牵起他:“好了,别在这里坐着了,我们两个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去女笑家里吧。看她心情好些没有。”

“这个是真的。这姑娘,有时也怪让人害怕的。”钟亦得竖起食指,说明去看望女笑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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