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自寻烦恼
来人把马天行称作马老狗,这样春竹很不舒服。在春竹的心中,马天行是他最尊重的人,马飞燕则是他感到最亲近的人。这两个人被来人一股脑的全骂了,春竹如何不恼。
“你是个好人吗?”春竹反问道。
来人道:“什么意思?”
春竹道:“你背后诽谤他人,恶意中伤,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来人哈哈大笑:“好,好的紧,是我多嘴多舌,播弄是非。你权当我放了个屁,风吹过,散了就完了,别往心里去。”
他说完转身向外走去,到了山洞口,突然又停了下来,沉声说道:“用心听着,记不住,可是与我无关。上定太虚,虚怀似谷,谷通百川,川溪灵渡、、、、、、。”
他说了一大堆口诀,然后,很不情愿地说:“傻蛋,这是凌风诀,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逃命的时候,会跑的快一点。”
他又摇摇头道:“奶奶的,亏大发了。吃了半只小鸡,喝了一壶烂酒,看家的本领都教给了别人。”
他重重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让你再馋,让你再馋。”
春竹感到好笑:“前辈,你那么多的口诀,我也记不住,即便记住了,我也不会学这玩意,你放心吧。”
“真的?”来人欢喜道。他身体一晃,脸猛地贴到了春竹的脸上,把春竹吓了一跳。
他本来停留在山洞的洞口,说“真”字时,人还在洞口,当说“的”字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贴在春竹的脸上。
春竹惊得倒退一步,山洞的洞口距离春竹,足足两丈有余。他根本就没看到来人是怎么来到他的面前,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这样面对面的。
“你说得算数不?”来人追问道。春竹虽然后退了一大步,身体已经贴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可是来人的脸,依旧紧挨着春竹的脸,距离不到两寸。
春竹被来人如鬼似魅的轻功,惊得瞠目结舌。好久才说出一句话:“算、算数。”
来人似乎大喜过望,像一只大鸟一样,沿着山洞的石壁和顶部跑了几个圈。忽的又停在春竹的面前问:“真的算数?”
来人看到春竹瞪着大眼,点着头。清啸一声,只是一晃就失去了踪影。空中飘来一句话:“鸡汤好喝,后劲十足,当心。”
春竹疾步追出明清洞,放眼望去,明月当空,山风猎猎,哪里还有来人的影子?
“他是谁?”傻愣了一阵子的春竹想道:“为何要诽谤马掌门和飞燕师姐?他们之间有怨恨,想借我的手,为他复仇。”
“不对,此人轻功之绝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手上的功夫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我的剑法虽然绝妙,但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他最后留下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鸡汤好喝,后劲十足。’难道我失去心智,想入非非,误伤唐谢和巴顿与鸡汤有关?”
他又摇摇头:“怎么可能呢?飞燕师姐好心做鸡汤给我喝,我却怀疑她,真是大大的不该。”
他回头又想:“可是为什么我早不走火入魔,晚不走火入魔,偏偏是在喝了飞燕师姐送的鸡汤后才走火入魔?这又怎么解释?”
他一会儿是怀疑马飞燕,一会儿有坚决否定这个想法,思来想去一晚上。初升的太阳,染红山梁时,他也拿不定主意。
“唉,只能等到师姐下一次上来时,问清这个神秘人是谁?才能判断我走火入魔和飞燕师姐有无干系。”
他站在山崖旁的,极目眺望,从旭日东升,到斜阳西垂,他始终也没有见到马飞燕的影子。只能摇头叹息,期望明天,马飞燕会突然出现在山路上。
马飞燕昨晚上没有找到怀仁楠,马天行好像并没有吃惊,只是淡淡的说:“看来真正想翻天的是他,并非梅明。我们今后得多留个心眼,防着他点。”
马飞燕道:“爹,怀仁楠想干什么呢?他陷害梅明有是什么目的?”
马天行冷哼道:“他想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他的心思就在我的驳难心经上。他陷害梅明,可能是梅明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随起了杀人灭口之心。但没想到,他自己却差一点被梅明所杀。”
马飞燕道:“这小子隐藏的还挺深,把我们都给蒙过去了。”
马天行笑道:“不是他隐藏的深,是你没注意罢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教怀仁楠孤山派的武功,和驳难心经吗?”
马飞燕摇摇头:“为什么?”
马天行笑道:“那你还记得,你大师兄韩汉曾经说的话吗?他对我们说,怀仁楠说一套做一套,好像心术不正。”
马飞燕点头说道:“嗯,这个我还有印象。”
马天行道:“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注意他了,只是这小子做事很谨慎,我一直没找到他来孤山派有什么目的。”
马飞燕道:“爹,我们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怀仁楠的心思,何不拿下他?逼他交出渡难心经,然后杀了他。”
马天行嘿嘿笑道:“你爹江湖人称雪中炭,你若是以为雪中炭只是给人送温暖?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的神色异常古怪:“你想,皑皑的白雪中,放着一块大大的黑炭,那不是一目了然吗?你爹雪中炭这个名字,还有另一层说法。那就是说你爹做事一清二白,不是那皂白不分之人。”
“我们虽然知道怀仁楠的阴谋,可是江湖上的朋友未必知晓,再说,怀仁楠有渡难心经这桩事,我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以免江湖豪杰人人想据为己有,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再者说,即便抛开江湖上的事情不管,拿下怀仁楠。怀仁楠抵死不肯说出渡难心经的匿藏地怎么办?一刀杀了他?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那怎么办?”马飞燕焦急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了?”
“放弃?”马天行冷哼一声:“既然是到了嘴的肉,我就是打掉了牙,我也得把它咽下去。”
“放心吧。”马天行成竹在胸:“我们手里有梅明,只要你在梅明和怀仁楠之间扮演好角色,渡难心经就落不到别人的手里。”
“我明天还去明清洞吗?”马飞燕道。
马天行略一沉吟:“不,这几天你缠住怀仁楠,摸摸他的路数。梅明吗,先晾他几天,让他着着急。”
“只有他心神不属时,才能入我瓮中。”他狡诈地笑道:“用不了几天,偷窃渡难心经的黑锅,梅明就牢牢地背在身上了。”
“即便他的靠山再大,江湖上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他又连哼几声:“梅明,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撞上了我,你只能自认倒霉。”
春竹等在明清洞的平台上,月上枝头的时候,他已经肯定,马飞燕不会来了。他连声叹息:“肯定是大师兄韩汉阻止了师姐来看我,要不然师姐一定会来的。”
他有些怨恨韩汉,但转念一想:“大师兄是按照孤山派的门规办事,我恨他干嘛?难道让大师兄坏了孤山派几百年的规矩,就是让我见上师姐一面吗?我不是太自私,太不自量了了吗?”
“可是师姐如果不来,我怎样知道这个神秘人是谁?怎样知道我走火入魔是不是和师姐送我的鸡汤有关?若果是,我该怎么办?”
他猛地一惊:“我瞎想些什么?师姐对我那样好,我却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一句话,在这里怀疑师姐,我是不是傻得太可笑了?”
他走进山洞,点亮火把,坐在方石上取出干粮。吃了几口,感觉难以下咽。又想起了马飞燕为他做的各种点心、肥鸡和美酒。
“也不知道师姐下次来,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吃的?”春竹把干粮放到一边,遐想着下一次和马飞燕相见时的情景。
春竹从失忆后,只和两个女孩子接触过,一个是常山派的慧涵,另一个就是马飞燕。他对慧涵没有太多印象,他们当时中间夹着一个云广,他一门心思只是想着,怎样从云广的手中救出慧涵,却并没有留心慧涵。
马飞燕就不同了,自他救慧涵受伤后,马飞燕就给他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忙前跑后,端汤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常常守在他的身边,嘘寒问暖。这一切让春竹无比幸福,他曾经希望时光不要流失,让他永远活在那一刻。
所以,春竹的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马飞燕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
“师姐,你怎么才来呀?”春竹躺在方石上,甜甜地睡着了,睡梦中依然想着和马飞燕相聚。
可是,马飞燕并没有像春竹盼望的那样出现。他在明清洞苦苦等了九天,也没等到马飞燕的影子。
“师姐为什么不来看我?难道她生病了?爬不了山?还是大师兄专横跋扈,不允许师姐上山看我?”他忧心如焚,想象着马飞燕不来看他的原因。
等到第十一天,通往明清洞的山路上,终于出现了一男一女两条身影。春竹仔细一看来人,心凉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