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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逼问

“恭迎六殿下,”金长老先回过神来,连忙拉起诸位长老欠身行礼。这位龙袍中年人正是霸下龙子。

虽然众看客中几乎没有人见过霸下龙子的身外化身,但迎面而来的无边威势却与面对龙子真身时一般无二。随着几位长老的话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东校场,众看客更是一丝疑惑也没有了,纷纷起身正容行礼。片刻间,‘恭迎六殿下’几个字在东校场处处回响。

林睿也呆住了,虽然他很想在获胜之后去见霸下龙子,并亲耳听龙子殿下夸奖自己哪怕一个字。但此时,霸下龙子却来得如此之快,口中所问的却与胜负毫无关联,没有半点温度的语气更是怎么也不像要夸奖自己的样子。一瞬间,林睿脸色变得煞白。

霸下龙子毫无先兆地从胡盈盈身边消失不见,她正疑惑,却从水镜术中清晰地看到了所发生的事情。想到刚才两人的对话,胡盈盈心中一紧,连忙起身向龙子真身道:“六伯伯,您别用这种语气吓睿儿?”

龙子真身巨大的龙目蓦然睁开,与胡盈盈急切的眼神默默对视,却什么也没说。

“六伯伯!”胡盈盈再轻唤一声,正要说话,龙子真身反到闭上了眼睛。

“哎!”胡盈盈一跺脚,转身急急对身边同样惊慌失色的胡小环道:“你快回去请老爷速到东校场。”说罢青光一闪,已运起五行遁术赶往东校场。她与霸下龙子实力相差太远,龙子身外化身呼吸间即跨越虚空出现在东校场,她以五行遁术却得花盏茶功夫。“睿儿别慌,母亲马上就来。”

“呼,”霸下龙子挥挥衣袖,一阵风将发呆的陆浩繁卷上看台。右手两指依然捏着木剑,对着面色惨白的林睿,龙子用同样冷冰冰的语气再一次道:“是谁教你法术的?”

“六爷爷,我……我……”林睿实在是被吓住了,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此时他看起来才像是十二岁的少年,与平日聪慧老成的形象判若两人。

几位长老多年默契,相互对视一眼已明白彼此的意思。几人联袂飘上擂台,立于林睿身侧。温夫人向霸下龙子请缨道:“六殿下,您吓着睿儿了,不如我替您问吧。”

霸下龙子闻言将冰冷眼神转移到温夫人身上,半晌才轻轻点头。之后也不理众人,转身负手看天。

温夫人微微松了一口气。与霸下龙子对视真是件苦差事,那几个弹指的功夫,她体内灵力居然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隐隐有道心不稳的感觉。纵然林睿心性过人也还是个少年,被这样的眼神看了这么久,吓得呆住了也不奇怪。

温夫人对几位长老道:“先清场罢。”

齐正卿一点头,向看客们朗声道:“此次比试结束,胜者是……”正要说‘林睿’两个字,却感觉到身旁金长老在拽自己衣襟。他转眼一看,只见金长老对他微微摇头。

齐正卿心思也转得快,见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场比试是霸下龙子因为林睿使出符纸而打断的,而让林睿获胜的正是这张符纸。若说是林睿胜,只怕会给霸下龙子的怒气火上浇油,吃亏的还是林睿。想通此节,他连忙改口道:“……两人打和。”

众看客虽然诧异于他的判决,但在龙子面前却不敢放肆,只好默认这个事实。

齐正卿继续道:“此事已毕,大家散了罢。”说罢用眼神向潜龙院几个先生示意,几个先生只好客串一次司仪,引导众看客退场。

眼看平局已是既成事实,众赌客心中齐齐痛哭。这次比试双方互有支持者,认为两人会打和的几乎没有,所以也没什么人买和。这样一来,今天青龙镇最开心的只怕是何公道了。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两只本就突兀的圆眼瞪得更大。“霸下龙子果然是我的护佑神,”这次凭着龙子的介入让他大赚一笔,何公道便走边想,“莫非龙子殿下什么时候得授‘赌神’神位?回去定要多给殿下上几柱香。”

观众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连一直没回过神的陆浩繁也被几个先生带走了。

欧阳伊云关心林睿,执意要留下,顺便将紫苑小丫头护在身后。云子娴、鲁半仙二妖存了讨好欧阳伊云的心思,自然是拼了命也要跟着她。不过他们只是刚成人形的小妖,在龙子的威势下双腿不停发抖,显然已畏惧到了极点。鸟笼中的严瑜王更是鸟眼一翻便晕倒了,也不知是真晕还是装晕。

胡不归自然也不会走,他此时已清醒过来,默默跃上擂台站在林睿身后。没想到小狸猫精烟儿也留下来了,它悄悄躲到欧阳伊云身后,借势抵御龙子的威压。

温夫人一手搭住林睿手腕,将一道灵气注入,好缓解他的畏惧。待林睿眼中渐渐清明,温夫人柔声道:“睿儿,青龙令禁止你学法术,你当知道罢?”

“我知道。”林睿低头道。

“那你怎么学会法术的?”

林睿抬头看看众长老关切的眼神,又摇头道:“我不会法术啊,我只是念咒用符而已。”

众长老对视一眼,各自摇头。就算是施符也得以灵力为引才行,否则咒语口诀念得再好也是无用,林睿这话等同撒谎。在龙子殿下面前,撒这种谎只怕会弄巧成拙。众人只当他被吓坏了,已失去了平日的镇定。

“睿儿,你没事吧?”只见白光一闪,胡盈盈终于赶到了。一把将林睿抱在怀中,感觉到林睿浑身发冷,胡盈盈眼中已流下泪来。

欧阳伊云也上了擂台,轻轻拍胡盈盈肩膀道:“别担心,只是有点吓着了。”

“咪呜,”没想到小狸猫也跳上台来。它跃上胡不归肩头,忍着威压向林睿叫了一声,仿佛也在安慰他。

见胡盈盈垂泪,众长老只好闭口不言,让他们母子二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母亲,”还是林睿先开口道:“我真的没有学法术。”话音里已带着哭腔,显然是委屈至极。

“难道不是说谎?”众长老闻言一愣,想想林睿平日确实极少说谎,再看他此时这般模样,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几人交换一下眼色,还是温夫人开口道:“睿儿,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以给婆婆说一下吗?”

“嗯,”林睿抬起头,眼圈已是红红的了,抽了下鼻子道:“我十岁那年,不归叔偶然在我面前用了分身符。那次离得近,我将他口型看得清楚,便记下了。后来我试了很多次,直到今年才成功。我只会这个,真的没有学法术。”

“只是这样?”众人面面相觑,这样也太过匪夷所思了罢,咒语竟然用这样的方法试了出来,林睿的记忆力和耐性也太好了吧!

“那灵力该作何解释?”霸下龙子好像接受了林睿的话,但这句又问到了紧要处。

“这个或许我可以解释。”白光一闪,三个人影突然出现。原来是姗姗来迟的林远清,另两个老者却是镇长申公和长老列山先生。答话的正是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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