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场上剩下的明教头目除了第一第二层外,便已然不到十人了。明教众人各自互相了一眼,人人面色凝重,显然对场上的形势都感到很不乐观。柳靖阳这时却是精神陡长,出掌速度如飞,一掌接一掌的不断攻去,才对了不到五十掌,第三层里站立的所有明教头目便已经全部投入了战斗,再无一个可以替补登场之人。而此时尚在阵中的戚长老、钱守之、韩延邪等人也早已累的气踹吁吁,疲于奔命,这场比试的结果虽然暂时尚未出来,但胜败的天平却已经不言自明了。果然又比拼了几十掌,场上剩下的明教众头目又先后受伤离场。
待所有明教头目全部都离场之后,柳靖阳这才长喘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听得戚长老高声叫道:“方才比试莫公子已然胜出,按照之前的约定,咱们便须得承认莫公子的教主之位,大家还不赶快参见新教主。”戚长老话音还未落下,所有明教教众均已呼啦啦的向柳靖阳跪了下去,齐声叫道:“属下等参加教主。”霎时之间,偌大一个风云寨,数千明教弟子尽皆跪伏。柳靖阳还从未见过这等场面,一时有些不知所以,竟呆在了原地。钟云绮见他表情凝滞,赶紧向他使了个眼色,柳靖阳这才回过神来,朝明教教众说道:“大家赶快免礼,都站起来说话吧。”明教教众听柳靖阳如此说了,这才一起站起身来。
这时钟云绮却忽然手持光明圣火令从人丛中走出几步,高声说道:“现在柳公子已经堂堂正正的坐上了你们明教教主之位,从今以后,凡是明教教众都须得听从柳公子的号令,若有不服者,便当以判教之罪论处。”明教向来教规森严,众人听到钟云绮这么一说,心中登时都生出了惊惧之意,赶紧开口答道:“属下等今后定当听从教主号令,绝不敢半点有违。”钟云绮见明教教众尽皆臣服,神色大喜,走到柳靖阳身边,悄声说道:“靖阳哥哥,现在你这个教主终于不再只是一个傀儡了,赶紧发号施令吧。”
柳靖阳嗯了一声,当即朗声说道:“今日既然大家都心甘情愿的承认我是你们的教主,那说不得,我这个教主现在便要在这里与你们约法三章了。”明教教众听言,纷纷说道:“但听教主吩咐。”柳靖阳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要与你们约法的这三章,第一是不得随意与武林各大帮派为敌,第二是不得私下做伤天害理之事,第三是须得同心协力,不许再相互内斗,做出有害本教之事。这三条你们若是有一条办不到的话,我这个教主势必都会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对此可有意见。”
明教教众听柳靖阳说完,立时都变得鸦雀无声起来,过了好一会,钱守之才终于站出来,说道:“启禀教主,你说的这三条按说也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不过近百年来,武林各大门派一直都将我们明教视为邪魔外道,恨不得将我们赶尽杀绝才好,我们若是依了教主方才定下的规矩,不与武林各大帮派为敌,那岂不是我们明教便只能忍受他们的欺负了。”柳靖阳听钱守之说了这话,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心中忧虑的竟是此事,于是当即说道:“钱闲人大可不必为此事担心,我方才说的是不得随意与武林各大帮派为敌,并不是就不能与武林各大帮派为敌,若是在咱们不主动挑起纷争的情况下,武林各大帮派还要将我们视作仇敌,那咱们自然也不能束手待擒,肯定是要还手的。”
明教教众听柳靖阳这么一说,这才一起躬身答道:“属下等愿尊教主号令。”柳靖阳见明教教众答应了自己的约法三章,脸色也颇为高兴,正要继续说话,却忽然见那蒙面之人竟朝自己走了过来,并开口说道:“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这个明教教主,我今日算是正式认可了。”说完这话,忽然也俯身向柳靖阳跪了下去,说道:“属下圣火光明前使赵恩铭参加教主。”柳靖阳听到赵恩铭三个字,登时大惊了一跳,冲那蒙面之人说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是明教的圣火光明前使赵恩铭。”赵恩铭道:“不错,正是属下。”说完,将脸上戴着的面具揭了下来,道:“教主识不得赵某,可教众的兄弟不会不识得赵某吧。”
戚长老等人听说他是赵恩铭也均是大惊不已,这时瞧见了他的真面目,一下都高声叫嚷了起来,道:“启禀教主,他真的就是赵前使,真的就是我们明教的圣火光明前使赵恩铭。”柳靖阳见戚长老等人都这么说了,那自然不会有假,于是赶紧将赵恩铭扶了起来,说道:“既然是赵前使,那又何须行此大礼,赶快起身说话吧。”赵恩铭听柳靖阳这么说了,这才站起身来,道:“我向你行此大礼,那是因为承认了你教主的身份,若非如此,又怎肯向你一个晚辈行礼。”
柳靖阳道:“赵前使说得是,在下和诸位比起来,的确是属于晚辈了。”赵恩铭道:“不要赵前使赵前使的叫了,你该叫我赵叔叔才对。”柳靖阳听了这话却是微微一怔,道:“什么,叫你赵叔叔。”赵恩铭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和你义夫莫问天乃是结拜兄弟,你难道不该叫我一声叔叔么。”柳靖阳却并不知晓莫问天曾经与赵恩铭结义之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感觉开口也不对,不开口也不对,顿时僵立在了地上。这时却听得戚长老的声音说道:“启禀教主,赵前使的话说得不错,他与莫教主的确是拜把子的兄弟。”
柳靖阳见戚长老都这样说了,只得开口叫了一声赵叔叔。赵恩铭听柳靖阳开口叫自己叔叔,脸色很是高兴,用手拍了拍柳靖阳的肩膀,说道:“好侄儿,我再来介绍一个妹妹给你认识。”说完扭头往赵晓楠看了过去,叫道:“楠儿,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拜见你的笑风哥哥。”赵晓楠哼了一声,道:“我才不要拜见他,他才不是我的哥哥,他只是我的仆人而已。”赵晓楠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明教教众登时都是大惊了一跳,不少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时却听得赵恩铭的声音继续说道:“楠儿,不得无礼,你此番私自离家出走,不就是想要到中原来找寻你的笑风哥哥么,如今笑风哥哥就在你的眼前,你怎么竟然如此没有规矩起来。”众人听到这里,更加吃惊了,都将目光朝赵晓楠身上瞧去。而柳靖阳此时心中也是好生诧异,寻思:听他二人说话的口气,似乎是一家似的,啊,对了,他们两个都是姓赵,难道他们竟是一对父女。想到这里,当即出声向赵恩铭问道:“赵叔叔,这位赵姑娘难道是你的女儿么。”
赵恩铭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丫头正是我的独生爱女。”柳靖阳虽然心中已有怀疑,但当真听到赵恩铭亲自开口承认时,还是禁不住啊的叫了一声。赵恩铭道:“怎么,难道这有什么问题么。”柳靖阳摆了摆手,道:“没有什么问题,我不过就是完全没有想到而已。”赵晓楠听他了这话,却立时哼了一声,道:“我也完全没有想到你就是莫笑风,你一会叫沐青风,一会又叫莫笑风,到底哪个才是你真正的名字。”柳靖阳搔了搔脑袋,道:“其实这两个都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叫柳靖阳。”
此话一出,赵恩铭与赵晓楠同时都惊讶立刻起来,赵恩铭道:“你说莫笑风不是你的真名,难道你不是我义兄的义子么。”柳靖阳摇了摇头,道:“我是莫问天的义子,不过在我懂事的时候我的名字却是叫做柳靖阳的,因为在我三岁的时候,义夫就突然失踪了,在那之后,我就一直跟先生在一起,柳靖阳这个名字便是先生替我取的。”赵恩铭听了这话,微微一怔,问道:“先生,你说的先生是谁啊。”柳靖阳道:“先生就是程学溢。”赵恩铭将程学溢三字轻轻念了一遍,问道:“你说的这个程学溢莫不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鸿学大儒。”
柳靖阳点了点头,道:“正是他。”赵恩铭道:“这个程学溢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柳靖阳这个名字既是他给你取的,那你以后就叫柳靖阳好了。”说了这话,却又忽然觉得有些不妥,道:“不过莫笑风这个名字乃是我义兄给你取你,你也不能就这么丢弃,以后你干脆两个名字都用好了。”赵晓楠道:“哪有人同时用两个名字的。”赵恩铭道:“谁说不可以了,只要人家愿意,就是叫三个、四个名字那也没有什么问题。”赵晓楠哧了一声,道:“你到底是我亲爹还是他的亲爹,怎么就知道帮着外人说话。”赵恩铭道:“他可不是外人,你和他将来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够如此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