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似乎在这一刹那停止了跳动,“天呀,这里是——”
回首看看身后的仲长卿,他却只是笑而不语。
“仲长卿,你真是太了不起了,你怎么发现这样一处地方的?”
他轻轻笑道:“刚才似乎有某些人还说这是什么鬼地方吗?”
“你——”我为之气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这是我上辈子说的话了,这辈子你怎么还记得呀?”
他凝神端视着我,含笑轻声说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察觉到他眼神中的异样,我的心跳不由加快了速度,赶紧别过脸去,不敢看他,今天的仲长卿,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样哩。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开始停滞不前,空气中好像有一种淡淡的尴尬的气息,我悄悄转过脸来瞅他,却看到他仍旧呆呆地看着我,见我瞧他,他的脸竟微微地红了,像是慢慢晕开了霞光的天际。
为了缓和气氛,我故意再次转过身子,指着前方的庭院说道:“你看,那些房子,似乎有人住呢。快走!”话未说完,自己已先向前跑去。
及到近处,才发现萋萋芳草中,一竿竿青竹笔直而立,几丛美人蕉摇摆在晨光中,随意修剪的几团灌木丛中,一列白色墙壁掩映其中,碧瓦飞甍,恍似月洞的院门上,用朱砂写着两个古朴遒劲的大字“晓庐”。
“晓庐?”我踮起脚跟朝里偷看,转身对站在后面跟上的仲长卿问道,“不知这个晓庐的主人是何等的人物,竟给他找到这样一处的风景绝佳的世外桃源?”
“你想知道?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不由分说,拉起我便进去。
踏上一条弯曲的青石路径,两旁花木扶苏,在晨光中摇曳多姿,早晨的风徐徐吹过,一颗颗滚圆的露珠纷纷从枝叶间滴落,就像是不慎从盘中洒落的珍珠一般,隐约中,似乎从远处传来悠长的钟磬音,余音袅袅,连绵不绝。我轻轻地吟道: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转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半个人影。莫非这个晓庐的主人是一个得道的高僧,或是一个隐居中的世外高人?”我望向仲长卿问道。
他却故做神秘的样子,莫明其妙地一笑,跨步朝一旁的厢房走去。
“喂,你等等我呀。”看着他不假思索,闪身就迈进了看似虚掩的双木花梨门,我忽然灵光一闪,这难道是——哎呀,我可不是笨到家了吗?怪不得他笑成那个样子?
“长卿,你这个东齐国堂堂的二王子,莫非想学那些隐士,隐居在此处不成?”我揶揄着笑他。
“有何不可吗?”他抚摸着一张长方形的红木桌子,手指掠过摆放其上的宣纸和毛笔。
“难道你真的——”见他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坚毅,但仍是忍不住说道,“你父王,必定不会同意的。”
“我会等到父王百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