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真的舍得宫中的一切?”而且,从上次和东齐王公孙粼的交谈中,貌似他对此子期望甚高呢。再加上,现在东齐王的储君未立,仲长卿的希望还是很高的。
“荣华富贵,于我如同浮云。长卿此生只想平平淡淡地度过,如果——”他抬起头来,话还未说,脸却自先红了,“小蔓如果不嫌长卿呆笨无趣的话,闲暇时亦可来此小住——或是长住——”
我吃惊地看着他,但见他亦望向我,眼波流动,双目湛湛,似有无限深情厚意,他这是在做什么呀,难不成竟是在向我表白什么吗?
略微怔忡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及至他的手慢慢地伸过,就要抓住我低垂的右手时,才醒悟过来。慌忙中只好装作没看见似的转过身子望向门外。笑嘻嘻地说道:
“这个地方好是好,只是这般偏僻,要是生了病那可怎么办呀?”刚刚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括子,仲长卿别的本事可能自己没见识过,可是他明明几次施药救了自己。这样想着,脸不由地涨红了。
他亦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我会转身,眼神之中似乎闪过一比落寞,但旋即便又释然,笑道:
“你放心,我在这屋后放了好些药品,一般的病痛,长卿相信还是可以医治的,只是——这地方委实偏僻,你如果不喜欢,那便算了。”
“谁说我不喜欢了,逗你玩的呢。谁知道你竟这样不禁玩?”我绽开笑容,故做大声地说着。
“你?你难道愿意来这里住吗?”他惊喜的看着我,眼神发出熠熠的光彩,整张脸好像被阳光照耀了一般。
“这——我——”我没料到随意的一句话竟让他触动如此之大,一刹那竟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他因略略失落复又垂下的眼睑,心中竟不自觉地隐隐作痛起来,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有过的失落,还是因为自己也给别人带来的失落?不忍再看,只好向外走去,门外高秀挺拔的树木在阳光的照射下投下了淡淡的影子,心里微叹,人常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非是草木无心,只是草木的心实在太小了,小得再也容不下更多的东西。
我随手折下一截榕树的枝节,放在手里,将叶子细细的扯去,白色的液汁从嫩绿的叶子中缓缓流出,沾到我的手上,散发出一股青涩的味道。擦拭了一下,才发觉这东西委实难以拭掉。
身后一道影子慢慢靠近,玩心忽起,我忽然转过身子,把沾染汁液的双手递到他眼前,娇嗔道:
“你看,你种的这些东西把我的手都给弄脏了,快点找水来给我好好洗洗!”
他看了一下,笑道:“看你,还拿树叶来玩,可不真是个孩子?”
“你比我大几岁,竟敢笑话我是小孩子?”我忍不住抗议道。
“快点来吧?”看着我还愣愣的样子,他又喊了一声,“小蔓——姑娘?”
看着他举步向前走去,蓝色的平常家锦织服勾画出一个清俊挺拔的背影,被风吹起的腰间的三色丝绦同心结流苏卷成了一团,随意的贴在了同样飘起的衣摆上。
心蓦地一动,这样的男子,温凉如水,柔和似风,也应是多少闺中女子的梦中人吧。只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