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手中的肉,毕竟不好意思再吃,递给小狐狸,转身走向木屋。钱离轻推屋门,扒头一看见灵儿趴在木桌上正哭,轻脚进屋站了一刻“灵儿姑娘,你还没吃饱罢?”
“呜、、”
钱离以为她没听到自己说话,于是走近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正要再开口,却不防灵儿猛地扭过头来一口咬到自己右手。钱离“啊呀”一声,只觉痛入心肺,抽了两抽抽不回来手,就想拿左手去掐狐女的脖子,一时又看到她哭红的两眼,却没能下的去手,一眨眼便疼的额角见汗。
这边灵儿见他吃疼的狠,才松了口,狠狠地看了他两眼。才又趴回去呜呜哭了起来,钱离一看右手上牙痕里已渗出血丝,顿时青了脸冒出更多冷汗‘用不用打破伤风,用不用打破伤风、、这深山老林的、、哎这深山老林的。’
灵儿自己边哭边气道“我们在家里过的好好地,你偏偏在山前跑了一趟又一趟,人家见你夜里自己没处去,落魄可怜的,真心诚意叫你来休息。你打小艾我不记怪,谁教他拿你东西。可我就怎么你了,让你睡我的床你也嫌弃,让你喂我倒怕脏了你的手,你吃的肉还是我拿手来剥的,你怎不怕我在肉里下了蛇涎子毒死你呢。我们的名字是妈妈叫的,有没有姓儿那是我能做的了主的、你也要嘲笑了一遍又一遍、、呜呜、”
钱离不想自己这才一天不到就‘伤害’了别人这许多次,更想不到这山中狐女涉世未深却有这么多的小心思、、思量片刻,缓缓道“你看灵儿姑娘,你弟弟虽没跟你同姓,你却还有个弟弟。我就没有弟弟,自己一个倒也孤苦的很呢。”顿了顿,“我倒是有名有姓,却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独自浪迹天涯的又有谁来喊我的名字了、、”
两句话唏嘘感概的说的自己倒先信了大半,却古怪自己这寻仙求道的怎么似家破人亡一般光景,但见这话彷佛颇具说服力,灵儿一听哭声就小了,嘴里也不再念叨了,只是仍旧趴着抽着鼻涕。
钱离理了理思绪,续道“其实做人有什么好呢,你这般想学做人,不知人类多奸恶,我若非心知你们乃是狐族,根本不会跟你来了,又岂会嫌弃你们呢。”
灵儿抬起头看了看钱离,吸溜下鼻涕说“妈说人类惯会花言巧语欺骗人,你嘴上说不嫌弃,其实心里嫌弃的紧。”
钱离对着灵儿微微一笑,揉了揉右手道“你若认定我是虚情假意之人,又何必理会我,更不用伤心难过哭鼻子呀。”
灵儿撅了撅嘴,小脸一丝羞红,口角一翘轻碾一笑“那你干麽不爱睡我的床,还,不乐意喂我、”
“你并不知,人类少年男女既无名分,卿卿我我的人家会说轻薄。我不想跟你过分亲近,自是怕你以为我是轻薄之徒。”
“我只听妈说我还小,见了貌美男子不可与之苟合,她可没说不能卿卿我我呀?那道长,我不说你轻薄,你肯喂我吃东西嘛?嗯,轻薄是什么意思啊?”
钱离看着狐女脸上未干的泪痕,依稀便是那日离别时红衣的模样,心中一颤,轻抚去她泪痕,怔了怔说道“轻薄嘛,我待会说与你知,咱们先去吃东西吧。”
灵儿脸又一红,拉着钱离手步出屋门,却见小艾已把烤肉食尽,正趴在太阳光下打暖儿。又看少毛子只剩两只,便喊小艾“小尾巴,你再去给阿姐捉几只少毛子来。”
小艾蹬了两下脚,扭过脏兮兮的脸来说“我不爱去、、”狐女眼中杀气渐增,小艾干脆眼睛一闭,扭回脸去了。
“你敢不听我话。”灵儿上前就要抬脚踢他。钱离忙拉回劝说“两只好了,我都吃够了,你吃就行。”
小艾见阿姐不睬他了,开始摆弄少毛子,便又扭脸来看着。
钱离望了望天色,未午,心中忽然有点急躁。
“道长?”
“怎么?”
“道长思念家乡了么?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家母尚在,灵儿姑娘呢?家在此山中么。”
狐女一撇嘴,叹了口气道“爹爹妈妈在西昆仑山中修炼,他们生了我却不爱养我的,又怕我们被昆仑山中异兽捉去吃了,还没十岁便不远万里把我和弟弟送到这儿来了。那会子小艾才两岁,还撅着个小尾巴满地跑呢、呵呵,现今我俩在这都住了百十个年头喽。妈妈,也只来看过我两回,我都忘了爹爹他、、长什么样子啦。”
“昆仑山..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灵儿向钱离靠了靠,将小脑袋倚在他肩膀“那里冷的紧,我恨不得一直待在妈怀里。听妈说,那里坏人很多,她们带着我很难生存..可是她们又不愿离开那,我..反正不喜欢那个地方。”
“那里有什么坏人?你爹爹妈妈为什么不愿离开那里?”
“道长,肉熟了。”
“嗯,你..吃吧。”
灵儿把肉递给钱离,待他接过,两手环抱钱离胳膊“道长喂我吃。”
钱离给她口气一吹,耳根有些烫。“嗯、嗯”答应,忙撕了一块肉,却险些送到自己嘴里。狐女的嘴唇都要贴到钱离脸上了,钱离实在难把肉挤进自己脸和她嘴巴之间,想扭脸看她一眼,但这么近,又怕、、又怕、、
无奈只好将此人推离一点,刚把肉喂到灵儿口中,忍着松手的冲动却又不知该怎办,脑海竟泛起往日里喂阿狂吃东西时的景象,颇感好笑。灵儿抓着钱离手扯了一下,这才咬断了肉,嚼了两口。罢了,又将手里肉递向钱离嘴边,有道是‘到口的肉,那有放过之理。’两人这般你一口我一口,一时吃完了两只松鼠肉。虽被灵儿弄的脸红耳赤,钱离腹中竟似填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