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老道:“赵姑娘的话错是没有错,不过如果我们明日就这么贸然前去向那萨守坚挑战的话,一来咱们还没有完全摸清对方的虚实,并无取胜的绝对把握,二来由于还没有查到杨副教主被囚的具体位置,即便是把那萨守坚打败了,也未必能救出人来,其结果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对于营救杨副教主之事也会增加更大的困难。”赵晓楠道:“可就算如此,那咱们也不能一点行动都没有,就呆在这里坐以待毙啊。”
裘长老道:“谁说我们要呆在这里坐以待毙了,我们不过是在想,如何才能尽可能的多一些时间与那萨守坚周旋而已,也只有如此,才能给派出去探查杨副教主下落的弟子多一些时间。”赵晓楠道:“那你们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没有。”裘长老道:“好的办法倒是没有,不过既然想要与那萨守坚继续周旋下去,那自然是能够拖延多久就是拖延多久,直到派出去的教众弄清楚了杨副教主被囚禁的地方为止。”
贾仁义听了这话,忽然插口说道:“那这件事情倒是好办了。”裘长老等人听他语言中似乎有了好的主意,都赶紧问道:“贾公子莫不是有什么好的法子。”贾仁义道:“好的法子倒说不上,不过如果你们能按照贾某的法子行事,最起码也能拖上三天时间,且这三天时间里,还能让萨守坚对我们派去探查杨副教主下落的教众半点防备都没有。”众人听贾仁义说了这话,一下就好奇了起来,道:“贾公子,你究竟有什么法子直接说便是,不要再卖关子了。”
贾仁义微微一笑,说道:“我的法子便是,今日午后再派人去一趟建福宫,直接向那萨守坚下战书。”众人听他说直接去向萨守坚下战书,都是啊了一声,赵晓楠道:“你这也能算是好主意,只怕还不如我刚才说的呢。”贾仁义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们听完了再评议也不迟。”赵晓楠道:“那你继续说便是。”贾仁义道:“我要你们送去的这封战书,内容与今日已送去的拜帖可有很大的差别,咱们要在这封战书中写明,此番入蜀若不救出杨副教主,就绝对不会离开蜀地,并且还要按照武林规矩约定三日后才与萨守坚比武决胜,若是我们胜了,那萨守坚便须得立即放人,若是我们输了,那便立即离开蜀地。”
赵晓楠道:“敢情你是想通过下战书的法子来拖延时间啊,可那萨守坚若是不肯答应却该怎么办。”贾仁义道:“那萨守坚乃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他若不敢应战,只会折了自己的名声,我料定只要咱们这封战书一下,那萨守坚一定不会怯战的,充其量也就是想要修改一下比试的条件,不答应比输后立即放人而已。”众人听他说了这话,均觉有些道理,贾仁义又道:“其实我之所以要你们去下这封战书,并非是想通过打败萨守坚让他们乖乖放人,只不过是想借机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好让派出去探查杨副教主下落的弟子能够放开手脚查找罢了。”
裘长老这时嗯了一声,说道:“我看贾公子的这个办法可行,不过咱们既是要以这封战书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那就应该大张旗鼓的做大声势,最好能让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三日后的比试上来。”贾仁义道:“裘长老这话说到关键点上去了,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咱们还须得变更比试的地点,坚决不能去建福宫,而是选择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钟云绮道:“这却是为何。”
贾仁义道:“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第一个好处是,咱们对建福宫里的情况都不熟悉,如果冒冒失失进去,说不定会有中埋伏的危险,若是换成了其他地点,自然也就不用再为此担心。第二个好处是,更换地点之后,咱们便可以立刻派人到比试地周围进行活动,故意引起萨守坚的注意,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会在比试的地方做手脚,因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防止我们的行动上来。”
裘长老听完这话,大叫了一声好,说道:“贾公子这一招可谓是暗度陈仓,实在是妙得很啊。”不过话说到这里,眉头却又忽然微微皱了起来,说道:“可若是那萨守坚并不同意咱们订下的比试地点又该怎么办。”贾仁义道:“咱们就说在建福宫里地方狭窄,放不开手脚,若在里面比试难免不会损坏宫里的设施,那萨守坚乃是修道之人,对他宫内的建筑设施定然十分珍视,听了此话,应该不会拒绝的。”
众人商量已定,当即又修书一封,派弟子送了过去,天黑时分,送信的弟子赶了回来,众人询问之下,果然不出贾仁义所料。那萨守坚不但接受了挑战,且对比试的地点也毫无异议,只是不肯把交出杨子升作为比试的条件,推口说杨子升早已转交到蜀中武林人士手中去了,自己并无处置的权利,因此只答应若是他比试输了,建福宫便不再插手天圣教救人之事。然而对于这个结果,众人却还是很满意的,于是当天晚上,为尽早迷惑对方,裘长老便派出了数十名弟子到约定比试的地方进行活动。
第二天一早,先前派出去探查杨子升下落的教众陆续返了回来,不过对于杨子升所囚位置,众人却并半点消息也没有打探到。到了第三日,派出去探查的教众已经回来了一大半,可有关杨子升的消息却仍是半点也无,如此一来,众人便有些坐不住了,于是当天晚上,裘长老等人便俱都亲自出动,分散了前去青城山中打探消息。柳靖阳自然也不好闲着,与贾仁义、钟云绮、赵晓楠三人商量之后,趁着夜色也进到了青城山中。
那青城山号称天下幽,山中树高林密,就是在白日里行走也会觉得阴森幽蔽,更何况是在晚间。好在当天夜里天空晴朗,明月高悬,将林间小道照得依稀可见,柳靖阳等四人才不至于找不到道路。不过即便如此,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几人却还是迷失了方向,无奈之下,也只得四处乱走。又往前行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前方不远处忽然露出了几点零星的灯火,几人都是心中一喜,走近看时,见那灯火处竟是一座道观,不过由于夜色太黑,并不能看不清道观的名字。
赵晓楠道:“这道观莫不就是那萨守坚居住的建福宫,咱们何不悄悄溜进去看个究竟。”钟云绮道:“那萨守坚乃是有名的道士,他所住的道观规模一定十分宏大,可眼前的这个道观不过才几重建筑而已,断不会是萨守坚居住的建福宫。”此话说得本是甚有道理的,若是出自柳靖阳或是贾仁义之口,赵晓楠定然不会加以反驳,可偏生这话是由钟云绮所说,赵晓楠如何肯服气,立即就反驳道:“谁说有名的道士就必须住大的道观了,这天下往往越是有名的人就越讲究朴素节俭,依我说啊,那萨守坚说不准就是这样的人。”
钟云绮知道她是故意针对自己的,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早已习惯她的这般语调,因此倒也不以为意,说道:“赵姑娘这话分析得也有些道理,既然赵姑娘你认为这就是建福宫,那你就自己进去探查个究竟好了。”赵晓楠道:“本姑娘当然是要进去的。”说了这话,迈步就往前走,可才走了几步,却发现柳靖阳等人都没有跟上来,于是回头问道:“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柳靖阳道:“赵姑娘,这道观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建福宫,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赵晓楠听了这话,脸色登时不悦了起来,说道:“好小子,是不是钟姑娘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到底是钟姑娘的仆人还是我的仆人。”贾仁义见形势有些不对,赶紧上来说道:“赵姑娘不要动怒,沐公子可不是那个意思。”赵晓楠道:“他不是这个意思,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贾仁义道:“沐公子的意思是,这个道观规模太小,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萨守坚住的建福宫。”赵晓楠哼了一声,道:“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心里也是这般想的。”贾仁义口中支吾了起来,道:“我……心里……可没有那么想。”
赵晓楠道:“那好,既然你不是这么想的,那就由你陪我进去好了,让他们两个自在外面等候便是。”贾仁义见说,不敢推却,只得点头答应。待两人进到道观之后,柳靖阳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贾公子平日看起来一副桀骜不逊的样子,怎么到了赵姑娘面前,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钟云绮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你以后若是遇到了似赵姑娘这样的人,还不是跟贾公子一般模样。”柳靖阳道:“我才不会呢,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