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在楼道里恰巧碰到她,衣饰华丽,珠环玉绕,浑身绫罗绸缎的包裹下,一张美丽精致的脸庞,高高的仰着,那一刻,我不禁想了一个词,烟视媚行。若不是听到旁边的小丫头的议论,我几乎无法将她与前些日子的悲惨形象联系在一起。
我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因为我想到了我自己,我的计划不够完美,我的未来没有目的,我的身旁,甚至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述,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如果,我逃不掉,是不是,我的将来是否也要和她一样?
这种认知,让我更深一层的陷入了一种茫茫然的境地。
“姑娘,原来你躲在这,让我好找。”我坐在假山旁设好的围栏旁,小红找来的方向正好被一座假山给遮住了。
“找我何事?”
“桑妈妈说有事和姑娘商量。”
“小蔓。”桑妈妈的脸上像是开满了菊花,她轻轻的携起我的手,送我坐到榻上。
“妈妈有话直说无妨。”看到她这样诌媚的笑容,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句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们小蔓真是个可人儿,玲珑剔透,要是我们这的姑娘都像小蔓这样聪明,妈妈我那可就省心了。”
我笑盈盈地看着她一个人唱独角戏,这样唱念俱佳的表演,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呢。好了,后面的狠话该出来了吧。
“三天后,是我们梨香阁半年一次的花魁选赛,得花魁头衔者,有本城名流绅士联合提供的奖赏,而且,你若是想从良,这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小蔓你容貌是我们这梨香阁里顶尖儿,妈妈自是不担心,这几日你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好好表现,说不定能找到如意郎君也说不定。”
末了,她终于感叹的说道:“妈妈还真是舍不得呢。”
心下有些错愕,不过转瞬之间,我已明白她的意思,说是舍不得,其实是巴不得吧。我这个烫手山竽,虽然看着眼有些馋,但是终究是太烫手了些。若是白白的放了我走,心里又不甘心,只好趁机赶早卖掉,省力省心。
“好,一切只管听妈妈的便是。”
桑妈妈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临别前,她有意无意的说道:“听说这些天本城来了许多外地人,有说是南迁途经此地的,有说是探访查人,我说啊,其实都是冲着我梨香阁的花魁来的吧。男人啊,喝花酒也要打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桑妈妈走后不久,派人送来了一些新衣,说是让我好好挑一挑,好准备三天后的花魁比赛。我摸索着簇新的布料,思索着桑妈妈最后的那番话。
想起那沉淀在脑海里的往事,那日,我追赶仲长卿到渡口边,遭遇了公孙子玉派来的杀手,然后,公孙子玉出现,斥退杀手,再然后,中剑,落水,被救。一切恍如做梦一般。
桑妈妈口中所说的外地人里面,会有一拔是东齐那边派来的呢?是公孙子玉,还是仲长卿呢?想到仲长卿,心中不由黯然,那时我中剑掉入水中之时,眼中余光分明看见他痛彻心扉的神情,在那一刻,就连我自己,想必也不会有那样痛苦的神色吧。可是,现在我竟然活过来了,那么他呢?
公孙子玉可会放过他?
思绪乱得如一团麻,越是想理清,就越凌乱不堪。以前不敢想,现在是不得不想,难道公孙子玉和张陶还不肯放过我吗?
我霍地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姑娘,你要到哪里去?”
“没什么。”我回头笑道,“这些布料都不太和我心意,我想出去看看,小红你知道城里哪个布庄的布料好吗?”
“和记的布料庄自然是最好的,品种多,款式又新,进的货又及时,不过桑妈妈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